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气愤道:“既知道是坏官,为何你们这些百姓不去上告呢?县丞上面有县令,县令上面有知府,知府上面有巡抚,实在不行,上京城来告御状。这是我父皇的天下,容不得这些害群之马。”
“公主您是不知道,”俞翕语气还有点委屈,“百姓连字都不识,状子都不会写,也没钱请人代写。还有很多人压根都不知道衙门在哪儿,怎么告啊。”
“不识字,不知道衙门在哪儿,不会问吗?我父皇任命的清廉的官多了去了,就没个地方给百姓伸冤的?”泰和更生气了,“你们倒是一味的躲、一味的跑了,倒让那些官员上折子来气我父皇,肯定就是你们因为极少的几个赃官,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连带着说我父皇不好,那些御史才有恃无恐。”
“不不不,”俞翕慌忙摆手跪下,“草民,不,就是以前草民生长的乡野,也没人说皇上的坏话。”
“噢?即使你们遇到坏官,也没人说朕不好吗?”嘉平帝的声音倒是平稳。
“有说皇上的,但没人说皇上坏话。”俞翕心里直打鼓。
嘉平帝问道:“说朕什么?”
“这——草民不敢说。”俞翕似乎很害怕,不,她心里是真的害怕。这要是说不好,可真就要掉脑袋了。但箭在弦上,她不得不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放心大胆的说,父皇一向都喜欢真话。”泰和这话其实就是替俞翕“兜底”。
嘉平帝点头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皇上和公主都让草民说,那草民就实话实说了。”俞翕按下忐忑的心,说道:“其实百姓从来没骂过也没怨过皇上,在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心里,皇上您,就是,嗯,”她故作绞尽脑汁的模样,“皇上您,您就是我们心中的君父。”“君父”这个词还是她无意间看了一回古代电视剧得来的,昨夜她想好了,可以用一下,说不定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果然,嘉平帝语气稍许惊奇,“君父?何解啊?”
“皇上您是咱们大晟朝的君主,拙荆教过草民一个词叫‘家国天下’,那草民就想了,这大晟朝不就是天下最大的家吗,您不就是这个最大家的一家之主吗。一家之主肯定就是天下所有人的父亲。那您不就是君父吗。”俞翕解释地结结巴巴,但显然取悦了嘉平帝,他哈哈一笑,“君父?这称呼倒是新鲜,却也有些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