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静静地站在门前。 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的羣山,让她几次逃脱失败,生下孩子被无数次溺毙。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都不如此刻绝望。 回到日思夜想的家。 她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看着姚府二字心中苦涩万分。 “珠儿在长大,珠儿在努力,也能成为孃的依靠。” 头髮梳的光亮,穿着打扮极其规矩的嬷嬷走出来。姚静仪抬起头,眼泪唰的落下。 姚静仪正要开口,便听得嬷嬷道:“这位夫人,我家大姑娘早些年灯会,无意落水而亡,尚未婚配就没了命。您若是有什么困难,姚家愿意相助。但切莫冒充我家姑娘,免得让府中老人家伤心。” 姚静仪张开的嘴,颤抖了两下,便紧紧闭上。 衣裳洗的发白,却不如嬷嬷身上的料子,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风光无限的她。 “姚家祖上本就是圣人学生呢……”众人对着姚家不住的点头。 “打秋风就算了,可不能丧良心。还带着两个小姑娘呢,也不怕教坏孩子。”有个妇人不屑的摇头,说的姚静仪面无人色。 姚静仪抿了抿唇,带着陆朝朝与玉珠进门。 嬷嬷这才轻轻嘆了口气,早已不復方纔的冷漠,亲近又心疼的上前握住姚静仪满是老茧的双手。 “方纔在门外多有冒犯,还望大姑娘恕罪。” “您当年出事,老夫人一双眼都快哭瞎了。如今隻隐约能看到人……” 刚走到院门外,就听得撕心裂肺的哭声。 姚静仪再是被伤了心,瞧见日思夜想的母亲,也忍不住脚步匆匆上前扑过去。 “女儿终于回家了!”姚静仪与老太太抱头痛哭,这一幕,她在无数个撑不下去的夜裏,日思夜想的一幕啊。 谁也不明白,她被拐多年,这是她的执念啊。 屋内众人皆是抹泪,嬷嬷满脸泪痕:“当年您无意走丢,外界传出您被贼子掳上山。可把老太太眼睛都哭瞎了……” 老夫人抱着她几次哭到昏厥,在家中精心养育的女儿两鬓染上白髮,老太太心疼不已。 “都过去了,娘,都过去了。女儿终于能活着回家,见母亲了。”她最难以舍弃的,就是母亲。 “老夫人,大姑娘回家是好事,可莫要再落泪。免得伤身。” 这混乱的场面才渐渐停止。 “娘,是女儿不孝,让您为静仪伤心了。” 姚静仪擦了把泪,抬手将玉珠唤过来:“娘,这是您的外孙女,是静仪的女儿。她叫玉珠……玉珠聪慧伶俐,一直是她护着我这做母亲的。如今更是……”话还未说完,就被嫂子打断。 姚静仪脸色白了白,她握着玉珠的手紧了紧:“嗯。”声音有些低。 姚静仪不亚于将自己的伤疤挖出来给众人看,也只有老太太跟着掉了几滴泪。 “大姑娘,咱们知晓您被拐后受了大罪。但您也不能毁了孃家呀。” “咱们还给山匪给了不少银子呢。” 姚静仪低垂着头,提起过往,脸上血色被抽空。 大嫂无奈的摇头:“难怪呢……这也怪不着别人,隻怪大姑娘命不好。” “清剿山匪后,正好寻不到您。便干脆放出话去,大姑娘被掳走那日,为保清白,跳河而亡。”姚家风风光光的葬了个空棺。 姚家女,霎时被各方求娶。 官府也不再追查她的下落,就此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