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缺损的程度,也不至于昏过去吧?
还待细勘,吕不闲缓缓睁眼,见是小沈,他浮躁的心顿时安稳下来……仇怨也开始上头。“带人犯拓,拓跋堑……”
嚯,还是拓跋堑的锅?
沈青云心中一惊,忙低声道:“吕哥好好休息,一切有我,等赵神医看过,咱再聊哈……”
没等多久,人犯拓跋堑,抱着赵神医抵达。
沈青云出门相迎,见拓跋堑脸上还有邀功之色……
“拓跋兄弟。”
拓跋天忙道:“沈哥请吩咐。”
“劳烦回司里通知大人一声,”犹豫少顷,他又道,“若是可能,请大人和天衍子前辈过来一趟。”
俩兄弟离去。
“沈哥,吕经历没事吧?”杜奎问道。
沈青云叹道:“多半不是身体上的原因,具体等……赵前辈,情况如何?”
赵傲天表情有些古怪:“去年让老夫摸姑娘,今年让老夫摸嫖……”
我能让你说全?
沈青云抱着赵傲天就来了个闪现。
“辛苦前辈!前辈请用茶!前辈,吕哥到底什么问题?”
赵傲天也明白了,当即把足少阴肾经,从吕不闲身体中抽了出来,唏嘘道:“身子无大碍,额上外伤,就是神乏了些,补补脑子即可。”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连连感谢。
红梅闻言,更是开始抹泪。
沈青云笑道:“有赵前辈这话,我们便能放心了,嫂子,这位赵前辈,可是陛下和大人都十分尊敬的医道圣手,且赵前辈尤擅接生……”
“诶诶诶,小友谬赞,”赵傲天这几日接生了不下十七八个,此刻听到接生就有与世长辞的冲动,“老夫还是擅长治病。”
红梅深深一福:“神医大恩,红梅感激不尽,敢问神医,我家夫君该如何调理?”
赵傲天闻言,打量红梅的眼神就复杂了不少。
一句你能离你家夫君远点儿吗横亘喉头,不吐不快……
“倒也简单,小娘子莫要忧虑,”见沈青云给自己眨眼,赵傲天暗叹,笑道,“老夫出一方子,稍后遣人送药来,保管吕大人两日内恢复。”
红梅一喜,旋即一怔:“两日?”
“两日是最少的时间了,”赵傲天苦笑,少顷一咬牙,“也罢,老夫再琢磨琢磨,争取一日……”
我家夫君,就剩两日假了啊!
红梅忙道:“神医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是,时间完全可以长一些,俗话说病去如抽丝……”
这老夫说了算?
瞥了眼沈青云,没得到暗示,赵傲天起身道:“便依你之意,老夫告辞……沈小友,送送老夫?”
出府的路上。
赵傲天苦道:“吕经历平日很忙?”
“赵前辈,”沈青云叹道,“可以说,整个秦武朝廷,没人比他忙。”
“那就更不应该了。”
“呃,此话怎讲?”
赵傲天凑近,轻声道:“去年禁武司体检,我对他印象深刻,也给出了建议,结果……他没当回事儿?”
不吃补药补物,我都替吕哥记着的啊!
沈青云试探道:“前辈指的,哪方面?”
赵傲天犹豫少顷:“之前没听说他有家室。”
沈青云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什么,摸鼻道:“赵前辈,吕哥和红梅嫂子是年尾走到一起的,尚未成婚。”
尚未成婚就十室九空,这要成婚……
赵傲天替孙子算了算该出多少份子钱,这才感慨道:“我还以为他一直不成婚,是有自知之明的。”
话说到这儿,沈青云就明白了,忙道:“回头我劝吕哥好好将息……”
“怕是难。”
“啊?”
赵傲天于府门外站定,深深一叹:“就不瞒小友了,老夫发现,他还在用虎狼之药。”
沈青云脸色都变了:“不至于吧,吕哥很有分寸的。”
分寸?
他要有分寸,能找个三十啷当,老夫见了都得撒丫子跑的?
“这老夫就不清楚了,”想了想,赵傲天又补了句,“他天生肾水欠缺,难有子嗣,如今又……这些话,看小友的意思了,要不要告诉他吧。”
沈青云震惊得连人都忘了送。
“乖乖,吕哥在家里,玩儿得这么high吗?”
还虎狼之药!
“他从哪儿来的这些个东西?”
第一时间,拓跋兄弟浮现脑海。
“这两兄弟,经常送同僚此类东西,怕是除了柳兄的红枣枸杞黄芪海马粉,他俩还送了其他的?”
正思索。
霍休和天衍子抵达。
沈青云将情况一说,天衍子就笑道:“无妨,老夫也略知医术,且去看看。”
霍休正要跟上,被沈青云拉住。
“你这……”霍休心里一跳,不妙预感滋生,“何事?”
沈青云把赵傲天的话一说,霍休气得喷烟。
“可不是咋的,老夫前日就察觉了,还琢磨着小吕知道分寸,没成想……”
沈青云忙道:“大人,属下觉得不太对劲,吕哥前日回司,就服过天衍子前辈的宝贝,按理说,自有福德庇佑,怎会这般?”
霍休这才明白沈青云请天衍子来的原因,点头道:“老夫知晓了,走。”
二人进屋,就听得吕不闲用略显精神的声音,还原现场。
“我一听是拓跋堑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丢出话筒,结果话筒弹回,砸在脑门儿上……”
霍休和沈青云面面相觑。
“小沈,你给小吕打了多少次?”
“大概三十来次吧,吕哥态度超级好啊……”
三十来次,你是不把小吕当人的!
霍休想了想,有人在上衙时间找自己三十来次后的场景,选择原谅拓跋堑。
“这狗日的也是霉,小吕一肚子火,让你给点了。”
但关键不是这个。
若只是吕牛耕地而亡这种事儿,霍休还不至于怀疑天衍子。
“丢个话筒都能砸晕自己……”
人小吕可是被你天衍子洗礼过,赐福过的啊!
霍休沈青云互视,齐展展看向天衍子。
天衍子突然背皮一麻,心中悻悻,却也不慌。
“老夫这张嘴,可不是白长的……”
心中一定,他对吕不闲叹道:“当日小店,却忘了嘱咐你,天衍遁世壳,不可多服。”
那龟壳叫天衍遁世壳?
吕不闲愣道:“前辈,我,我分三次,全服了。”
“正所谓否极泰来,”天衍子一脸感慨,“循环往复,亦有泰极否来,此乃天地之恒理,不可逆反啊。”
咱吕哥好过头了?
沈青云还待琢磨,霍休叹道:“道友或许不知,小吕自幼命苦……”
“霍大人,”天衍笑道,“三十二年,于老夫而言不过白驹过隙,可就他这白驹过隙的人生,却有件老夫都要咋舌的事儿。”
霍休疑惑:“何事?”
天衍子想了想,选择传音。
噗!
沈青云和吕不闲齐齐看向喷了的霍休。
霍休用莫大意志压下惊悚,淡淡笑道:“原来如此,道友这一说,老夫恍然大悟,不愧是道友,老夫敬佩……”
说了一串屁话,他才问道:“不知道友可有良策?”
“自然是有,只是……”天衍子淡淡道,“不知他愿不愿意抓住这机缘。”
吕不闲挣扎起身未遂,忙道:“心甘情愿。”
“如此甚好,”天衍子微微一笑,“正要替你家陛下办件事,待好些了,你便跟在老夫身侧吧。”
送走天衍子,沈青云的问号又多了几个。
见霍休不说,他斟酌少顷,问了一个疑惑。
“大人,天衍子前辈,帮陛下做何事?”
霍休唏嘘道:“丝滑老道。”
沈青云毛都立起来了:“以毒攻毒?”
“这不重要,”霍休叹道,“小吕性命无碍即可。”
“大人,”沈青云越琢磨越不对劲,“此事有些巧合啊,怕是天衍子前辈,早就算出来吕哥有此一劫,而他又藉此将计就计……”
老夫也是这般想的!
沉吟少卿,他吩咐道:“此事猜测也无用,倒是司里……哼,真是什么都敢送!你且回去,让拓跋兄弟去马监……”
沈青云愣道:“大人,去马监作甚?”
“给驴卖春药!”霍休拂袖入正房,“驴不买,让他们自己消化!”
“这次,我站大人!”
沈青云领命而去。
兵部。
武库司。
沈威龙摸鱼。
摸着摸着,他终于发现公房内有些不对劲。
抬头环顾一圈儿,无甚发现。
这时,葛怀屁颠颠进了公房,路过沈威龙,俯下低声道:“威龙,给。”
低头一瞅,是把刀,沈威龙疑惑抬头,正要开口,看到葛怀之前飘逸的三缕长须,没了。
“这是作甚?”
“别问,”葛怀声音更低了,“咱兵部还算晚的,其他五部上午就剃了个一干二净,咱家于部堂蓄养多年的柳叶小八字,刚刚宣告功成身退……”
沈威龙神识一扫各部,顿时无语。
“不剃。”
“威龙你听句劝,若是空穴来风,于部堂岂会……”
葛怀说了一半,想到面前人是沈威龙,顿时悻悻坐下。
“当我放屁。”
沈威龙抖了抖手中邸报:“嗯。”
“不过威龙啊,”葛怀诚恳道,“如今六部,可能就你下巴那撮了,哪怕是为了我们,也请你好生爱护。”
此话出,公房众人齐齐转向沈威龙,拱手拜托。
也是时候增进下同僚友谊了?
沈威龙想了想,沉声道:“这是自然,尔等放心,能动我胡子的人,世间并无。”
众人服气得无语,再次拱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