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昀迟好像完全不打算等,拉开淋浴间的门走进去,然后又关上。 顾昀迟垂眼看着他:“确定还要回去么。” “我指的不是今晚。” 他捧住顾昀迟的脸将人带下来一点,很认真地吻他。顾昀迟低着头,一手撑在门上,近距离地看那双眼睛紧闭又睁开,睁开时是温然结束这个吻,说:“我今天晚上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我没有要求,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温然打开门,又忍不住看了顾昀迟一会儿,说,“你要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小心。” “那我走了。”温然在夜色下挥挥手,“再见,顾昀迟。” 黑白照片上那张温和的带着淡淡笑容的脸,是每次回忆起温宁渊时脑海中第一浮现出的样子,也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妈妈也不会的。”温然垂下头,“但是我还没有找到她。” 十年前,晚到孤儿院一步的李轻晚与自己错过,此后便一直在寻找,直至四年前她回到首都,也许是得知了自己是被温家收养。 温然明白自己是无法找到,也无法等到李轻晚的,只要顾崇泽在,只要他们的计划没有结束,他和李轻晚就永远不可能相见。 死局无解,温然也不打算解,但在结局来临之前,他无法完全坐以待毙。 也许是方以森失踪带来的打击,也许是故意与陈舒茴作对,好在陈舒茴事务缠身没空回来和他吵架,最多只能在电话里骂一骂。 “元老们要退休卸任了。”温睿看着屏幕,头也不转地开口,“再过几年,军界要大换血了。” “没怎么,随便聊聊。”遥控器在手里转来转去,温睿说,“很多事情已经被按了加速键,谁也不知道报应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头上,听说顾老爷子都早就拟好了遗嘱。我还是那句话,抓紧顾昀迟,因为到最后只有他会保你,也只有他保得住你。” 温睿笑了一声:“有你跟我这两个儿子,这个家算是完了,不过无所谓,想要的都已经得到,她也不在乎了。可惜站得太高就容易变成靶子,棋下得这么好,不知道躲子弹的本事怎么样。” “去柏清吗。” 温然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作为养子,和温宁渊仅相处六年便感情颇深,更不要说从出生起就在温宁渊身边长大的温睿,对于他来说,那个总是抽出时间陪伴他打球打游戏的父亲,应该也是人生记忆中十分珍贵的一部分。 无论真假,如果没有他这个所谓的私生子的存在,也许所有人都能幸福。 在顾崇泽接管柏清的半个月后,一张旧照片在首都引起轩然大波。 一时间,十多年前那场尘封的空难毫无征兆地被暴露在公众视线下,曾经那些关于私生子谋害继承人夫妻的猜测和传言如得到证实一般,迅速占领媒体与民众争相议论的中心。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温然知道顾崇泽早被叫去了鸾山一趟,目前还没有回柏清,而与他一损俱损的陈舒茴,这两天也正神经紧绷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