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门熟路地乘着电梯,走进了研究大楼七楼。
我忽然想起,两年前,我也是这样抱着一叠残破不堪资料,乘入电梯,按下七楼按键。
那时的我,心中满满的,都是Miko。
当时的我,想像着在距离Miko不远的地方做着实验,想像着我们在走廊上不期而遇,想像着她不再是我遥不可及的学姐,想像着在生活中诸多的接触後,最後我们可以回到曾经美好的过去。
却没料到,最终会是我老板,占据了这一切。
我在恍惚间,回到了天药所实验室——这个当初为了我存续的研究所,还能撑多久呢?
我着我用过的仪器、办公桌、实验桌,踏过我曾经走了不下千回的路径,最後,我来到了我老板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自从那天许正义来过後,我就只有在讨论正事时才会踏进来。
来匆匆去也匆匆,不只我,感觉我老板似乎也对於我出现在这里感到局促,是以我们的会面总是仓促结束,我也没什麽机会再好好欣赏这间,她运筹帷幄的私人天地。
我慎重地拨开半掩着的门。门静静地开启,一眼就可见洒进满室的温暖yAn光。
不同於我的怕热,我老板AiyAn光Ai到有点接近病态,最近这一年,更是Ai到不顾高雄夏日的可怖程度,除去Y雨天,她几乎每天都是把办公室的窗帘全部拉开,无条件地热烈欢迎那许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紫外线。
怕热的我,如今站在她温热的办公桌前,却是相当平静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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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我看着她的办公桌,想起当我做着实验时,总是会下意识地把眼神飘向这里。
她就坐在这儿,如入无人之境地认真工作着。
她的脸总是不怒而威,不笑时自带霸气气场,好几次我只是想问她问题,都不免要审酌再三。
一思及此,我微笑起来。
明明笑起来这麽好看的,却是如此节俭使用着笑容——所以,我何其有幸?
我闭上眼,深x1了口气。
不能在这边花太多时间,她还在楼下等着呢。
虽然她叫我慢慢来,但离别不需花太多时间伤感,否则那样的离情,便会显得太过廉价。
一份好的离情,总该放在心底带着遗憾,经过时间的洗涤後,才能越显隐晦光辉、越显珍贵。
我睁开眼,尽量不带感情地、抚过那次激情时、她靠趴着的办公桌及书柜後,便迳直离开了还规律响着仪器运作声的天药所实验室。
临走前,一回头,把灯的总开关闭上了。
我这两年来的林林总总,就这样寂静无息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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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然後我走进了,这两年没再走进过的,隔壁吴秉男的实验室。
今天虽是周末,但吴秉男是个满脑子想升官的工作狂,想当然尔,连周末也会孜孜不倦地进实验室呼风唤雨一番——但这周因为他去中国医大主持天然药物论坛,所以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踏入这个禁地——不,严格来说,是我老板要我抓住这个机会——虽然自从知道Miko是散布者後,我老板便对Miko恨之入骨,但她还是要我来这一趟。
「我不知道为什麽,但总感觉你不去,以後一定会後悔的。」她是这麽说的。
所以,我这就来了。
其实,我心底也是想来的吧?不然以我的个X,即使上帝是显灵,我也不见得会理祂。
但我终究还是怀着揣揣不安——如果Miko还是那要Si不活的模样,我该怎麽办?
唉,算了。反正,以後没意外的话,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这两年,有耳闻求教於吴秉男的学生大幅减少。
只是,我想不到今天的实验室竟会是如此空荡,我忍不住想发笑。
平常大家都装成一副热衷研究的模样,老板难得没进实验室,大家便争先恐後去欢度这难得的悠闲周末时光了吧?
而那个唯一还待在这里的人,却跟以前一样,是如此自律自持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做着自己该做的事——那个人,便是Mi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