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气氛微有些紧绷。 姜云锦的贴身丫鬟神色紧张,可姜云锦却神色淡淡。 正厅内砸碎满地茶盏,姜云锦瞥了一眼,冷笑出声。 茶碗便朝着她脑门飞过来。 “陆景淮,还真当自己是侯府嫡子吗?家徒四壁,吃媳妇嫁妆过活,谁给你的脸砸碗?” “吃软饭,也要有吃软饭的态度!”姜云锦讥笑一声。 咳着咳着竟是还咳出了血。 “你个不守妇道的贱妇,怎么和景淮说话呢?”裴氏又恨又气,恨不能撕了姜云锦。 “我可不是许时芸,任由你们吸血!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态度,软饭硬吃,也不怕噎人?”姜云锦半点不怕。 陆景淮不是陆砚书那样的君子。 姜云锦气红了眼。 “你哪里来的脸说妇道啊?可真是笑死人。” 裴氏从未想过被儿媳妇捅破过往,此刻一张脸羞怒交加,眼神仿佛淬毒。 “谁准你这般对婆母说话的?谁允许你这般对婆母的!!” 姜云锦神色淡淡:“我不是和你学的吗?你怎么对婆母,我就怎么对你啊。老太太那条命,可都快被你糟蹋没了。” “你是我侯府的儿媳妇,你怎能去寻陆砚书,那个贱种!!”裴氏恨得直咬牙,那是许氏的儿子。 抢了许氏的男人,抢了许氏的地位,抢了许氏的儿媳妇。 陆景淮坐在椅子上,隻瞬间便大汗淋漓,他的身子骨彻底废了。 他千辛万苦夺走陆砚书一切。 姜云锦眼睑微掀,并未说话。 姜云锦面色一凝,捏紧手中帕子。 “姜云锦,你我夫妻一体,我在地狱,你也别想爬出去!” 陆景淮面色满是狠辣和偏执,他绝不会允许姜云锦离开! 她为什么要抛下风光霁月的君子,为什么要抛下贤良的许氏。 她漠然的关上门:“不许进来。”将丫鬟关在门外。 她好悔啊,她多想回到那个夏天。 她透过水光,隐约看到小少年丢下书本,拚死跳入水中,朝着她义无反顾的游来。 抓住陆砚书,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砚书耗得筋疲力尽,才将她推到岸边。 陆砚书托举着她,用尽力气将她推上去。 她一转头,就见湖面上没了陆砚书身影。 她哭着往前跑,想要寻人救命。 见到丫鬟时,她猛地后悔,躲进假山后,哭着不敢叫人。 ‘自己该怎么交代?’ ‘水面上没人,他一定淹死了。她怎么给陆家交代?怎么给家中交代?她不能暴露自己!’ 她捂住耳朵,不敢听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呼喊。 直到……丫鬟找到她。 所有人簇拥过来。 “不是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他的!” 听得此话,吓到浑身发软。 “你浑身湿透,你落水了吗?”许氏突的语气微变,声音都在发抖。 这也是,她不敢面对许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