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蔼那一跪是意外,大家纯粹是看他笑话调侃他,玩闹的意思居多;孟蝶撒泼这件事一出,就变成了孟蝶太泼,将来会不会骑在李蔼头上作威作福,李蔼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气管炎。有嘲笑的意味儿在里面了。 其实范宏多虑了,哪怕八卦风向从玩笑变成了嘲笑,李蔼依旧情绪稳定没有丝毫生气,他更多的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常庆幸的,郑管事还在这里,李蔼问他绝对没问题。 李蔼听完这一顿前因后果倒是有些生气了,声音较平时低了三个度:“那个陈二郎现在怎么样?规矩了没?” 李蔼冷哼一声缓和了脸色:“便宜他了。” 李蔼:“去把那两匣子小鱼干拿来,别都拿来,一样留一半儿。” 最近几天战事并不吃紧,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有时间吹牛闲扯聊八卦,不过这仅限于兵士,他们这些当将领的还是要开会,拟定下一步作战计划。 “二爷,拿来了。” 帅府正厅这会儿十分热闹,元帅勇威侯坐在主座,其余将领坐着的、站着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还有掰手腕子的,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打工集散地。 他们共事两三年,谁不知道李蔼的脾气,认准了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一不二的性子,这孟氏这么泼,这两人真凑一起还不得天天鸡飞狗跳的? 屠都司:“没错,都是对外人凶,对内里的人那都是软软的。”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怕?我们能跟女人一样吗?能去跟她较量吗?” 咔嚓,李蔼将小鱼干扔进口中,吃得极香。 “行行行,都说啥呢,一个妇人罢了,是好的那没的说,不是好的让她生个孩子在家里待着就完了,她还能跑到千里之外?一个个竟想那有的没的。你俩吃啥玩意呢?好吃不?” “小鱼干。”李蔼挺大方的给对方分了两条,又给屋子中的人都分了两条。 我再、再……这才发现小鱼干没了。 “就是就是,一共就两条,打发要饭的呢?”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精致又格外干净的匣子上:“怎么就没了呢?” 怪不到那么好吃!众人悻悻然。 众人眼睛一亮,一窝蜂冲动李蔼身边打闹起来。 督粮官一行人在阿克苏城休息了三天,第四天一大早离开,同时离去的还有各家当初跟来的车队,前线这边不能留下大量无关人员。 这一趟差事对于督粮官杨大人来说办的相当舒心,侯府那位二奶奶是真有钱也是真大方,瞧瞧这一路上他都吃胖了,督粮官再也不是个苦差事了。 孟蝶这边吃了午饭正在闲聊消食。 孟蝶接过契约:“这么多?” 孟蝶:“既然有灾民,也不用想着人买多了怎么办,有愿意卖身品性又不坏的,尽管买就是了,横竖我那庄子那么多山地呢,想要完全清理出来得不少人。” 孟蝶:“今年的果树就让他们在栗树林旁边多栽种一些栗子树,想要种植灰树花,总得一直用这个。” “那不行。”杏黄直接给否了:“露微姐姐,栎树下面长出来的灰树花不如栗树下面长的好吃,要不灰树花怎么又叫栗蘑呢。” 湖绿也跟着凑趣:“我看不是百中无一,千人里面都未必有一个,秋天和夏天的区别我都吃不出。” 杏黄:不想说话。 梅儿快步跑进来:“二奶奶,范总管回来了,在二门那里候着呢。” 范嬷嬷连忙跑出去接范宏。 玫红:“也不知道二爷长什么模样。”然也没见过。” 杏黄:“咦?你们不能随便进来?我看那些管事媳妇什么的以前都是随便进来的。” 杏黄目瞪口呆,还带这样的? 孟蝶:“快起来,坐。” 范嬷嬷一看丈夫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就急了:“怎么回事?” “呸,这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二奶奶是随便骂的?也不看看陈家那两个毒妇做的都是什么腌臜的事儿。”范嬷嬷说着还瞪了范宏一眼,这种事还说出来干什么! 杏黄:“啊?用小鱼干堵那些人的嘴?” 杏黄噘嘴:“便宜他们了。” 孟蝶眼里果然有着意外,要知道对于很多男人来说,家里人“惹”了事,让自己面子受损,通常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埋怨家里人的,哪怕事后知道埋怨错了,也会嘴硬不认错,并且还会为自己的面子痛惜。 杏黄:“等秋冬再往那边去的时候,我再多做些小鱼干,对了,范总管,咱们二爷长什么模样?” 杏黄脱口而出:“那就是难看吧!” 杏黄一缩脖。 玫红也跟着看:“我瞅着那道影子好像是郑嬷嬷。” 路过是不可能路过的,孟蝶猜郑嬷嬷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不过也无所谓,她也不揭破只对范宏道:“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回家好好歇歇,多歇一段儿时间。” 那道影子确实是郑嬷嬷,她也确实是听到了孟蝶那句话才没进院子的。 “在。” 郑嬷嬷:“话茬不对。” 郑嬷嬷一脸恍惚:“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二奶奶说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这都是哪跟哪儿啊?我也没进去,直接就回来了。” 好一会儿,宁夫人才疑惑道:“这似乎是在说某个男子?”后宅谈论某个外男这可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