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本宫进来之后的这些个景象又是谁人安排的?”“这这些都是府中的日常,娘娘今日来的匆忙,是以并未.”
“嗯?”
李安眉头一挑,接过赵高递过来的茶水便是轻轻一啜。
“是老夫安排的.”如富家翁模样的老者不敢争辩,好似泄气一般低沉的回答道。
本是想让眼前的德妃看见自己想让其看见的,这一路来也能对对方有着一个基本的判断,没成想,却是弄巧成拙,被其瞧出了端倪。
“老了,就该做老人的事,凡事莫要逞能强出头。”
李安呵呵笑道,“跟不上时代的人,还是退出历史的舞台为妙!你说呢?”
老者躬身无言,连头上的薄汗都不敢擦拭。
德妃威势竟是比消息中所说还要强上几分,这当真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吗?
“退下吧。”
在王管事的搀扶下,老者正打算离去,李安那迟来的话语声却在他耳边响起:“下楼后,问问伱那好外孙都有些什么心思.”
郭横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岳丈退出去后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坐啊,郭家主。”
“这是在你的府中,可别这么拘谨才是。”
“谢娘娘!”
郭横坐在圆桌对面,面上那极粗的眉毛一直不曾放松下来。
“还是太过客气了,这可与你对外展示的形象不相符合。”李安叹息一声,望着郭横那有些肃穆的面容,忍不住摇了摇头,“如今的郭家在大齐商界,虽没有最强之名,却有着最强之实,对大齐的经济命脉亦能操控左右如此人物,既是要试探本宫,为何却还要推你那年迈的岳丈到台前来呢?”
“娘娘贤德,名扬天下。”
郭横抱拳一礼,收起心中的轻视,“小人只是一个大老粗,虽是家主但府中的诸事还是需要长辈们拿主意的,有时亦是不能过多插手。若是有何得罪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多多包涵!”
他挥了挥手,屋内侧间行出一名小厮,奉上了一个木匣子放在圆桌上。
郭横让小厮退下后,解开木匣,露出其中那整齐叠放的银票来,说道:“区区薄礼,只当是给娘娘赔罪了!”
岂料,李安连看都没看那些银票,反而是问道:
“郭家主莫不是以为本宫没见过银票吗?”
笑容突然中断,李安一声厉喝:“本宫已是让能做主的留下了,若是你不能主事,那便是有意欺瞒于本宫!”
甫一见面,话音刚落,身旁的赵高便是一步踏出,不由对方分说间便是巨掌如山劈下!
郭横虽是见惯了大场面,但对行事如此霸道且不着边际的德妃娘娘,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心中思索着,但手中可不慢!
这不还手当真是死了也白死!
只见他双目一凝,血管爆涌,正待出手格挡之际,仿佛是想到了某种可能,遂强压住双手,死命让自己不得动弹!
巨掌幻去,赵高的手突然中途收劲,把劲力硬生生的尽数卸到脚下的地板上,这一击之力,已是让能在潮湿环境下许久都保持无恙的硬木地板留出一道深深的脚印来!
可以想象,若是这一掌劈实了,后果将难以想象!
“倒还有点小聪明。”
李安摆了摆手掌,赵高无声退至身后。
“娘娘本无伤我之意,何必要躲。”郭横面上拘谨之意尽去,已是显露出了峥嵘之色他方才差一点便出手了!
而出手之后的下场便是死!
他眼角的余光已是瞟到了另一位持剑之人的手,在那中间,利剑已是出窍了一丝,绽放了微不可查的杀意!
“你竟有如此胆色,看来能架空了整个岳丈家也是能够理解了。”
“娘娘既然调查过小人,应当也是能理解小人的。”
“也非是调查,不过是今早问到了你的名字罢了.”李安不屑说谎,但也侧面反应出了他如今的情报能力。
“出身这种东西无人能够选择。”
李安忽然微笑着,显然对郭横很有些兴趣,“只是本宫想知道,在你掌控整个势力之后,为何不将妻子母族给屠杀殆尽?”
杀人不需明面来,以这郭横之智谋狠辣,随意安排一伙马贼便能做到。
似在回忆过往,郭横略一走神后便是马上清醒过来,口中只是说道:“我要让他们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步步夺走,这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令他们煎熬。”
语气平和,字字冰寒!
“不错,是个成大事的。”
赵高从怀中取出一个册子来放在了郭横面前,顺便将木匣子合上抱在了怀里,又退到了李安身后当起了雕像。
“本宫做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叫人敬中带畏。”等郭横将册子简单翻看之后,已是变得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李安接着说道,“让人畏惧是因为本宫下手没有轻重,让人恭敬却是因为本宫能给他人带来好处.”
“你可知晓,照着如今的局势发展下去,不需他人提醒,本宫也会很快注意到你.届时,你便已是没了活路.”
话说的很直白。
到时不是他李安出手,就是明面上的太后出手了.想来,这一条利益链条上分一杯羹的人可不少。
郭横恭敬地将册子放在桌上,起身走到李安跟前单膝下跪,闷声说道:
“小人知晓。”
西山矿场已有前车之鉴,容家与郭家相比不过虾米,按理来说德妃先下手的对象也应该是东海郡的盐商陈氏,怎么会先轮到自己呢?
德妃居于皇宫,没有听说出过宫。
今日这一出行便是到了自家旗下的酒楼中,已是说明了来意:娘娘这是要用自己的手除掉其余巨商呐!
但正因为他知晓缘由,这才会有疑问:“娘娘,如今商贾一道牵扯甚多,便是小人想为娘娘办事也是有心无力。不说其他,就是小人身后”
“都断了吧!”
李安话语显得霸道异常,却又有着让人信服的自信。
“娘娘可是说的断掉对上杉虎将军的马匹供应,还是小人身后所需上供的贵人?”
“这两者有何分别?”
“这分别自然是大的。”郭横屏气凝神,语气众带着狠意说道,“前者所用,皆是杀人之法。杀人者,无所不用其极,务要把敌人置于死地,如才,小人反而不怕!自娘娘莅临寒舍之时起,小人便知上杉虎已是没了活路”
“但朝堂之上的世故牵扯,如软刀子割肉,不是看谁的身子强壮,兵器尖利!游戏胜过冲突,大多利益交换,最是难以防范,自是另外一回事!”
“呵呵。”
李安抬了抬手,似乎是在举例子,平静说道:“本宫总不能现在便拉两位有牵连的官员来,在你面前杀掉吧?”
“娘娘对小人有如此期望,小人自当勤恳做事!”
郭横心中思虑着折中之法,提议道:“不如,便让小人先行断掉上杉虎那头的马匹供应,至于商界与那上供之人.也可徐徐图之”
“哈哈哈,当真是有趣!”
“你既能为本宫着想,本宫亦是感到欣慰,不过.”
李安缓缓收敛笑意,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这大齐境内声音太多,很是吵闹,本宫不喜!”
“这能说话的声音只能有一个!”
“那便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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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