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这样的。此刻,刘枢的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虽然她们明明只隔着一席之地,但又好像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千山万水,隔着位阶的沟壑,永远也不可能处在同一个座位上。她不忍心再说郦壬臣,就转眼看向田姬,ldquo你这随从倒是眼尖,怎么就一眼认出寡人?难不成以前在王宫里当过差?rdquoldquo小人没有。rdquo田姬口拙,只说了四个字,就不知道怎么答话了。郦壬臣就替她说道:ldquo王上您的气度,就算穿上寻常人的衣服,也是卓尔不群的,田姬怎么会猜不出呢。rdquo说完,郦壬臣就示意田姬可以暂时离开了,毕竟陪侍君王这种事压力是挺大的,一般人还真顶不住。田姬如释重负的走到堂下屋角站着去了。堂屋里就剩下两人,刘枢眼睛一直瞧着郦壬臣,直到把人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才尴尬挤出一句:ldquo寡人helliphellip给你带了点宫里的补品,每日进用一点,病气消得快。rdquo说着她就从袖管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要递给郦壬臣。ldquo谢王上恩典。rdquo郦壬臣双手接了,心里面也微微惊讶刘枢竟然亲自带着这些东西。按照常理,刘枢这时候也该说几句对臣子勉励的客套话,但是她没说。刘枢很不想郦壬臣把她这次探病看成一次所谓的ldquo王恩浩荡、圣恩垂怜rdquo的行为。但是如果不当成这些,又能当成什么呢?于是又是一阵尴尬的静默。刘枢叹了口气,她想说:ldquo你去榻上歇息吧,不用管我,我只是来探病的。rdquo但是她也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用,以郦壬臣的脾气,怎么可能自顾自去榻上躺着,当她这个王上不存在?ldquo咳咳helliphelliprdquo咳嗽声打破了这片静默,堂屋本就不大,使得这两下咳嗽显得尤为清晰。是郦壬臣的咳嗽声。她的喉咙正火辣辣的痛,她实在没忍住才咳出来的。刘枢一听这咳嗽声就知道她病得不轻,立马去看她脸色,见她在默默擦汗,就道:ldquo你helliphellip你不会是helliphellip你在发热吗?rdquo郦壬臣道:ldquo王上恕罪,臣的病还没好,怕污了御体,还请您回宫中歇息。rdquo刘枢霍然站起,ldquo今晚寡人不想再听到恕罪两个字!rdquo刚一说完,她自己就先后悔了,这哪里是看望病人的语气啊。如果换做别人,刘枢才不会反思这些语气方面的问题,但郦壬臣是不一样的。ldquo臣helliphelliprdquo郦壬臣也听出来她的坏脾气犯了,正想说点什么,脑门上却忽然覆上来一双温凉的手,是刘枢的手。ldquo这么烫。rdquo刘枢抽回了手,皱了皱眉,ldquo你可真能忍,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接驾?rdquo接着,不管郦壬臣要说什么,她直接走过去,弯腰把人一下横抱起来。ldquo王上!rdquo郦壬臣惊呆了,堂下的田姬也惊呆了。这helliphellip这怎么回事?好在田姬还没有太呆,她马上背过身去,假装没看见,又眼疾手快的关上了堂屋的门。ldquo寝殿helliphellip嗯helliphellip卧房在哪?rdquo刘枢垂眼看她,淡淡问道。郦壬臣了解汉王的脾气,当刘枢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最好不要逆着她说话。ldquo在helliphellip堂屋东侧。rdquo郦壬臣小声答道。刘枢就抱着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卧房,一言不发的把她轻轻放于榻上,手触及到床铺,刘枢又道:ldquo床褥还是温热的,说明在寡人来之前你已经歇下了。rdquo所以,是后来听到她微服驾到的消息,才又急急忙忙爬起来,一通准备。郦壬臣垂着眼皮,没法反驳,只好默认。想到这,刘枢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她今天就不该跑到这来。刘枢放开了郦壬臣,拉开被子给她盖上,扭头朝外说了一句:ldquo来个人,煎药。rdquo田姬隔门应了一声,刘枢就坐到了榻边,卧房里有一扇窗户,夏季一直开着,透过这扇窗,可以望见满天繁星。卧房没有点灯,但映着月光和星光,她们能够看到彼此的轮廓。刘枢看了窗外片刻,道:ldquo这里的星光和王宫里是一样的。rdquo她的语气平和了一些,但总带着股淡淡的落寞。郦壬臣道:ldquo小小窗扉,不及王上的观星台。rdquo刘枢看了看榻上的她,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从口中溜出来了:ldquo听说人死后会化作一颗星辰,于是寡人儿时总会数遍所有星星,想找到那一颗。rdquo她自嘲一笑,不过现在已经不必找了,那颗星星就在她的眼前。药很快煎好了,解表散热的草药不需要熬太长时间,一刻钟内即可,热乎乎的一碗汤汁端上来,刘枢开门接了,又关上门,动作很自然的坐回榻边,端着碗,搅动汤勺,凉着药。郦壬臣差异的看着她这一连串动作,心里忍不住怀疑眼前的这个汉王是不是被谁掉包了,实在太奇怪了helliphellip药温差不多了,刘枢舀起一勺,郦壬臣以为她这是要喂她的架势,赶紧坐起来,正要开口婉拒,谁料汉王一把将药碗塞到她手里,语气淡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