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朝等人深夜归家,众人并不打算惊动隔壁的镇国公。 待众人用完膳,刚放下筷子,小厮便来请。 容澈轻嘆一声:“既然如此,便先去看看吧。父亲母亲大抵还在盼着呢。”自古以来看望病人都得上午,所以并未先去看望老人。 陆砚书收拾了些东凌特产,特意给镇国公送过去。 此刻容家早已点上灯。 老夫人神色疲惫,但瞧见善善和陆朝朝,眼底溢出一丝笑意。 许时芸与容澈成婚时,陆朝朝年纪还小。 从未有一丝区别。 这几日她半点不敢离开,深怕老爷子出事。 众人听得此话,皆是露出几分悲戚。 善善自觉不是什么心软,不是什么重视亲情的人。毕竟,他千年来都无心无情,无父无母的天养之人。 但真正瞧见床上一脸枯槁的老人,善善心头一震,不自觉的捏紧衣角。竟有几分惧怕即将面对的一切…… 明明他出门之前,镇国公声如洪钟,早上还能打打拳。可才一年多,他如今头髮斑白,脸颊瘦的只剩一层皮。 气若游丝,大限将至。 镇国公强撑着身子抬起手,面色和蔼道:“可是被祖父吓着了?” 善善低垂着头,闷闷的喊了一声:“祖父。” 陆朝朝甜甜的衝镇国公唤道:“祖父。” 抬手轻抚善善和陆朝朝的脑袋,浑浊的眼中满是不舍。 屋内响起压抑的哭声,没一会儿,许时芸便捂着嘴走出门。 容澈红着眼睛上前:“父亲您好好休息,明儿再上孩子们来请安。”老爷子等到深夜,已经难掩疲倦了。 侯在门外的太医进来请脉,并给老爷子喂安神汤。 “娘,朝朝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增寿符,蟠桃,灵泉朝朝都已经给祖父用过。已经无法再挽留了……”陆朝朝轻摇着脑袋。 “不过,死亡并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途的……爹孃你们……”陆朝朝话还未说完,容澈便温柔又坚定地将她推出去。 他蹲下身子温柔道:“舟车劳顿,朝朝快回去歇息吧。” 容澈眼泪划过,他好脸面,做不到在年幼的女儿面前落泪。 整个陆家容家都充斥在悲伤中。 随后陆朝朝便被请进宫。 打发完皇帝,已是下午。 “玉珠来啦?”陆朝朝满脸惊喜。 女孩子们极其刻苦,也极其珍惜得来的名额。 只不过,考取科举一事,众人依旧持观望太多。毕竟女子被轻视千年,要想直起腰桿做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们在前方披荆斩棘,后面的女孩子们迟早会站起来。 “恩人。”刚说完,玉珠便急忙走出门,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陆朝朝磕了个头。 “你这般见外做什么……”陆朝朝神色无奈,简直拿她没办法。 脸颊也长了肉,发黄枯燥的头髮养的柔顺黑亮。 “玉珠姑娘当真是脱胎换骨了。”玉书玉琴至今觉得震撼,她们是亲眼见过玉珠当初模样的。 不,玉珠是其中之最。 当初随手撒下的火种,即将开始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