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只能自己说道:“当时天子说完这段话之后,在场的墨者还认为天下的主人必定是他们。
但天子亲口承认,但在现代的生产力条件下,大汉的产业越发展,作坊越庞大越多,出现的作坊主就越多,最后天下的主人就会是我们,各位回想一下,各家的家产是不是在大汉的这二十多年开始膨胀的?
任鸣惊喜道:“某家在大汉之前不过是个小商贾,天子流放六国贵族之后,我等才有发展的土壤,而后趁着大汉以产业为国本的风潮,家产快速扩张,而今已经增加了几十倍,要无天子,我任家绝对没有现在的家业。”
任鸣万万没想到,天子居然是看好他们的,这也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任鸣当今在内心下定决心,回去之后就要背诵《圣言录》上的文章,不然天子实际上是看好他们的,他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纷纷赞成蒯彻的话,他们发家的历史很短,几乎就是在大汉这二十几年内完()
成原始积累的,其实这也是必然之事,在大汉开国之前,经历了大秦统一战争的洗礼,秦汉战乱的洗礼,最后再经历徐凡剿灭项羽,彻底清洗六国贵族。原本的贵族豪强被徐凡清洗的干干净净。这就给任鸣这些人创造了发展的土壤。更不要说徐凡还开了多重外挂,大汉的商贾自然发展的比原本历史上都要好十倍。
不过对任鸣他们来,比起所谓的站在大势后面,他们更加认可天子对他们的承认。
蒯彻笑道:“连天子都承认了,未来天下的主人必定是我的。天子也只能压制我等的发展,而改变不了这个大势,只要这个大势还在今日的蛰伏,就是为了明日的壮大做准备。”
“我等真是太惭愧了,天子的《圣言录》居然没有看的太仔细。以至于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是有先生提醒,我等居然不知道。”无盐德感叹道。
虽然大汉一直压制他们的发展,但他们对天子也是崇拜无比的,只用区区三年时间从一届夫子带领800刑徒。消灭了拥兵百万的大秦帝国。在余下的20年时间内,把大汉帝国带入前所未有的辉煌盛世当中。他们对大汉天子的信任程度甚至比他自己都要高。连天子都承认,未来必定是属于他们的。此时他们对富民学充满信心。
“所以我等不必心急。先在湘山培养弟子,打牢根基。等大势来临,这天下终究是属于我等的。”蒯彻自信道。
话分两头,周勃在香山书院给他安排的书房,招待了李斯等法家人员。
周勃笑道:“今日法家之言,让某感触很深。法家不愧是当世显学,对大汉经济的见解太独到,太深刻了,尤其是你们弄出来的经济模型,某看了简直有醍醐灌顶之感,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即便某这样的武夫都可以看出来了。”
“丞相客气了,不过是一些学术见解而已。”李斯淡然道。到他这种程度,除了自己的身后名和法家的学派前途,他并没有多在意的事情。大汉丞相难道会比他这个大秦的丞相更高贵,所以他对周章的夸奖并没有太激动。
但法家其他年轻的学子却极其激动,对于李斯这些学派大佬而言,他们自然不用在意了。他们还年轻。要是能被当朝丞相看中,以后就辉煌腾达了。
周勃笑的:“某想请问一下关于关于作坊的问题。大汉这些年官营的作坊数量一直在扩张,有成就也有缺失。虽然不想承认,但比起私人的作坊,官营作坊发展的速度却是远远不如的,比例却在下降。甚至在纺织业已经开始拼不过他们了,连天子都不得不开始舍弃纺织业了。您刚刚说的前面说,要壮大官营作坊,应该怎么做?”
李斯想了想道:“我法家的核心理念。尽地之力,除五蠹,最终富国强兵,即便是大汉以产业为国策,法家核心思想,依旧不落后,以前的五蠹是贵族豪强,士绅游侠,这些蠹虫侵害国家的利益,损害国家的实力,不清理这些蠹虫,国家必定衰败。
而现在大汉以产业为根基,也有新的五蠹,就是那些从事倒买倒卖的行商,压榨工匠的作坊主,不劳而获的金融钱庄主。他们吞噬着天下百姓的财富。侵蚀着大汉的肌肤,损害天下人的利益,而大汉出现的经济危机,则是这些人外在的表现形象。
周勃听完李斯的话,认可的点点头,他为税监令有十几年时间,和大汉的商贾打交道也有十几年时间,对这些商贾是最了解的,这些人为了利益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税监令每年因为偷税漏税而处罚的商贾数以百计,即便他抓的再严苛,但已经呈现出增长的态势,想要一个商家不唯利是图,那就想相要一个人不吃饭一样,不可能,只能用严刑峻法剑法才能稍微震慑他们,但也只是正常,只要利益足够,不但法律难以震慑他们,甚至连死亡都震慑不了他们,他见的太多为财而死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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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继续道:“大汉朝廷想要彻底摆脱经济危机的困扰。只能由朝廷全面接管这些作坊。现在朝廷的官员作坊占据大汉所有的作坊当中一成都不到。这个数量太少了,以至于朝廷难以控制大汉的经济。
朝廷应当管控绝大部分的作坊。参股赎买各种形式控制这些作坊,以官员和工匠监督作坊组,用这样的方式管控经济。这种经济模式某称之为官营模式。朝廷不像作坊主那样为利润而存在,而是为了国家的强大,百姓的富裕而存在。
周勃皱着眉头道:“少府一直都想做到这一点,但没有这个能力,甚至于朝廷不得不退出一些竞争激烈的行业,蒯彻富民学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经商也是要有天赋的,有天赋的人和没天赋的人差距大比人和犬都要大,好的掌柜能让一家作作坊发展兴旺,所以他们的东家才肯给高俸禄甚至给股份拉拢人才,而蠢货管事就能把一家兴盛的作坊弄得衰败。”
说到这里周勃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因为这样的蠢货大部分都发生在官营作坊当中。朝廷的监管再严格,也比不上私人作坊主想要守护自己家产的心里,很多时候当朝廷已经发现一个管事不能胜任管理的时候,一家作坊已经被弄得衰败了,大汉朝廷这些年发掘的人才,是用无数作坊为代价选拔出来的,这试错成本太高了,高到大汉朝廷都难以承受,只能把人才集中在一些重要的领域。
李斯道:“商贾也有他的用处,朝廷不能一下子全部打死他们,在前期,可以官民联合经营,朝廷可以让这些作坊主获得一部分利润,甚至让渡作坊的管理权限,朝廷只做好监管的责任即可,这样朝廷既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些商贾的经营能力,但又限制住他们为利润的贪婪。壮大了官营作坊的力量,加强了朝廷对经济的管控能力,甚至能为朝廷培养人才。
这能压住商贾肆无忌惮的压榨财富贪婪。把大部分的财富为工匠的俸禄,国家的税收,用于改进机器,提升生产效率,这是一种重新高效分配财富的方式。对国家和工匠都很有利。但又不会彻底摒弃这些作坊主,反而可以利用他们高效的管理。等时机成熟之后,朝廷可以用赎买的政策,收购这些商家手中的股份,这些商贾之流,要是有能力的朝廷也可以择优录取,这样借助商贾的力量,朝廷作坊逐步吞并私人作坊的份额,最总达到朝廷的作坊占据天下主要的市场。”
周勃听到这些内容越想越听越兴奋。觉得李斯说的内容都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了。要是按照李斯的方法来做,朝廷负责分配利润。工匠和作坊主之间的平衡,既可以最大限度的获取利润,又可以维持整个天下的稳定,不至于产生经济危机,这简直是一种完美的经济状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