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看着舆图回忆海带培植需要的环境。 孟蝶放下舆图,千层挑帘进来了:“二奶奶,老夫人打发我过来请二奶奶过去一趟。” 千层回去回禀,玫红和湖绿帮孟蝶将头发衣衫整理了一下,孟蝶带着湖绿前往正房。 孟蝶进屋就发现丫鬟都在外面,千层主动说:“老夫人在暖阁里呢。” 孟蝶独自进入暖阁:“祖母,我来了。” 孟蝶:“祖母,什么事?” 孟蝶一顿,刚刚她果然没看错,真是周氏。 孟蝶当然懂,娘家垮了出嫁女的日子就分了好几种,诸如周氏这样的,一是婆家门风正,不会苛待她,另一方面就算她遇到了不太有良心的人家,也没什么大碍,她这个岁数别说看娘家了,看丈夫的都少了,多是看儿子,只要儿子有一丁点儿本事,她也是好过的,儿子若是一点儿本事没有,那另当别论。 最难的就是刚出嫁没多久的,娘家这一垮,除非遇到有良心的人家,但凡这家的良心没那么充足,那日子就同泡在苦水里也差不多,这都还算好的,遇到那心狠的,被休又或者死在后宅谁又能替她出头? 侯夫人:“刚你三婶子说,她有个侄女儿想亲人想的很,想请她过去看看她。她现在怀了身孕不方便出来走动。” 勇毅侯府现在蒸蒸日上,一大半多的面子都是来自于李蔼,作为这府里的男丁,他就算人不在府里,说他是府里的顶梁柱也没人会反驳。 周氏这时候去看侄女,哪是去看侄女,那是去给侄女撑腰的,周氏有什么?别说是她,就是三老爷至今也不过五品官。周氏去撑腰那是仗侯府的势力,而侯府的面子是李蔼和孟蝶赚的。 孟蝶沉吟一下,这撑腰当然不是去一趟就完事,这回去撑腰那就是认下周氏侄女这门亲,以后年节也是要走动的,说白了侯府就同认个闺女差不多,周氏侄女以后的娘家靠山就是勇毅侯府:“是只请了三婶子吗?” 什么叫家里事情忙不得闲,说到底就是不肯去给撑腰罢了,究竟是当姑姑的心狠还是婆家的意思,这就不得而知了。 孟蝶这一刻心脏猛然揪紧,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一个去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她该是多么的绝望,怀着孕都要四处求救,可见婆家是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了:“自己有本事,又何必看岳家是否得力,真是个没种的废物玩意儿。” 孟蝶看了一眼侯夫人,侯夫人略显尴尬的撇开眼,她是心软了,若非她着实可怜那姑娘,周氏来请示她,她直接回绝就是了,又何必派人请了孟蝶来商议。 侯夫人招招手,孟蝶坐到她身边,侯夫人抓住孟蝶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心软倒是难为你了。” 侯夫人:“好,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周氏得了消息喜得给了薄荷重赏,自己一个人回到屋子又忍不住大哭了一场,等她擦干了眼泪,整个人却是精神奕奕。这些日子消失的精气神一瞬间又都回来了。 杭府。 李嬷嬷:“你这像什么样子,吓着了四奶奶可怎么好,自己去领罚。” 躺在床上休息的周氏怔怔的看着小丫鬟:“五姑太太?”连日来的煎熬,她现在反应都比平日里慢了半拍。 倚栏从地上爬起来:“对对对,就是勇毅侯府的人送来的拜帖。” 倚栏连连点头:“真的真的,我听得真真的,咱们太太还对大奶奶说,明儿得开正中的大门迎接呢。” 再者,平日里当家人非穿官服出入也都是走侧门,走亲戚为了显示亲近也是走侧门,需要开正中大门迎接的,除非是两家正式互相拜访又或者对方身份极高。 倚栏点头如捣蒜:“我听准了,是勇毅侯府,这侯府和伯府名字完全不同,我不可能听错的。” 屋中没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周氏心里明镜一样,见孟蝶不居功,就说了些以前的事儿:“在娘家那会儿,母亲的脾气实际是不怎么好的,小时候我挺怕她,后来发现她对我们这些庶出确实没得说,吃穿用度同那些嫡出的姐妹都是一个样儿的,这也就罢了,正经人家都是如此。” 孟蝶点点头,这当嫡母的确实用心了。 孟蝶:“是,周围是否有河流,是否能打井以及粮食是否好运出来都不同。” 孟蝶叹息一声,这真的是前人栽树后人吃果,永平伯夫人和永平伯世子夫人不敷衍周氏,自己的骨肉落难,周氏自然愿意投桃报李。 管着府里女眷出行的齐嬷嬷在车窗处说了一句:“三太太,二奶奶,杭家开的正中大门迎接。” 周氏和孟蝶坐的马车从正门缓缓进入,后面大丫鬟们素锦云锦湖绿杏黄纷纷下车,跟着马车步行入府。直到二门处,周氏和孟蝶乘坐的马车停下。 杭太太带着自己的大儿媳冯氏二儿媳翁氏站在二门这里迎接。一见周氏立刻亲亲热热的过来:“亲家姑太太来啦,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琴丫头这些日子吃睡不安稳,就想着姑太太呢。” 进屋杭太太和周氏分宾主落座,孟蝶身份太高,哪怕是晚辈照样有个座位,杭家的两个儿媳妇则是站着伺候。 孟蝶笑着开口:“三婶子的女儿我妹妹正巧也有了身孕,不好出来,我在家闲着怪闷的,听说三婶子要走亲戚就对三婶子说,都说侄儿侄儿半个儿,这侄儿媳妇想来就是半个女儿,故此今日我就充女儿来了。” 杭太太满脸陪笑:“现在天气正好,出来走走是好的。” 跑来偷听的倚栏再次飞扑回去报信儿。 倚栏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来的是孟县主,就是拆了原刑部侍郎家大门儿,京城里不少人都说是活财神的那位。” 周玉琴擦干脸上的眼泪,唇角带笑:“嬷嬷,我这是高兴,我真是太高兴了。”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没怎么显怀的肚子,周玉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她这一胎算是保住了,她再也不用担心被休弃。 “嗯。” 脚步声与说话声逐渐逼近,很快一行人进入,周氏一见躺在床上瘦得下巴尖尖的侄女儿,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琴儿。” 周氏快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按住她:“快别起来,躺着就好,自家人什么礼不礼的。你这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杭太太连忙陪笑:“孕初期胃口不佳的人不少,不过家里又新请了个厨娘,你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就是了,在自己家里还客套什么。” 周玉琴给面子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目光落在孟蝶身上,佯装不知:“这位……” 一声姐姐差点儿让周玉琴又落下眼泪,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情绪,略哑着嗓子满含感激叫了一声:“姐姐。” 等没了外人,周氏连忙问:“他们家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周玉琴再次红了眼眶微微摇头:“夫君是婆婆的幼子,从小就爱玩闹也没什么上进心,但是对我极好,这次家里出了事情,他一直有宽慰我,不曾有半分嫌弃之态,就是婆婆也没说什么,开始知道我怀了孕,还让我好好养身体别过于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