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他们国家人口多少？”言下之意就是想问问那边有多大的市场，人口越多市场越大。 皇后思索了一下：“看来他们人口倒是不少。” 皇后颔首：“不错。从舶来品来看，他们那里也应该是繁华的，不然也做不出那些精巧奇趣的东西。” 皇后又问：“波斯地毯是胡商经常贩卖的东西，你们知道吗？” 皇后：“本宫也有几条波斯地毯，确实精美无比，瞧着比这丝毯还要好，你觉得在海外这丝毯能比过波斯地毯吗？” 如此条理清晰的回答皇后顿时对海观星满意无比：“好。” 皇后：“什么想法？” 孟蝶顿时眉眼弯弯。 孟蝶：“回娘娘，海姑娘倒是与臣想到一块儿去了，柞蚕丝耐磨硬挺，做鞋面正好，关键是透气。” 皇后对海观星越发满意：“好。你们先下去吧。” 孟蝶严肃起脸：“娘娘，这样做有几方面好处。其一，臣公布织丝毯的方法，那些豪绅望族未必不动心思，他们若是将山地购买或承包，然后命人放蚕织毯，最后将其卖给海商，就算为朝廷增加了税收，可百姓得到的实惠太少，臣不愿意。” 皇后沉吟片刻挑了个漏洞：“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用去工厂。放蚕染线这一步就按照你说的，丝线染好后让县令下发给各个乡村或者县城的妇人也就是了，那些妇人完全可以在家织丝毯。” 皇后没用考虑：“惠沐恩惠卿家。” “这些织娘日夜赶工，一方面自然是商人盘剥诱之以利，一方面未尝不是织娘家人贪利，父母丈夫多有逼迫织娘日夜不停织造的，正是这个原因，惠大人整顿了几次商人过份盘剥的问题，皆是收效甚微。” “若是组建工厂，每日规定几点上工几点下工，不熬夜织造，织娘们患眼疾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 孟蝶抿唇一笑：“这最后一个缘由就是工厂最好的地方了。织造丝毯分为多个步骤，臣将其各个步骤拆分，一个人只学其中一个步骤，然后就让她只做这一个步骤。这样就算她想下工后继续织造，也不会其它步骤，便是会，手也不熟练。” 皇后震惊：“能快这么多？” 皇后恢复沉稳：“果然纸上得来终觉浅，以前对熟能生巧四个字并没有一个具象化的认知，如今这四个字倒是彻彻底底明白了。如此这工厂绝对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皇后眉眼含笑：“正经事说完了，也不必再拘礼了。本宫比较好奇，你是怎么想到的放蚕织丝毯。” “这两年北方几省大旱，不少女子逃荒到京城，大概是我养那灰树花的时候买了不少妇人到庄子上，在牙人那里名声还行，这次逃荒的女子他们也都纷纷送到我的庄子上。” “我想就是挖野菜来回走路也不轻松，可巧，前些时读书读到前人有放蚕的，干脆就让庄头选了几片柞树林，让那些妇人放蚕，得到的蚕茧缫丝之后做成蚕丝被，给下人们使用也是极好的。” 孟蝶腼腆一笑：“她们倒也给了我最大的回报。历来放蚕能收回来百分之五到百分十五就已经不错了，这些妇人为我放蚕，竟然收回了百分之五十的蚕茧。” 孟蝶：“我也是没想到的，甚至于原本柞蚕因为是放蚕，书中记载都是茧蛹孵化之后采集茧壳。我这庄子上这些妇人天天在那里巡视，不等蚕蛹破壳就会将蚕茧采集回来。这样抽出来的丝虽依旧比不得桑蚕丝润泽有光，亮度终究提升不少，染色方面可选择的余地也多了不少。” 孟蝶：“娘娘说的是。因着蚕丝比预期中的多了太多，根本用不了，白白放着也是可惜，我便想织几条丝毯，冬日里铺在 皇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笑得真心实意：“你怜惜她们贫苦，她们回报你忠心。你这婢女也好，手巧。” 皇后也表示：“这县令命衙役在灾民中探听消息，也算是另类的体察民情了。尤其是这主意好使，更是难得。” 因为皇帝就在偏殿，皇后也不好留饭，掐着时间，孟蝶告退。 孟蝶谢恩接过懿旨。雪青和王庄头都不在侯府，传旨的太监又指派四个小太监带着给他们二人赏赐的礼物跟随范嬷嬷一同到庄子那边送赏。 次日一早还没去请安的时候范嬷嬷就进府了，昨儿晚上枫儿来传话，说二奶奶让她今天早点过来。 孟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有个急事儿，你今儿回去立刻去牙行那里寻摸一块地，不需要什么好位置，地盘儿一定要够大，最少也要能建下千间房子的，偏僻点儿也不怕，只要不出城门就行，方方正正的最好。然后再去联系京城中专门做泥瓦盖房子的人，看看能有多少有空闲的，若是得闲儿的不多，就安排人到周边几个县寻些泥瓦匠来。” 范嬷嬷连连点头：“诶，我都记下了，二奶奶这是要大批量招人织造丝毯？” 范嬷嬷眉开眼笑：“得用不少人吧？牙人手中的人估计会织布的不多，要不要先放出风声，说我们要招会织布的妇人来织布？” 范嬷嬷：“哎呦那可好。去咱们摊子里吃汤菜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家里不富裕的，他们的娘子若是有这个手艺，肯定乐意来上工。就算他们的娘子不会，谁还没有个左邻右舍三亲两故的。” “诶。” 西北边，京城西边是平民区，孟蝶对这个地点很满意：“那块地原是谁家的？做什么用的？” 孟蝶恍然：“正好就剩三十亩？” 孟蝶思索了片刻：“边边角角的也别剩下了，干脆都买下来吧。等到盖厂房的时候占地还是按照原本四四方方的建设，那些边角地方用盖房子剩下的料也盖些屋子搭些棚子，还给那些乞丐和穷苦人家落脚。” 孟蝶笑笑：“横竖也花不了几个钱。我那个厂房图纸已经画出来了，你今儿正好带回去。” 孟蝶眉眼弯弯，她就知道，皇帝和皇后果然都不白给，她提了个头儿，他们就知道从根源上下手，将山地牢牢把控住，这样那些豪绅望族没有原材料，想要插手丝毯买卖便难如登天。 孟蝶设计的图纸布局很清晰，正北方处建造个大仓库，开南门，底下要起高高的地基，免得返潮，整个仓库以高大结实耐用为主，这个容易。 剩下的就是厂房。厂房的房屋方面很简单，房屋两层，共有十排，每一排房屋间距都在十米以上，这样确定能不挡光，其次就是每排二十间屋子，每间屋子大约在五十平。排数以及每排的房屋数都可以根据地形增加。 孟蝶要求所有房屋地面下面都要做成地龙，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要在地龙和地面之间增加一层，这一层铺满陶管，陶管中冬日注入热水，夏日放掉流出。 受限于技术这个世界的压力阀门并不是特别给力，别说带动上千间屋子，就是十间屋子也带动不起来，故此孟蝶让老师傅们斟酌着定。 三位老师傅互相看看对方，拿出了十二分精神开始研究。 厂房这边瞬间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然而火热的程度终究没比得上卖汤菜的这边。 “哎呀你说我就小时候碰过两回织布机，能行不？” “就是，试试也不搭什么，要是真被选上了，二奶奶那可是个大方 “不止呢，去年我和当家的去她庄子上挖池塘，还给供饭呢，顿顿有荤腥，吃得那叫一个好，我都胖了。” “你肯定行，你以前不是还会织布？” 一名男子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二奶奶这次要招不少人手。” 周围几个亲朋瞬间靠拢到这名男子身边，周边几个不认识他的也纷纷闭上嘴巴，竖起耳朵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