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很快就会成为南渊的新国君一展抱负。
一日为君,就会有佳丽三千。
她好不容易重生,不可能再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各种尔虞我诈上...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从袖袋取出瓷瓶,倒出一枚小药丸,趁着慕容景衍没注意,塞到嘴里咽下。
随后装作观赏湖边风景,走到了美人靠坐下,以手撑着下颌。
慕容景衍的注意力还在半熟的炙肉上,并没有注意到沈慕兮刚才做的事情。
“沈慕兮。”
慕容景衍轻声开口,打破了凉亭中的沉寂。
一阵带着暖意的微风袭来,很快吹散了他的声音。
也不知道是因为靠在火旁太热还是什么缘故,夕阳打在他的身上,为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眼前不远处就是她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影子,连夹肉的手也微微颤抖。
“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深呼吸一下,总算继续开口说下去,“其实,你不用那么累...”
影子轻轻点头。
慕容景衍整个人激动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我...我是说,筱筱与我十分合得来,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
影子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大,慕容景衍话到一半,猛然回头看向沈慕兮的方向。
纤细的背影正在背对着他,一只素手撑着下颌,不断点头打盹。
他放下了夹肉的夹子,轻轻凑到沈慕兮面前。
美人伸手托着下巴,双目紧闭,嫣红的樱唇微张,在惯性之下,不停地轻点脑袋。
她居然睡着了!
“...”
慕容景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东西,被一戳就破。
他小心翼翼上前。
微风带起凉亭边树上的一片落叶,一下子糊在她的脸上。
熟睡的人毫无所觉。
慕容景衍伸手轻轻捻去她脸上的残叶。
指腹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脸颊。
细腻的触感如同火苗一般从慕容景衍的指尖一寸一寸侵入到他的胸腔位置。
他的胸口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带心跳也慢了几拍。
他无奈叹气,喃喃自语,“本宫可是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你倒是睡得安稳。”
不过,你逃不掉的。
他还不信,她能每次都睡得着。
倏地,他眼底才漾开的笑意微收。
很快,贺玄已经一路小跑来到跟前。
“殿下,边关急报,回疆那边,似乎有异动。”
...
北宸。
自从沈慕兮惨死以后。
顾时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管是做什么,总是有气无力地提不起精神。
他尝试过用很多种方法走出来。
可是,每次只要他尝试遗忘,第二天,沈慕兮的模样在他脑海里却愈发清晰。
仿佛只要一闭眼,下一刻,她就能从他的脑海里蹦出来。
不仅如此。
他的脑海里还时不时会出现两个声音在争吵。
一个声音在大骂他忘恩负义,为了荣华富贵,连妻女的死活都毫不在意。
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安慰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沈慕兮母女的死,原因在于沈慕兮太过贪心。
若是她当初不回来京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顾时头痛欲裂。
偏偏在这种时候,他右手的旧伤又复发了。
那种像是刻在骨血中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撕扯着他的血肉,让他痛不欲生。
王英担忧地看向顾时,一脸不安地询问小刘大夫刘文刀,“最近我家王爷每逢阴雨天气,右手手臂往手掌的方向便会疼痛乏力,连笔都握不住...”
刘文刀摇头收回了搭在慕容景衍脉腕上的手,又查看了慕容景衍右手肩膀后那条狰狞的伤疤。
按压了两次,都得到了慕容景衍摇头的答复,他才幽幽叹气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手上的伤痛,只怕已经给王爷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其实王爷手臂上的伤本来可以痊愈,可是在痊愈到一半的时候,王爷却突然停了所有膏方。
这已经是属于旧疾了,而且拖得太久,骨毒早已入五内,如今再用新的膏方药贴,不过只是表皮的舒缓作用,若是可以,最好还是用回最开始的膏方,暂且延缓骨毒的蔓延...”
“最开始的膏方...”
王英迟疑地看向顾时。
顾时脸色惨白地捂着右手后肩的伤势,“那个膏方,本王如今还有一帖,就是不知小刘大夫还能否按照原有的膏方重新为本王做药贴?”
刘文刀脸上顿时洋溢一片喜色,但是很快,他的喜色又黯淡了下去。
“若是时间太久了,草民不一定能够百分百复原。”
“也就大概一年左右,若是小刘大夫认为有用,本王便将那一贴未用的膏方让你带回去。”
“不必带回去,”刘文刀连连抬手推拒,“让草民带一点药膏回去钻研即可,剩下的,可以这次帮王爷敷上,暂缓王爷的疼痛。”
顾时苦笑,“好。”
他心里一阵懊恼。
做梦都没想到,当初他嫌弃沈慕兮的膏药,竟有如此奇效。
偏偏那会,他满脑子都是与母妃回来感受京城的繁华,在她将膏药塞给他的时候,他还十分不耐烦。
一路回京,除了揣好她给的银子以外,他几乎将她给他的吃穿用度全丢在路上。
连她给他的十多张膏方,等回到京城之时,也只剩下那么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