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本来的冲天怒气犹如被盆冷水兜头浇灭,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他是性子急躁,却也不是愚蠢之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若是那些下人落到其他王爷手中,不将他闹脱一层皮誓不罢休。这样看来,他这皇姐还是在帮他。他讪讪一笑,正想要说什么,上书房的殿门开了,出来的人让他大为吃惊,他不知道刚才的话,皇上听到了多少。心理非常懊悔没有听幕僚之话,但此刻也只得屈身跪下。
泰和见皇上出来,心里说着天助我也,脸上却露出惊讶,正要跪下,却见皇上朝她招手道:“泰和,来父皇这儿。”
居然免了跪礼。恭王眼神透出嫉妒,也只能忍着。
嘉平帝先是笑对女儿道:“等会儿陪父皇走走。”随即又冷冷看向恭王,“你那个管事调戏的女子,不光是俞枕的子妇,也是裴观的女儿。裴观是何人,就不用朕来告诉你吧?如今不光是俞枕参你,御史台的人也在参你。你倒好,跑到上书房来指责你皇姐。朕怎会养出你这样不知好歹的儿子?”
恭王不甘地分辨道:“儿臣已经问清楚了,那管事只是见俞家子妇独自一人彷徨树下,这才好心搭讪了几句,绝没有调戏之举。”
“混账东西。”嘉平帝被气的手微微发抖,“你那管事何种德行,御史台上的折子写得清楚。怎么?你想让朕去派人查个清楚吗?你不嫌丢脸,朕还嫌丢脸呢。滚,滚回府中禁足三月。让你那管事带上那日的下人,去俞府门前以死谢罪。”
泰和想要恭王领她人情,自然就要说些好话,“父皇,女儿能说一句吗?”
“皇儿想说什么?”嘉平帝看向女儿又和善起来。
泰和说道:“父皇,俞枕参五皇弟,无非是因为气不过王府中人欺负侯府子妇。但这事于侯府于王府,都不甚光彩,且女子名节为重,若让管事带人大张旗鼓地赔罪,恐惹得世人议论纷纷。反而会让侯府面上无光。”
“言之有理。朕是给这逆子气糊涂了。”嘉平帝点头,“依吾儿之见呢?”
“若是五皇弟愿意将管事和那几名下人交予女儿处置,女儿可以私下去找俞翕和她夫人,替五皇弟赔罪。明面上就请父皇下旨让五皇弟给俞枕备上重礼,赔个不是吧。”泰和说完,就见恭王偷看她的眼神微微露出诧异。
“好吧,只是不光要给俞枕赔不是,还要去给裴家赔不是。”嘉平帝又严厉斥责了恭王几句,这才带着往御花园走去。
泰和故做不解地问:“父皇,女儿不解。裴家既已嫁女儿入俞府,自然成了俞府的人,为何还要五皇弟去给裴家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