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握着肉乎乎的小拳头,一边擦泪一边指着容澈抽噎。 天知道他睁开眼睛看到一隻鸡在眼前,有多恐惧。 被姐姐关在鸡笼子里,咬不完不准出来。 容澈瞪大双眼,说好的嗜血弑杀呢?他能看出,儿子一脸恐惧不是假的。 容澈摸着脑袋一脸狐疑,仿佛哪里不对。 容澈自知理亏,却又无法对芸娘解释。 陆朝朝听得声音披着衣裳出来:“锦鸡送到厨房,明早想吃参鸡汤面。” 许时芸瞧见儿女和睦,眉宇露出浅笑。 不不不,他就是害怕姐姐啊。 善善听得此话,眼珠子瞪大。 “开心的落泪了。” 善善紧紧攥着母亲的袖子,眼神充满不舍。别走别走,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姐姐身边! 今儿倒奇怪。 在善善依恋的目光中,众人关上房门。 “夜里多来看顾几回,孩子们还小,莫要受凉。”芸娘低声嘱咐奶娘。 屋内。 他将被子推给姐姐,将奶壶也递给姐姐,想了想……手脚并用爬到床下,将他偷偷藏的宝贝拿出来。 他盘腿坐在地上,一层又一层掀开手绢。拿出了…… 陆朝朝!!! 这头我嗦过,还剩了一头没嗦。 她抱着脑袋有些崩溃。 陆朝朝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头拎起来:“你什么时候藏的?不对,这都几天了,你藏这玩意儿干啥?发霉了!!” “你……”陆朝朝差点被他气笑。 善善嘴巴一瘪,坐在地上就想哭。 陆朝朝见他这模样,倒有些心疼。 灵兽肉干不多了,自己都舍不得吃。 眼中光芒越发灿烂。 “你安静点儿,不许吵醒我。”陆朝朝打了个哈欠,抱着自己的小锦被便睡在外侧。 一整夜,陆朝朝耳边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她隻得将脑袋埋在锦被中,才沉沉睡去。 感觉到陆朝朝沉稳的呼吸,善善嗦肉干的声音霎时停顿。 这般面无表情的他,着实有几分渗人。 谁也不知他心底在想什么。 善善悄无声息的趴到她身边,微微弯着腰,似乎在偷听。 “脑袋真圆,拧下来当球踢……” 摸了摸自己脖子,委屈的抱着自己小被子往床角缩成一团。 他从生来,就能听到世间嘈杂的纷乱之声。有怨恨,有哀嚎,有杀戮,日日夜夜在他耳边不得安宁。 家中奴仆也听不到。 这也是他夜里时常哭闹不止的缘故。 仿佛无数人在他耳边厮杀。 ‘凡人如蝼蚁,命贱如草芥……’ ‘贱妇,竟敢私逃!我定要活活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耳边的杀戮让善善彻夜难眠,他的眼前仿佛也回到杀戮现场。 他看到女人被相公关在家中用拳头打的浑身是伤。看到女子出逃,却被相公抓住,活活挖出心臟。 只露出一声啼哭,便被生父扔进山中任由豺狼虎豹撕咬,葬身兽口。 善善额头不由露出几分薄汗。 充斥于善善耳边的杀戮,如潮水般褪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