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这也实属正常现象。rdquo太医令默默道。人在死后也可能会始终维持死前的姿势。郦壬臣的脑子刷的一下一片空白,她险些站立不稳,扶了下床柱才不至于跌倒,一瞬间什么念头都灭了。ldquo不可能helliphellip不可能helliphellip不helliphelliprdquo太医令见她一动不动的凝在原地,小声提醒道:ldquo郦侍中,您还是早做打算为好。rdquo这句话把郦壬臣从怔忡中拉了回来,她顿了一下,锐利的眸光便射向太医令,语气冷如霜雪:ldquo什么叫早做打算?莫不是医令大夫自己有什么打算?!rdquo太医令不惧道:ldquo我可没这么说,郦大夫误会了。rdquo郦壬臣的心里升起一丝悲凉,好啊,这些平日里卑躬屈膝的大夫们,王上尸骨未寒,竟立马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了。她的心脏升起一股抽痛,二十多年来与这样的臣子们朝夕相处,王上该有多孤独呢helliphellipldquo那依医令大夫之见,接下来该怎么办呢?rdquoldquo当然是先知会王后与永信侯相国大夫。rdquo太医令道:ldquo如今也没有别人可以主持局面了吧。rdquo郦壬臣微微眯起眼,压下剧烈的难过情绪,迅速思考了一下,道:ldquo我知道了,还请医令大夫带领各位医正在殿外等候。rdquo太医令犹豫了一下,就听郦壬臣接着道:ldquo毕竟,要通知相国大夫,也轮不到太医署来。rdquo这话倒不假,在场诸人中,太医令的官阶低于郦壬臣,而且郦壬臣还是现场唯一一个在王上ldquo生前rdquo讲过话的近臣,怎么说也该由郦壬臣主事。于是太医令带着医正们退到了殿外。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郦壬臣失力般的坐回床边,望着榻上毫无生机的刘枢,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一切都太突然了helliphellip但现在绝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刻,她拼命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悲哀,撑着膝盖再次站起来,站在原地想了片刻。ldquo轰隆隆mdashmdashrdquo暗夜的空中响起一声闷雷,像要下雨。郦壬臣咬了咬唇,开始付诸行动。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抬手解下御榻的床钩,将床帏放下来,遮住躺在榻上的刘枢。然后,她朝殿外喊道:ldquo太医署殿外侍候,不得离开。rdquo她不敢保证太医署中没有高氏的人,万一有人现在偷偷溜走跑出宫传递消息,那就不好了。听到太医令等人的应诺声,她紧接着道:ldquo羽林卫门外应事。rdquoldquo臣在!rdquo符韬隔着门应道,ldquo王上醒了?rdquo郦壬臣不答,继续道:ldquo王上御体欠安,需要静养,着羽林卫警戒王宫,封锁宫门,不得有任何人进出。rdquo她故意模糊掉这两条命令的发出者,好叫门外的人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汉王的命令。然而羽林卫可没那么好含糊,符韬道:ldquo羽林卫只奉王上亲口命令。rdquo殿内静了片刻,又是一道闪电闪过,ldquo咔嚓rdquo一声雷电巨响,黑夜飘起了大雨。ldquo中郎将似乎忘了一点。rdquo郦壬臣的声音从里面缓缓传出,沉稳又坚定,ldquo羽林卫也要听令于虎符的!rdquo符韬愣了下,应道:ldquo是。请验虎符。rdquo他慢慢推开内殿的门,低头迈进殿去,先说了句:ldquo王上恕罪。rdquo除非特许,一般的臣子是不被允许进入君王寝室的。淅淅沥沥的雨声也被带进殿内,他抬头看去,只见丝绸的床帏紧紧的闭着,隐约可见君王的身影在深处,安静的躺着。郦壬臣端坐在榻旁,神色淡定,一只手上正托着半枚黑色虎符。ldquo符大夫拿了虎符就走吧,王上需要休息。rdquo符韬不疑有他,赶紧接过虎符,与自己的另一半虎符严丝合缝的相对,马上又退到了殿外,关上殿门。郦壬臣松了口气,眼底的慌乱只敢在此刻没人的时候流露出来。幸亏她及早推测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汉王一定会随身携带,才在刘枢身上的内袍里找出来helliphellip门外的羽林卫立刻跑动起来,去执行方才那道命令。殿外灯影摇曳,人影杂乱,很快,汉王宫六道大门就会被封住,任何人、物、消息都出不去,也进不来。但是保不齐高傒还有什么暗度陈仓的手段会得到风声,万一他闯进宫来要求面见王上,那就不妙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一刻,宫人匆匆来报:ldquo相国大夫求见王上!rdquo郦壬臣攥了攥手,在门内朗声道:ldquo王上今夜发病,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rdquoldquo可是相国大夫的马车已经来了helliphelliprdquoldquo进宫门了吗?rdquoldquo还没。rdquoldquo拦住他!rdquo郦壬臣紧张的再次站起来,但声音听上去依旧没有丝毫破绽,仿佛她是在底气十足的传达汉王的意思。门外的宫人踌躇了一瞬,还是应道:ldquohelliphellip唯。rdquo磅礴的大雨倾盆而下,淹没了许多嘈杂。郦壬臣悄悄深呼吸一下,调整气息,又朝门外道:ldquo王上已经睡了,若有进谏者,一律拦下,待王上休息好再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