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宠她,不仅亲自喂她喝药,还会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仿佛这样便能赶走女儿身上的病气。 卫循第一次见到这样娇纵的小通房,心里软成一滩水,他低头将唇落在小通房额头,冰冷的唇被她额间的温度灼到,慢慢下移,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 “还疼吗?” 她拉着男人的手覆在自己心口,“这里也好疼。” “为何疼?” 卫循手托着她的后背,让她看向自己,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可是有人欺负你?” 她哭得身子撑不住,小手攥着卫循的衣襟,将他胸前哭湿一片。 春烟楼的瘦马们多数是被家人卖进去的,穷人家的女儿命贱,与其生下来浪费粮食,不如卖到那些烟花地换些银子。 她的卖身契在自己手中,从此以后便是自己的人,前尘往事并不重要。 “没有了,没有娘了”阿鸢红着眼,心中的委屈被宣泄出来,“爹娘不要阿鸢,没有人疼阿鸢了。” 男人箍着她的腰,将人抱紧,语气中带了急切的安抚。 “卫循。” “卫循?”阿鸢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过来,手无意识推拒着男人,“可是世子爷要成亲了,他不是阿鸢一个人的世子爷宠阿鸢,夫人会不高兴的” 即使是高烧,她依旧恪守着本分。 “傻姑娘,没有人会不高兴,我只疼你一人。” 等日后沈秋瑜进门,他便给阿鸢一个孩子,以后有孩子傍身,她在府中就有了依仗。 可在卫循看不到的地方,她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生病的人胃口不好,卫循便吩咐小厨房换着花样给她做吃的。 即使世子爷定了亲,可谢娘子依然是最受宠的那个。 “主子要不去苏绣坊看看?我娘说最近生意可好了,大家都等着主子好起来做衣裙呢。” 只是苏绣坊只有她一个绣娘,每次只能接一个单子,如今排队的人都等到年后了。 阿鸢刚想拒绝,卫循掀开门帘进来,“去吧,出门散散心也好。” 有卫循拍板,阿鸢没有再拒绝。 春桃给她戴上面纱,又在外面披了件灰鼠毛的大氅。 阿鸢整张小脸埋进毛领中,面纱遮住她的表情,独留一双杏眸柔弱清澈。 卫循搀扶她上马车,手碰到她纤细的腰肢,眉心一皱。 男人生起气来脸色冷得很,阿鸢手握住他的掌心,微微摇头。 小通房声音温柔,卫循不舍得跟她置气。 他知道阿鸢向来安分,不愿麻烦下面的人,可也不能苛待了自己。 她会好好吃饭,养好身子。 可是阿鸢心里时刻提醒自己,这是蜜糖包裹的陷阱,她不能沦陷。 都是伺候人的,谁又比谁高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