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比较好奇的是,吕不韦现在应当分不出闲心管这些琐事,甘罗曾说过罗网的主事人除了,他还有一个叫纯钧的。甘罗已经退出罗网,那么他们口中的大人或许与那个纯钧有联系,又或者就是纯钧。
必须对罗网加以提防,忘机把这些事都记了下来,准备回咸阳告诉嬴政。
在忘机思索的片刻时间,战斗一触即发,杀机四伏,生死只在一瞬间,罗网杀手招招狠毒,且都冲着惊鲵怀中的婴孩去。
惊鲵剑出鞘了,那是一把和她主人一样美丽的剑,忘机看着女人干净利落的出招,看见了淡粉色的剑气,脸上露出了欣赏,轻声道,“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化名惊鲵。”越王八剑之一,果然名副其实。
“铿!”剑锋以极快的速度碰撞着,惊鲵咬紧牙关,这一年来罗网持续不断地追杀还是有影响的,她身上的伤一直都没好。如果是以前,就算有伤,她也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有了言,不能再毫无顾忌以命相搏。
虽然女人很强,但因为那个孩子,忘机可以看得出来,她打得束手束脚,没办法发挥全力。罗网的杀手是最有耐心的猎人,这一批人明显配合有素,又一轮交锋,六柄剑犹如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忘机当然能看出漏洞,那就是如果女人想躲开,就会有伤到孩子的可能。
就在女人用自己的肩膀护住孩子,主动迎上利刃时,忘机终于出手了,玉指微抬。风声,树叶沙沙声,脚步声,万籁俱寂,世界仿佛只有黑白二色,就在剑尖血珠滴落的瞬间,所有的杀手轰然倒地。
和其光,同其尘,足尖轻点,忘机出现在惊鲵面前,她的眼神很平静,望着满地的尸身,轻声道,“换个地方说话。”
惊鲵举起手中的剑,直直地抵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女,满脸戒备,眼中满是杀气,“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这重要么?我以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你没有杀意,而且,刚刚可是我救了你。”忘机微微挑眉,往前走了一步,“我姓魏,名念,随你怎么称呼。”
“我自己能解决,无需外人插手,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惊鲵抓住剑柄的手指越发用力,未尽之语中的威胁十分明显。
“正如他们所说,罗网的追杀不会停歇,刚好,罗网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怕他们。你…和她,要不要跟我走?”忘机缓缓说道,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你…想得到什么。”惊鲵心中的战意收敛了些许,这个姑娘不是罗网的人,这一点她可以确定,但她仍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忘机突然抛出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她很乖,是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看得出来,你很爱她,所以,你离开罗网,是为了这孩子么?”
惊鲵看不懂她的眼神…很复杂,但就像那个男人一样,里面不带有任何恶意,反而包含着淡淡的关心。
既然带着言打不过她,那么惊鲵选择了像相信他一样,相信眼前的姑娘,他们有些相似,尤其是对言的态度,如出一辙。
现在的她早已不是刚刚离开罗网时那个迷茫懵懂的自己,看过很多,就会懂很多,一种倾诉的欲望突然浮现,即使她和言会死在某一个地方,至少还有第二个人知道她们为自己挣扎过。
惊鲵低下头,眼神无比温柔,孩子刚好也睁开了眼睛,纯净的眼神倒映出她发丝凌乱,粘着血迹的脸庞,“她叫言,誓言的言。”
“别动。”忘机一只手按住惊鲵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她手中的剑柄,不管手下顿时僵硬的身体,精纯的内力输送过去,替她温养着受损的经脉。
惊鲵并非足够信任忘机,只是她的速度太快,而自己竟然在一瞬间找不到破绽,等到意识到她的目的,也就不再挣扎。
“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忘机好整以暇看着惊鲵,眼角的余光落在了绸布裹着的孩子身上。
“跟我来。”惊鲵并不准备带忘机去家里,但是看着一地的尸体,也不准备留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