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这回山匪没有理由不给她钱了吧。那人只顾着拼命喊疼,郦壬臣从他们身后站起来,没有贸然再凑过去,她紧紧的盯着被惊压在膝盖底下的山匪,突然看到一抹寒光闪动。ldquo小心!她有刀!rdquo郦壬臣大声提醒。山匪手里亮出匕首,一个反手,冲着惊的喉咙扎过去。惊提前听到了郦壬臣的提醒,所以早半步偏头躲开了,那刀蹭着她的脸一闪而过,并未伤及要害,但因着这一躲的动作,她也没法继续压着山匪了。山匪一跃而起,跳开了去。果然是个亡命徒!山匪退后一步,没等她们犹豫,便挥动着匕首继续攻上来,惊也挥动起她的榔头,那山匪在狭窄的壕沟里前后跳来跳去,匕首在寒夜中嗖嗖作响,但始终没有碰上惊。想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惊却没有慌张,明知一柄木榔头不及山匪的匕首,她也不打算就此跑掉,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的互打。忽然,她从眼角瞥到身后有一个动作,是郦壬臣的身影,那山匪也看到了,郦壬臣手里不知何时捡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从侧面朝山匪的胸口刺去。那山匪欲躲,树枝也灵巧的跟着他忽然转个弯,朝他腰上刺去,这时候他想再躲已经来不及了,这一招声东击西叫山匪避无可避,于是他腰眼处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刺,山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栽倒下去。惊诧异的瞄了郦壬臣一眼,没想到她还会功夫,来不及多问,惊紧跟上前朝山匪的大臂结结实实砸了一榔头,山匪痛叫一声,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一条胳膊也断了。惊还嫌不够,跟着又是一下,怕这山匪又顽抗,她这次使了狠力,榔头高高举过头顶,再挥下来,接触到山匪的头顶,只听ldquo咯rdquo的一声脆响,那山匪便像脱力一般的趴下去了。站在一旁的郦壬臣心里一颤,估摸着惊方才那一下的力道,这山匪恐怕是helliphellip惊全身的神经仍然紧绷着,紧张的呼哧呼哧喘气,山匪突然安静下来,叫她有点不知所措。她扭头看向郦壬臣,只见郦壬臣随手挽了一圈那根树枝,背在身后,惊认出这动作有点像挽剑花的样子。ldquo你会剑术?rdquoldquo嗯。rdquo郦壬臣没有多言,学习剑术本就是士大夫的必修课。只不过很多士人对此并不上心,又无明师指点,所以大多数士人的剑术只能算花拳绣腿,应付应付礼仪罢了。郦壬臣则不然,君子六艺,小时候样样都是跟随家父请来的名师学习的,是实打实的克敌技法。惊很好奇,ldquo你方才只轻轻给了他一下,他怎么就倒下去了?rdquoldquo我趁其不备,刺了他阳关穴,这一处在防御中颇为要紧,只要刺到,便会全身酸麻,不能持物。rdquo郦壬臣道:ldquo我找不到剑,只能捡根树枝代劳了,若是用我的佩剑,他恐怕都近不得我的身。rdquo她这么一说,惊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helliphellip是她把郦壬臣的剑收起来不还人家的。至于贴身格斗,郦壬臣是一点也不会的,所以才会被山匪突如其来一下子撞倒在地。方才郦壬臣也看出来了,惊和那山匪都不是会武术的人,全凭蛮力和打架经验在互殴,失手做到什么程度都不奇怪。郦壬臣不打算继续讽刺她,问:ldquo你快看看他还能起来么?rdquoldquo哦。rdquo惊立刻蹲下去晃了晃那山匪,没有动静,ldquo他起不来了。rdquo随后开始搜摸山匪身上的口袋,ldquo我要找找他把钱藏哪了。rdquo郦壬臣听她这样说,* 便扔了手里的树枝,也蹲下来,伸出一指去探山匪的脖颈和鼻孔。ldquo他的口袋怎么都是空的!rdquo惊着急的解开山匪的破斗篷,又搜摸一遍,抖一抖斗篷,只抖出两个铜板,她不死心的将山匪翻过来,山匪像任人摆布的软柿子。惊急得将他全身的衣服都撕开来,在他贴身的小衣里找到一个暗口袋,她一喜,忙掏出来看,这暗袋却也软塌塌的,一个铜板也没有。ldquo怎么会!rdquo惊像疯了一样开始搜他的裤子,没有摸到一处装钱的地方。最后,她扒下山匪的臭鞋子,用山匪的匕首将鞋底的硬布割开mdashmdash很多人都这样藏钱,藏在鞋底的夹层里。但是山匪的鞋底依然什么东西也没有。ldquo不可能啊。rdquo于是惊又用匕首割山匪的腰带,抽出来,从头顺着摸到尾,再从尾摸到头,腰带软软的,连一个铜板也没有。那山匪歪着身子躺在壕沟的泥水里,浑身上下被扒拉的乱糟糟的,面目全非,直到最后,惊握着那两枚仅有的铜板,疯狂的捶着冷硬的泥地,吼道:ldquo他一点钱也没剩!rdquo直到此刻,惊才理解了白天在城内的时候,郦壬臣说的那句ldquo恐怕在城外找到那山匪也没什么用了rdquo这话的意思。她哭丧着脸问:ldquo你是不是早就判断出他会把钱花个精光才出城?rdquo事实摆在眼前,又何必再问呢。其实方才看到那山匪负隅顽抗的样子,郦壬臣心下便已明白,如果他身上还留着些钱,就不会那样拼死也要挣扎。站在山匪的角度去想,女孩能从鄢邑追到坪城来找他要钱,那肯定是抱着极大的决心,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一分钱也没剩下,女孩指不定会一冲动就宰了他,与其等着挨宰,不如拼死一搏,先打死这女孩,再逃回山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