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黄:“二奶奶是怎么知道会下雪的?” 屋里另外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看向孟蝶,眼底都是明晃晃的,你编你接着编,信你算我输。 她原本想买这些皮毛毯子,毯子是打算留给那些孤儿用,皮毛是打算剪裁一下卖给布庄。 将整张的皮子剪裁成一块一块的,很多人家还是舍不得的,她买的皮毛本身有瑕疵,剪成一块一块的正正好好,灵感就是来源于露微的说辞。 听着孟蝶这么一通解释,范嬷嬷的心略微落了地,不过整体来说还是不相信居多,证据就是出门的腿依旧是飘的。 孟蝶哭笑不得:“你们这都是什么心理素质,倘若是我以后做更大的买卖,你们怕不是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孟蝶无语片刻:“看你们这副丧气的样子,都到外面去散散心吧,堆个雪人什么的,前天晚上不是又下了一场雪么。” 三人刚来到外面,就见范嬷嬷飘着从外面进来,杏黄一蹦三尺高冲到范嬷嬷身边:“范嬷嬷!” 露微眼神不错的盯着范嬷嬷手中的小匣子:“这是卖出去了?” 孟蝶放下手中的笔摇摇头,还得练。 露微咽了咽嗓子,郑重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每一张银票都是一千两:“二奶奶您看。” 范嬷嬷:“荣掌柜已经去鸿胪寺办妥了,我们买的是胡商的货物,商税与开铺子的不同,铺子是营业额三十取一,胡商这边是净利润五十取一,我们这次净利润八万银子,商税是一千六百两,荣掌柜直接付的现银。” 范嬷嬷噗哧就笑了:“荣掌柜说,他刚开始同那些大商户谈,真是腿肚子都转筋。” 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年他爹上山砍柴被一条毒蛇咬伤了,人还没到家就咽了气,留下一家子的孤儿寡母。 荣掌柜是男丁,族人到没想怎么,他还有个两个妹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族人们就想将两个女孩卖了。 荣掌柜在小也懂这个,他豁出命去大闹了一场,族老们觉得面上无光,直接将荣掌柜兄妹三人全撵出了宗族,荣掌柜的叔伯更是直接霸占了他家所剩不多的产业。 也许这天下间真的有否极泰来,荣掌柜他们几经辗转终于遇到一个心善的牙人,带着兄妹三人从扬州赶到湖州,这会儿湖州知府孟庭义家里要买人。 孟庭义喜欢荣掌柜友爱手足,又知道他认识几个字,就让他做了儿子身边的小厮,后来年纪大些娶了府里有头有脸的大丫鬟,他又成了胭脂铺子的掌柜。 荣掌柜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和娘子一起能给主人好好打理一间铺子,一年赚个百八十两银子他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每天看着轻易可得的花露做成香皂又变成白花花的银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到了人生巅峰。 范嬷嬷沉默的看着对方,眼底有着深深的同情,恰在这个时候他娘子从前面过来:“当家的,昨儿来的杨家商号的管事又来了,就在前面等着你呢。” 等送走了那名管事,荣掌柜一摸自己的后背,大冬天他后背愣是被汗给湿透了。 荣娘子踹了他一脚:“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荣娘子:“你说你愁个啥?再来人你直接叫价就是了,还是说你打算卖到比十万两银子还要高的价格?” 荣娘子:“这不就是了,高价你卖不出去,低价二奶奶不同意,你就一传话的你愁什么愁。” 荣掌柜: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好像是下雪了?”荣掌柜的起身披好衣服推门到了外屋,细碎的小雪花从天空纷纷扬扬撒下来,衬得月光越发清冷。 荣娘子:“这回你还愁不?” 当晚容掌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那叫一个精神抖擞,看着院子里晶莹剔透的白雪,这绝对不是雪,这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荣掌柜吸了口冷气,赶忙规整了一下衣衫出去接人:“不知大东家亲自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荣掌柜:“大东家里面请。” 进了客厅分宾主落座,荣娘子亲自端了茶来,荣掌柜的接过茶杯,双手递给杨沐德:“粗茶陋室,还望大东家不要嫌弃。” 杨沐德喝了口茶直接切入主题:“荣掌柜的,那批毛毯和皮毛委实不少,我们杨家用不了这么多,所以我想买一半儿。” 杨沐德:“价钱方面,昨儿我手下人开价两万五千两,您这边说要五万两,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三万五千两,您看够不够诚意?” 杨沐德:“荣掌柜的不要妄自菲薄,英雄不问出处,我看荣掌柜的太过于自谦了。” “大东家廖赞了。”荣掌柜的装模作样叹息一声:“在这件事上我是真的一分钱都没往上加,府里说多少就是多少。” 大东家沉吟不语。 荣娘子说是凑到荣掌柜身边,实际上她的声音并没有压的很低,杨沐德听得清清楚楚。 杨沐德:“都是熟人,我同荣掌柜的一同出去吧。” 这一次商谈的非常快,具体他们三家怎么分荣掌柜的不参合,他只管拿钱给货,银子到手就立刻去鸿胪寺那边将税交了,然后把银子交给范嬷嬷,交差,完活。 “谢二奶奶。” “再请一位先生,教庄子里的小童和这些孤儿识几个字,等他们将来长大了会更有谋生能力。” 露微掀开门帘:“二奶奶,刚才梨儿来回,夏总管回来了!” “丁总管和范总管已经在门外候着了。”丁明是孟府的总管之一,平日跟在孟长生身边。 雪青连忙将书房的帘子撩起挂着,孟家的总管丁明同范宏一起进来,跪在书房门外:“给二奶奶/大小姐请安。” 两人这才起身。 “谢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