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心头一惊。
连五竹也抬起头来,望着软榻上的刘鸿,不明白为什么高皇帝要给这图取这个名字。
张良混身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这其中的政治意味太过于明显了,高皇帝不仅对于曾经的谏言,浑然不在意。
而是愿意让张良以辅政的形式,帮助刘恒掌握属于皇帝的权力。
只有洪竹眼中露出一丝恐慌,他的一切都是依靠刘鸿而得来,现在看高皇帝的种种安排,好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否则正值壮年之时,怎么可能做出托付储君的行为。
刘鸿看到几人的神色各异,神色仿佛卸下来不少心事。
“名誉与我何加焉?我本儋州布衣,无意逐鹿天下,奈何苍生苦楚,实在看不过去罢了。”
“既然我现在在朝堂,无法让诸位公卿大臣尽情发挥治国才能,自然要离开。”
言语至此,一向冷静的张良,眼眶也忍不住发红起来。
高皇帝威望太高了,作为第一个布衣出身打下天下的皇帝,也是第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
这还仅仅是权势,高皇帝还是天下第一大宗师,连同为大宗师的五竹,也在高皇帝身旁。
谁能反对高皇帝?
这就注定,高皇帝身边只有夸赞,根本听不到任何诋毁之语。
这就很恐怖,长此以往,哪怕再谦逊的人,也会变成庆帝一样的独夫。
而他们这些大臣都是有个性的名臣,有时候难免会因为理念不同和高皇帝顶嘴。
到时候恐怕就会被狂热的百姓官吏带着士卒找进家中,直接杀死。
因此现在这种情况,刘鸿根本没办法做唐太宗。
要么亲政,诸位大臣皆是手中傀儡,要么放权,离开京都。
五竹突然抬起头来,有些不明所以。
“那你准备退隐了?”
刘鸿一时有些无语起来,他是放权,又不是不当皇帝了。
“只不过是到天下各个郡县逛逛罢了!上面的政策,下面官吏能执行十之五六,已经有良心了。”
“我收复东夷城,北齐时,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很多时候,朝堂已经减免赋税。”
“但是下方官吏隐瞒不报,反而变本加厉,巧立名目,增加各种赋税。”
洪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干涩。
“陛下!那你也可以派遣御史言官,走遍汉朝每个角落调查,没有必要亲自去吧?”
刘鸿只是笑笑不语。
张良深呼一口气,跪在地上,沉声开口。
“陛下!臣必定殚精竭虑,用尽全身心血,为您,为了我们的大汉,开辟一片盛世。”
盛世这个名字虽是夸赞,实则并不好,这就代表着后来人开辟的时代,不如刘鸿时代。
刘鸿点点头,他相信张良。
准确地说,相信他挑选的每一个人。
深入郡县乡村,只不过是想要亲眼看着变法内容实施下去。
负帝于背图赏赐给张良,这几乎是免死金牌,让张良可以放手施展。
事情安排完毕后,几人纷纷离去,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长乐宫,烛火幽幽,桑文身姿风韵,雍容华贵,岁月流逝下,容貌更加昳丽许多。
众多宫女有条不紊处理着宫中事务。
而桑文轻轻抱着一把琵琶,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刘鸿脱下皇帝服饰,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闲庭散步走进长乐宫。
“决定了?这次又要离开多久。”
桑文笑意盈盈,伸出芊芊玉指,按动着琵琶琴弦,悦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