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白的话语似乎带着滚烫的温度,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气氛迅速升温,忘机迎着盗跖火热的眼神,突然笑了笑,施施然起身退后一步,眼里满是狡黠,“可惜...你的病还没有治好呢。”
她没有拒绝自己故意试探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病治好了以后,他们可以......盗跖不敢细想,虽然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格外不同,但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只不过逗逗他而已,不得而知。
盗跖自诩风流不羁,向来都是他去调戏别人,遇见忘机这么主动的女孩子,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他移开眼神,抓起衣服胡乱穿上,“我去找药材,念姑娘你先休息一会儿。”
望着盗跖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忘机波光潋滟一般泛着水色的眸子立刻变得清明许多,房间里没什么好看的,她伸出手指,在桌案上悄无声息地画出了墨家机关城的路线图,接下来要的就是机关城内部的地形图。
这件事不能急,而且她一个外人,最好不要表现出过分的好奇,忘机闭上眼睛,心情十分平静,盗跖实在是个合适的人选。
闷哼一声,盗跖呼出一口浊气,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用帕子擦了擦,他捂住额头,整个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盗跖自诩脸皮极厚,却在她的触碰和注视下,立刻有了反应,即使一结束就躲起来,一想到忘机,还是没办法冷静,必须动手解决。
他忐忑不安,心里有一种像小孩子捏着喜欢的饴糖,舍不得吃,又舍不得放开,握在手心被热气融化后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盗跖猛地坐了起来,双手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他有一点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在认清自己的内心以后,逃避可不是他的作风。
第二天一早,盗跖便守在忘机房间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靠在墙壁上,等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有声响后,才敲了敲门,“念姑娘?”
忘机睡得不是很好,任谁早上刚过卯时被迫醒来,也不会休息得好,偏偏她还不能起床,因为无法向盗跖解释她是如何感知到他的,毕竟魏念这个身份是不擅长武功的。
收拾好,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保易容没有问题后,忘机才推开门,状似惊讶,“小跖?这么早,你有什么事?”
盗跖早在忘机的步子声靠近时,就挺直了背站在门口,看见她的时候,嘴角无意识地就勾了起来,“我给你带了早膳。”
忘机打量了盗跖良久,看得他都有些忐忑了,她侧过身,示意他进来,“这种小事,应该不用劳烦堂堂墨家统领吧?让别人送就是了。”
“不是小事,我...不觉得这是小事。”盗跖说得十分大声,他看着忘机打开食盒,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眼带笑意的模样,就觉得一大早去贿赂庖丁,把人叫起来是值得的。
忘机原本是想叫盗跖一起坐下吃的,鉴于他一大早扰人清梦的行为,便歇了这份心思,“你们墨家的人平时吃得都这般好?”
只尝了一口,忘机便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标准,即便是不重口腹之欲的她,也要称赞一句,丰富多样的种类,更不是墨家能负担得起全体弟子这种标准的。
听出了她的怀疑,盗跖没有找借口,坦坦荡荡地认下,“是我为念姑娘特意准备的。”做了多少事,付出多少心意,自然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有什么可隐藏的,要是最后人家都不知道,他找谁后悔去。
“听说墨家有训,一日不做,一日不餐,做多少事,吃多少饭。既然如此,我也该多做点事,麻烦小跖告诉众位墨家弟子,我会每日坐诊。”忘机好似没听见这句话,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盗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话,一屁股坐下来,额前的两缕头发仿佛也气鼓鼓的,不安分的晃动着,他直直地看着忘机,小声道,“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这些就用我坐诊相抵,至于你的人情,我想用在更重要的地方,而我该收的报酬,也一分不会少。”忘机慢条斯理道,语气带着小小的俏皮。
不施粉黛,不做装扮,明明只是清秀的长相,配上她那双眼睛却显得熠熠生辉,略显得霸道的话语,却让盗跖心里说不出的甜蜜,她对他就是不一样。
“咳,那么我就去给你安排了,总不能让他们也来这里找你。”要准备一个远近适中的房间,既不能离太远,让她劳顿,也不能太近,打扰她休息,还有每日来看病的人,也要按轻重急缓排好队。这些都得盗跖来做,琐碎的事,牵涉利益分配的事最容易遭人不满,他可不能让忘机被影响。
“我倒是无所谓。”忘机耸耸肩,但是看着盗跖不满的眼神还是改了口,笑嘻嘻道,“好吧,好吧,这里只有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