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0章 沈哥,你果真给我指了条明路啊!
夕阳西下。
秋风不好的脚刚走出洞府大门,又缩了回去。
其身后一干长老,亦是如此。
“这般去,有些冒失啊。”
秋风不好唏嘘,众长老点头。
“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结局。”
“堂堂兽宗之主啊,怎就……”
“他怎么能赌博呢!”
……
众人看向三观最正的李长老,只见其一脸痛恨,不由沉默。
人都身死道消了,你还纠结赌博的事儿……
秋风不好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想了想,重新落座。
“把原委再说一遍,从我走之后开始说。”
再说一遍,最亮眼的依旧是沈青云。
“沈青云……”秋风不好摩挲下巴,少顷问道,“狼王真就下跪了?”
“回宗主,跪得那叫个迫不及待……”
“这就夸张了,反正挺那啥的。”
秋风不好环顾众长老:“有何发现?”
众人互视,摇头。
“呵,五境狼王,给一小炼气下跪……”秋风不好扯了扯嘴角,“且不说投喂饿狼之怒,凭什么就下跪了?”
众人一直在琢磨,此刻闻言,有人犹豫道:“唯一的可能,还在狼王身上。”
“怎讲?”
“怕是一头,有志于走出新路的饿狼!”
秋风不好想骂人。
想了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除此之外,再无理由解释。”
这位长老叹气点头,忽而失笑道:“总不可能是那沈青云的问题嘛。”
“但……”另一长老又道,“王熹的异种雷牛,似乎也是被他弄去不闲门的。”
“秦武那位飞鱼武王不是说了,异种雷牛觊觎无相灵驹的美色,故而……送上门去的。”
“沈青云也长得不差啊。”
“嗳嗳嗳,门主你整顿整顿李长老,真是什么虎狼之词都敢说!”
“啧,沈青云……”秋风不好此时才把思路续上,“也别小看此人,就是修为低了些,其他的不说,能被秋上人看中,此人不凡。”
有关不闲门食堂一事,他倒没说出来。
“门主,”有长老道,“王熹一死,兽宗必乱,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秋风不好闻言,有些心动,权衡良久,摇摇头。
“这就有点落井下石了。”
“门主,对兽宗没必要那般讲究。”
“不是对兽宗,”秋风不好叹道,“归墟门入莫田之局,本就顺水推舟,如今若改弦易辙变得主动,五宗如何想?更何况……”
想到秦武提出的大卖场,他那点心动烟消云散。
“格局要打开,区区一兽宗,不值得如此。”
格局要打开?
“咱门主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因兽宗无法静修,怎就……”
心中吐槽,众长老却纷纷微笑颔首,大赞门主格局高。
“不闲门暂时也别去了,不过,”秋风不好指示道,“前两日做的计划,别毁掉。”
“那何时去不闲门?”
秋风不好想了想:“秋上人如何了?”
“据说还在酣睡。”
“唔,这格局,委实太大了。”秋风不好咂舌道,“去给木秀宗说一声,等她苏醒一并前往吧,顺便带上计划,免得秦国主真以为归墟门旁观呢。”
莫田坊市不少势力都在观望归墟门。
见归墟门并没什么动静,坊市内积攒的燥乱,便缓缓平息下来。
但议论兽宗的程度,又上升一层。
“咱来捋一捋,先是投喂饿狼,牛威武找茬儿……”
“随后无相灵驹,王熹来坐镇,结果是脸坐地上。”
“最后便是兽宗大军压境……”
“少说了一事,人王熹还去木秀宗上门送脸呢。”
“好家伙,听说切磋还没完全结束,他就走人了……”
“这日子过的,死了也算幸事。”
……
因为秋悲在酣睡,周伯去无可去,便在坊市里乱窜。
每蹿一地,他体内赤血仙剑,就会产生一股很新鲜的悲鸣。
悲鸣来自王熹残魂。
残魂至今尚不知自己身处何境。
只是听得众人议论,便如万蚁噬心。
周伯也不管,一边品着仙来楼的灵酒,一边打量很有可能引发修仙界震荡的沈青云。
沈青云与柳高升手持双搥对坐,表情肃穆。
律部众人围观。
“柳兄,大可不必。”
“沈哥,此番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非得如此?”
“让拓跋堑说,免得伱们以为我自夸。”
众人看向拓跋堑。
拓跋堑比出大拇指,赞道:“柳哥是这个。”
沈青云都看无语了。
“我说柳兄的自信哪儿来的……”
他环顾众人,请求有人出言劝阻。
杜奎娇笑道:“沈哥,这叫棋逢对手,你就成全他吧。”
廉战很想阻止。
“可我若阻止,柳高升定然不满,若不阻止,沈哥又……”
想了想,他指指自己的嗓子,啊啊啊一阵,表示自己旧疾复发。
杜奎贴心道:“你可以点头的。”
廉战又惊又恐,连忙摇头摆手。
“说到棋逢对手,”麻衣抹泪道,“我觉得我的莽猪成长起来,不比他的差!”
他,即是麻仁。
因为来自兽宗,不闲门应聘程序多了一道忠诚考验。
麻仁顺利通关后,便成了不闲门的人,以及麻衣的猪友。
众人无语。
“行吧,”沈青云也明白大家伙想看乐子,便道,“那我便全力以赴,以示对柳兄的尊重!”
柳高升大喜:“该当如此,来!”
“柳兄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高升脸色一板,双手落搥若雨点,嘴里疾声道,“咱俩谁是谁的爹呀!”
“咱俩我是你的爹呀!”
“咱俩谁是谁的儿呀!”
“咱俩你是我的儿呀!”
……
三百回合后,柳高升喜当儿三百次。
他都有些汗流浃背了,抹去额头的汗,喊道:“换你先来!”
“柳兄,要不中场休息一会儿?”沈青云当爹当够了,劝道。
“哈哈哈,小看我了不是,”柳高升大笑,“刚只是热身!”
众人都不忍看了,走远窸窸窣窣。
“别的不说,柳哥锲而不舍的精神,值得学习。”
“我数得很清楚,三百回合的死亡之局,沈哥竟还有空打哈欠!”
“拓跋堑,你亏不亏心?”
“干我毛事?柳哥自己说想挑战沈哥的!”
“这不像他的为人啊?”
“你不看看他如今穿的啥。”
“嚯,难怪这般威猛!”
“威猛个屁,头上那两根毛都耷拉下来了,像蛐蛐儿似的。”
“咕咕咕……”
这边儿议论着,那边儿继续开战。
哒哒哒的敲击声中,沈青云开口。
“咱俩我是谁的爹呀!”
“咱俩你是我的爹……哈哈哈!”
“咱俩谁是我的儿呀!”
“咱俩我是你的儿呀……呜呜呜……”
……
霍休刚和秦墨矩谈完事儿,出门就见威猛霸气的柳高升哭鼻子。
他一拍额头,愁道:“刚陛下还夸你此番勇猛,怎又哭上了?简直……”
柳高升一听,也不哭了,软哒哒两根毛也立了起来。
“大人,你可莫骗小孩子!”
“我没那闲工夫!”
“哈……唔,”柳高升表情一正,拱手面向议事厅,“都是身为臣子当做之事,竟被陛下夸赞,委实惶恐,微臣定当继续努力,不负陛下厚望!”
霍休点点头,笑道:“有这份心,不错,不错。”
“若我没记差,这是大人第二次夸我……”
柳高升闻言,人都酥了一半,站都站不稳了。
一旁的沈青云都不敢再看下去,心里直嘀咕。
“怎感觉有些像捧杀……”
他还待琢磨,霍休又叹道:“尤其你引领军阵冲击狼王一幕,令尊若得知,恐怕会和老夫一般高兴啊。”
柳高升都开始哆嗦了。
“完了,柳兄要失控了!”
沈青云一惊,还没来得及插入……
被霍休拐迷糊的柳高升,当即开启互捧模式,恭敬道:“与大人相比,属下这点儿能耐简直上不了台面。”
“诶,”霍休摆摆手,“老咯,和你们年轻人比不得……”
“大人岂能轻易言老!”柳高升眼睛一瞪,“若真老,又如何当得陛下飞鱼武王之称!”
刮拂的寒风,都被此话冻结。
律部众人都开始琢磨,柳高升的祭辞该如何写。
霍休反倒笑着点点头,满意负手离去。
“出气的筒子,这不就来了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半晌后。
柳高升在房间里二哭。
沈青云满怀歉意道:“都怪我都怪我,一时忘了给柳兄说飞鱼的事儿。”
“呜呜,没救了啊……”
“不至于不至于。”
“沈哥你说。”
“柳兄,话放一旁,你要不先把这身行头换了?”
沈青云如今最在意此事。
经过一番琢磨,他发现柳兄的自信并非来自拓跋堑的衬托,而是吕布的装扮,委实了不得!
“这要再让他继续穿几日,”他越想越不踏实,“也不知柳兄有无义父……嗯?义父?”
“什么义父?”
啊!
我怎就说出口了?
沈青云一惊,连忙笑道:“没啥没啥,柳兄先换衣……”
“我听清楚了!”柳高升也不哭了,狐疑道,“莫非沈哥是想……诶?这怕也是条路子啊……”
什么什么就是一条路子了?
沈青云愣住。
柳高升越琢磨越觉得有可为空间,起身来回踱步。
“大人一生孤寡,年岁愈发大了。”
“他膝下无子,平日起居谁人照顾?”
“想我柳高升,啧啧……”
在脑子里一番自我吹捧后,他浑身都洋溢着空前自信。
“此事靠谱!”
说完,他转身面对沈哥。
“沈哥,你果真给我指了条明路啊!”
沈青云张张嘴巴,没等开口,柳高升就冲了出去。
他连忙冲到门口,扶着门框停了下来,面色几变。
“这局面,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对儿死一双……”
略作沉吟,他朝议事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