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要就寝了,所以屋中的烛火有些昏暗,看着那宽衣解带的人都有几分朦胧。 他这是要自己破了初一十五的破规矩吗? 沈寒霁继而垂眸解着束带玉扣,似不经意地问:“明日何时出门?” 沈寒霁“嗯”了一声,把腰带递给了她。 温盈笑了笑,“堂兄和表兄年纪相仿,父亲娶了继母后,表兄便时常过来,与堂兄久而久之就相熟了。” 原来二人是青梅竹马。 温盈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继而回答道:“我自小性子沉闷,亏得伯母多加照拂,堂兄也多有照顾。虽是堂兄,却胜似亲阿兄。” “原是这样,想必你与表兄的关系也挺好的吧?”话语不咸不淡,似话家常。 啧,防备了。 沈寒霁便是浑身不着片缕都能温雅淡然,但温盈比不得他的厚脸皮。面对不着片缕的他,一时脸热,别开了视线。 眸子带笑地俯下,二人相隔一指的距离,他戏谑的道:“不妨让为夫猜一猜娘子衣服底下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小衣……” 他这人衣衫整齐的时候端的是个正人君子,这褪下这身皮,却似个恶劣的登徒子。 又不知他今日会过来,自然是穿最为舒适的。 似乎每次,都是素净的白色,然后几朵小花。 新料子丝滑清凉,她便把里边的衣裳都换了一遍。 墨黑的长发散落在软衾之上,衣襟松散,眼神茫然,不自觉的便露出了让人意动的娇媚之色。 沈寒霁眸色幽深了下来,把金钩上的纱幔放下。纱幔顿时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 不知怎的,沈寒霁今日偏是磨着她,却又不给她。 蛊惑似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可大概是防备,所以即便是在意识溃散中的温盈,听到这话,眼神中不免恢復了几分清明。 自然是后悔过的。 他们夫妻二人,就像是宾客,只有客气,并无温情。在看见世子与孙氏夫妻二人恩爱,看到旁的夫妻和睦并无隔阂,她也是羡慕的。 后悔,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现下若她说没有,他必定看得出她在说谎,若说有,便会不欢而散。 温盈咬了咬唇,抱住了他那搅得她意识恍惚的手臂,借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环上了他的颈项,在他的耳边红唇轻启的索又欠。 —— 炉子的余香缭绕。 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张五官模糊,却七窍流血的脸。 沈寒霁蓦地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眸。 在昏暗的烛光中,床边的温盈坐了起来,眼眶满是泪水,脸颊也是泪痕,看着他的眼神既涣散却又充满着怨念。 温盈幽幽的啜泣道:“你若不喜我,厌弃我,为何不直接的把我休了?为何还要继续折磨我,让我受尽旁人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