('ldquo弘农大夫何在!rdquo他又试探着看向队伍,叫人。然而弘农大夫假装没看见,害怕的偏过头去。ldquo廷尉大夫?rdquo高傒又阴森森的看向郦壬臣。郦壬臣当然不会应他,只报以冷漠的回视。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高傒被呛的一晃,他从没见过郦壬臣这样的眼神,这种仿佛对他恨之入骨的眼神。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郦壬臣吗?现在高傒都不敢确定了,他亲手打造并维持多年的高氏团体,是否已经千疮百孔,漏洞百出?高傒这才明白了,当他在门客中发现一个背叛他的人时,其实整个高氏已经从上到下都是ldquo叛徒rdquo了。ldquo你helliphellip你早就反水了,是不是?rdquo高傒盯着郦壬臣,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他设置了那么多重重考验,精心安插在王庭的门客,竟然那么快就倒戈了。谁料郦壬臣又给了他致命一击,她淡淡吐字:ldquo从未归附,何来反水?rdquo高傒只觉胸口气血上涌,身形一晃,他明白,高氏大势已去。他永远都想不到,对他百般巴结的齐国人郦壬臣会是刘枢安插在他身边最致命的间谍!随后刘枢便叫王莹与赵必姜上前说话,一五一十的讲出他们是如何在取得高傒信任的前提下,接受王命,远赴狁方解决问题的。有一乌孙国,毗邻狁方,常年遭到狁方游牧族的侵害,狁方杀掠乌孙族人,抢夺牛羊财物,乌孙国王忍无可忍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汉王采取远交近攻之策,向乌孙国悄悄抛来了联合攻击狁方的橄榄枝。既然高傒不断和狁方勾通曲款,使之连年骚然汉国北境,汉军难以还都,军费开支巨大,那么刘枢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暗中派亲信去联合乌孙国,给予好处,叫乌孙国从后方偷袭狁方,汉军与乌孙军两方夹击,狁方自顾不暇,多次大败,便无法频频骚扰汉境了。苻虢这时也上前,恶狠狠的盯着高傒,道:ldquo若非王上良策,叫臣与乌孙国联合痛击狁方,使狁方元气大伤,恐怕大汉的北军再过十年也未必能班师回朝。rdquo而赵必姜便是刘枢安排去履行这件事的人之一,也因为此人是通过郦壬臣举荐上来的,所以没有引起高傒太大的怀疑,办起事情便顺利多了。窥一斑而知全豹,更有千千万万个ldquo赵必姜rdquo,安插在汉国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岗位,都是汉王默默培植的亲信。众大夫听完这些环环相扣的策略后,都感到又是惊诧,又是后怕,没想到平日里多病多灾又不务正业的汉王,竟然在暗中筹划了这么多事,收拢了如此多人。完成这些,要多少年?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十五年?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刘枢的心思究竟有多深一样。郦壬臣听到这里也感到脊背发凉,原来,在这场博弈中,所有人都是汉王手中的棋子,包括高傒,包括符虢,包括赵必姜,包括她,也不例外。就在郦壬臣一步步算计着高傒的时候,刘枢也在悄无声息的同时算计着他们每一个人!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此时都被连接起来,郦壬臣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彭城治水过后,赵必姜会被安排去彭城,又为什么会主动和她攀上关系。后来又为什么会在她差不多完全取得高傒信任后,恰如其时的收到了王莹的举荐信,通过她来叫高傒提拔赵必姜helliphellip这大大小小的事件看似全是巧合,实际上都是汉王布局中的一环接一环罢了。这一切的一切,每一个人,每一桩事,每一刻节点,早都在刘枢的安排之下了!郦壬臣朝上望去,只看到刘枢平淡无波的神色,仿佛她早就在等候这一天了,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人。伴君如伴虎,再聪明绝顶的人也会成为那高台上之人的棋子。四境之内,唯有君王是真正的执棋者。待王莹与赵必姜详详细细的讲完之后,又拿出许多高傒通敌叛国的证据,这都是她们在北境时收集到的。铁证面前,无从狡辩,北军也已经班师回朝,高傒也明白这一回自己绝没有翻身之地了。刘枢蛰伏八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然要置他于死地!高傒瞧了一眼已经吓呆的高封,示意他跟着自己朝后退,退到靠近覆盎门。刘枢一笑,自高台上睥睨着他:ldquo相国还要退到哪里去?你难道指望门外的卫尉令会救你吗?rdquo话音一落,只听到覆盎门外一阵骚动,四面八方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随后是刀兵相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这一门之隔的厮杀声,也足以胆战心惊。刘枢依然气定神闲,所有的事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着。覆盎门外的尉卫们不仅无法进来,甚至也无法从笃礼门出去,几百名尉卫就这样被困在两道宫门之间,然后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精兵绞杀殆尽。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过来,血腥味也透过门缝弥漫而来,蕲年殿前的卿大夫们宛如惊弓之鸟,吓得浑身颤抖。没过多久,似乎还不到一刻钟,战斗便结束了,有人推门而进,此人的盔甲上、脸上尽是鲜血。这人大概是羽林卫的某个副官,他推开覆盎门,身后的羽林卫也跟着他声势浩大的进来,每个人都像是从血泊中滚过一圈的样子,刀尖染血,腥气肆意涌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