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的喜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没过两天她接到了皇帝的口谕,林楚来传话,户部尚书上书皇帝想同孟蝶学习新的记账方式,皇帝允了。 孟蝶:“辛苦林大监了。” 孟蝶到底是留着人喝了一碗茶,又送了个厚厚的红包。侯夫人知道了口谕的内容后,各个满面红光,能接到这样的差使,这就是给脸上添光,给侯府加份量。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孟蝶穿上了夏日的诰命服,首饰只戴两三样,就这么坐着马车到了户部。成为本朝第一个踏入户部重地的女性。 冉鹏飞一笑:“此言差矣,达者为先,你来教授我们本事那便是老师,尊师重道应该的。” 第一天孟蝶迅速教了他们阿拉伯数字以及做账,第二日他们就能自己上手做账,孟蝶查找一些疏漏。 冉鹏飞一笑:“孟淑人不要着急复命,不如再等等,我们这边要将最近一个月的账目全部用新的记账方式重新记,不如等那时候我们一起去复命,这样也能请陛下看看成效。” “好好好。” “谁说不是呢,我私心里一直偷偷以为她是青面獠牙夜叉相。” 申屠庆云抽了抽嘴角没吭声,他走了一遭减肥成功,白烨可没成功,现在依旧在痛苦减肥中,他还是别触霉头了。 这事儿孟蝶知道,大哥有皇帝密旨要送还家里,殿试之后不久就回了甘州:“大哥临走的时候请了他岳家的婶娘惠二太太照看,想来是惠府见日子差不多了,故此来询问询问,你打发人告诉那边,稳婆说就这两日,一旦有动静,我们会立刻给惠府二太太送信的。” “二奶奶,二奶奶……”樱儿从外面飞跑进来:“庄子上打发人来说二小姐发动了。” 底下人立刻备车的备车,去请人的请人,这个时辰李茂都下班回家了,正同温氏吃饭,得了这个消息,两口子撂下碗筷迅速打理好自身,然后李茂亲自命人备车,又亲自送温氏和孟蝶一起到了她的庄子。 到了庄子,宁夫人正巧同惠府的二太太走了个对头碰,两家这么一对,都知道所谓何来,简单客套两句,齐齐到了孟潇的产房外。 宁夫人率先询问:“稳婆怎么说?” 惠二太太笑道:“胎位正就好胎位正生的就顺畅,外面我和世子夫人一起支应着就行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进去了,她心里更踏实些。” 孟潇一见孟蝶,心中的紧张顿时消散不少:“姐姐怎么也进来了。” 孟潇心里越发踏实:“我这生产还劳动了两位长辈。” “嗯。” 孟潇身子骨健壮,这一胎怀相又好,稳婆照顾得也得当,纵是第一胎,也没怎么太辛苦,天光大亮之时,一名女婴呱呱坠地。 孟蝶请人送宁夫人、惠二太太和温氏先回去,她又提醒杨怀安赶紧给甘州家里送信,她这边也派了个人回去,给孟家送信儿。 紧接着就是洗三礼。杨家在京城没有亲朋,唯独杨怀安科考之前认识了几个朋友,但考上的这会儿都回家探亲了,没考上的也回家继续奋斗呢,除了岳景之,没有旁的人。 孟蝶自然给安排的妥妥当当,女客这边都是她亲迎的,另不少对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客很是吃惊,这泼妇好生端庄秀雅,和名声一点儿也不符合。 热热闹闹的洗三礼落幕,孟蝶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孟潇无人打扰,坐月子期间自己说了算,杏黄又隔三差五过去做滋补品,孟潇这个月子坐得格外舒适,一个月不到,人就恢复了往日的白里透红。 去见皇帝,孟蝶现在有诰命,自然穿着诰命服,首饰配饰也都配了个齐全,没有少戴一样,而且这一次孟蝶不是去偏殿等候,她堂堂正正的进了勤政殿正殿回复皇命。 皇帝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新账册,耐心的听着冉鹏飞讲解,眼睛是越来越亮,这账册好,实 “好,此事办得好,办得极好。”皇帝大喜过望:“这上面的数字是哪个国家用的?” 皇帝点点头:“音译也好,这样倒是好区分,他们这数字不美观,胜在简单实用,尤其适合记账,此事你居首功。” 皇帝高兴,下了明旨嘉奖孟蝶敏而好学,蕙质兰心,又赏下不少金银和宫廷首饰贡缎等物,很是给了孟蝶不少风光,就连侯府也跟着沾光不少。 然而没等众人继续猜测和谈论,京中另一件大事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三辅赵含章上书辞职,自打他前些时中风后虽然保住了一命,身体恢复的却非常慢,直到现在也不过能勉强半自理,继续待在三辅的位置上显然不适合。 出人意料的他没有留在京城养病,而是除了两个在京城做官的儿子,还有二个在外做官的儿子,剩下儿孙全被他大手一挥带回老家。 眼下京城最让人关注的是赵含章走了,辅政大臣的位置空了一个,会是谁顶上去呢?没给大家多少时间猜测,皇帝很快就下了圣旨,原本的四辅谭正泽升为三辅,四辅则由刑部尚书裴济桓接任。 更让众人关心的是刑部尚书这个职位谁来接任,这可是统领一部的尚书,实打实的实权派,两位侍郎接任? 京城中又多了谈资,大家议论纷纷,直言这些人好大的胆子。便是内宅中也多有议论的。 周氏看了她一眼:“当官的又不能做买卖。” 周氏:“他们不也是弄商队了。” 方氏:“四嫂说的对,他们也太想不开了,这下全被抄家,什么都没了。” 孟蝶笑着提醒:“四婶子,朝廷对普通的走私打击没这么严厉,是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他们动的可是朝廷的半禁品。” 其余人也都看向孟蝶。 吴氏长大了嘴巴:“原来是这样。给二郎他们前线送去的牛羊肉是不是就是朝廷用茶叶同蒙古那边换的?” 吴氏脸色一沉:“这群脏心烂肺的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不思忠君报国,还做下这等事,该!” 吴氏脸一红:“那别人家的事儿也跟我没关系啊。” 后宅们乐一乐,朝中大臣反应快的已经猜到了刑部尚书的人选,这走私线路在甘州,谁查出来的不言而喻。 圣旨下来那天,孟蝶高兴得又在侯府做了一回散财童子,世子和宁夫人也皆有赏赐,亲家重回中枢掌管一部实权,这无形中也给侯府加重了份量。 一连串动作彻底将孟家推到了京城的舆论中心风口浪尖,只要眼睛都不瞎的都知道,如日中天的孟家又回来了。 当然这都是民间以及一些不明真相的年轻人私论,朝廷重臣们对此接受良好,从孟庭义离开京城那天起,他们就知道孟庭义还会回来的,皇帝不可能真罚孟庭义,皇帝可怜孟庭义都来不及呢。 皇帝是个正常人,同样的遭遇让他看见孟庭义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他私心里同情孟庭义。作为一名合格的皇帝他更知道孟庭义的才华,所以重新启用孟庭义和孟家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没有丝毫的意外。 不知从哪里传出孟蝶骄奢无度的传言,一开始很多人都嗤之以鼻,渐渐的传得有鼻子有眼,直到有人说,那灰树花蘑菇是用白糖养起来的,这个传言被传到了顶峰,并且谣言越传越烈。本是欢喜无限的侯府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孟蝶笑得从容:“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横竖我又少不了一两肉。” 方氏气哼哼的:“要我说这些人就是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