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大沉下来呢:“你敢说你没有再嫁的念头?” 木老大:“宁兄弟,你听到了,老三刚去,她就急巴巴的要改嫁,我、我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宁强看着紧紧拽着荣氏的桂花,又看看桂花身上洗得发白又摞着补丁的衣服,抬眼扫了一眼穿得整整齐齐的木家人,嘴角露出冷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荣氏:“我没有、我没有勾搭人,我没有……” 木老大:“桂花是我木家人,当然是我们养着了。” 荣氏下意识的抱紧桂花。 宁强看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你们是谁?来接谁?” 木老爹脸上露出笑容:“送送,我们肯定送过去。” 木老爹:“大侄子,咱家至今住的是茅草屋,有多穷你也看到了,荣氏又要改嫁,桂花这没爹又没娘的,我就给她定了一门好亲事,咱们隔壁村的地主家,桂花过去了就是少奶奶,将来吃香喝辣的,总比跟着咱们一家子穷人强。” 木老爹瞪了她一眼:“什么傻不傻的,聪明的有什么用,能吃饱饭吗,能比得上地主家吗?” 木老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哪家婆娘不挨打,你以为人人都是咱们家三儿那样把你当个宝儿呢。” 木老爹伸手去拉桂花:“走。” 木老爹撕下了一直伪装的面具:“大侄子,你能送来三儿的遗物,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现在是咱们木家的家事,还希望你别插手。” 木老爹脸上满是不耐烦:“我是桂花的祖父,我还能害她不成。你赶紧的,别惹了木总管不高兴。”伸手去抓桂花的小细胳膊。 “咱们木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木老二领着村里的村长和宗亲族老以及一帮青壮迅速奔过来,不少人手里拿着镐头木棍,一名老者拄着拐杖站在最前面阴森森的盯着宁强。 老者和木老爹的缓和了脸色,木老爹:“还不放手。” 木老爹:“什么事?” …… 站在老者身后拿着镐头棍子的男丁们瞬间将宁强和跟在他身边的赵虎围住,宁强和赵虎二话不说抽出寒光闪闪的腰刀。 木老大:“老三给桂花定亲了?只是嘴巴说说哪能作数,如今老三去了,桂花的亲事必须由祖父做主。” 拄着拐杖的老者:“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想带走桂花,必须留下信物。” 围着宁强赵虎两人蠢蠢欲动的汉子们熄了心思,不少人看向拄着拐杖的老者,老者的目光落在荣氏身上,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军营的东西当信物自然可以,桂花的爹既然给她订了婚,我们木家绝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桂花你也可以带走。不过荣氏,她不守妇道。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沉塘以儆效尤。” 赵虎身形一动,宁强拽了他一下:“你们这是想要动用私刑?” 赤裸裸的威胁,宁强强压着怒火:“荣氏是否守妇道,自有县令大人定夺,你们认为他不守妇道,不如同我们一起去见官。她若是真的不守妇道,到时候在全县的百姓下见证沉塘,更能起到警示作用。” 围着宁强和赵虎的男丁们纷纷用镐头指着两人,就等着族长一声令下,哪怕对方是军营来的人也不怕,山高皇帝远,尸首往山上一扔,谁知道发生过什么? 荣氏眼泪滚滚而落,她这会儿反而不知道害怕,只要桂花能被救出去,她沉塘就沉塘,横竖她这辈子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说不得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呢。 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宁强眼中露出惊喜。 木氏族长和村长一众人脸色铁青。去找了宁强。” 玫红张大嘴巴:“竟然是这样!这宗族势力有这么大?” 玫红表示开眼了。 孟蝶没吭声。 孟蝶阴沉着脸没好气的看了杏黄一眼:“平日里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肯。” 湖绿轻轻拉了一下杏黄的衣袖:“杏黄姐姐,咱们太祖建国的时候,遗产的律法没有重新制定,就沿用的前朝例。前朝规定,人死后无儿子的,就由族里择五服之内的男丁继承遗产,只有五服之内没有男丁,女儿才能继承。这事儿就是打官司也打不赢的。” 孟蝶狠狠惯了一大口冷茶压下胸口的怒火:“女儿是外姓人,把财产给女儿了,这银子不就姓了别人家的姓儿?给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侄子,那也是自己家的姓。” 孟蝶靠在椅子上:“你一会儿还回大营是吧?告诉你们二爷,荣氏母女的事儿绝非个例,他若是得空,最好再派人去那些阵亡兵士的家里瞧瞧,尤其是前朝时贞洁牌坊多的地方,不说事事看顾,一两年之内最好走一趟。” 孟蝶看着杏黄满脸无语:“你真真是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上心。” 孟蝶:…… 孟蝶:“前朝的贞节牌坊不是白白颁发的,最开始前朝太祖说可以除免本家差役,也就是这家出了个贞妇,他们家的男丁就可以免除徭役之苦。” 孟蝶失笑:“觉得不对就对了,守贞的是妇人,得好处的是男丁。前朝中后期又发展为出了贞洁妇的地方,全族可免三年税收。” 杏黄:“这不能吧,贞洁妇都是寡妇,有没有寡妇那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孟蝶无语片刻:“哪有那么麻烦,想要寡妇还不容易,许给还有一口气的老头儿,或者故意找那身子骨不强壮的男人结亲,随随便便就有寡妇了。到时候守不守贞洁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不然为何本朝太祖强硬废除这贞节牌坊。” 孟蝶颔首看向杏黄:“你回去的时候提醒你们二爷一声。” 湖绿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孟蝶:“二奶奶,眼下荣氏母女接过来了,她们以后肯定不会再受苦的,至于其它事情都流传多少年了,想要改变肯定是不容易,您还是多宽宽心,别着急。” 玫红也跟着劝:“二奶奶说的是,得从长计议,律法在那里摆着呢,打官司都打不赢,咱们能护着荣氏母女就已经很好了。” 皇后去劝说皇帝更改律法,十成十的成功。 曾经那边还流行过一个说辞,说儿子是建设银行,换言之需要买房买车等等,女儿是招商银行,不用花钱还可以收彩礼,还很多人都很认同这个说法。 更改律法这条路除了听着爽,实际应用中没有太大的作用。要改,必须改变世人的观念。 比如说女孩不容易自立门户,就算是招婿也多有被姑爷拿捏的,因为她们从小就被教育着靠男人,长大后这种思想很难更改,以及女子赚钱不容易,招婿之后大多要靠着父母维持生计,很难自己闯出一份家业来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