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错!”一声脆响,茶碗不偏不倚砸在范思辙身上,惊得人魂飞魄散。
偏偏这刻,范思辙蒙在心底的委屈也上来了,语无伦次嘶吼道:“我又…没杀人,不就是想开个楼子,有什么错。”“你非要犯下罔顾人命的大罪才肯知错!”范建气得前胸贴后背,搬起一旁的椅子砸过去,噼里啪啦碎一地。
范建终究是心软了,没有砸在儿子身上。
范思辙抱着头,惊慌失色:“姐,你快救弟弟,父亲要杀我。”
范建哼了一声:“若若,拿你的戒尺来。”
“父亲,范思辙还小…”范若若往旁边退了两步。
范思辙终于肯抬起头,四肢并用躲到姐姐身后,“姐姐救我。”
“怎么,你也要违反爹的意思。”范建质问过去。
“不是。”范若若一把扯开范思辙紧抓衣角的手,不顾仪态跑出门去,再进来时手中已经握着一根粗糙的大棍。
“父亲用这个,趁范思辙还小,就得多打,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范建被这操作迷惑到,愣了愣,转而才接过大棒。
范思辙又是一惊,重新缩回墙角,害怕得已经不成样子,无比惊恐朝外喊道:”娘!父亲和姐姐要杀儿子啦。”
范若若一脸严肃:“父亲你看,大祸临头还不知悔改。”
话音落下,范建一棒子打了上去,正中范思辙肥胖的屁股,痛得人嗷嗷叫,哭声与叫声混杂,尖锐至极。
“杀人了,救命啊。”
“你还敢叫。”范建又是接连打了几棍子,鲜血渗出,染红裤衩,“平日怎么不知道你嘴这么硬。”
屁股开的范思辙此时那还顾得上嘴硬,赶忙泣不成声的服软:“孩儿知错了,以后不敢了,父亲饶过我吧。”
范建心有些软了,想着这样应该够孩子长记性了吧。
正在此时,书房门被推开,林若将双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
范思辙病急乱投医地哭嚎着:“父亲要打死我了,先生快救我。”
哐当一声,背后的棍子掉到地上,林若一愣。
书房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
林若尴尬解释道,笑了两声:“想着你们可能需要棍子,谁知道…”
……
走出书房,伴随着惨叫声若有若无传出,两人轻手轻脚关上门。
倒霉的范思辙总能在父亲大人心软时精准说话触到霉头,重新激起骨子里的疼爱欲。
“棍子是你给的?”林若随口问了句。
范若若捏着手嗯了一声,随即不忿道:“他活该,一点悔改样都没有,我都想上去打他。”
开妓院事关女子清白,范若若自然很生气,但她更生气的明显是这个弟弟丝毫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若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做的没错,教训要深刻才有意义。”
”父亲大人就只盯着屁股打,已经够心软了。”范若若继续说道。
林若微微一笑,头一次在若若身上见到女孩子家的脾气。
范若若突然想到什么,怔了怔,道:“柳姨娘交代的事…”
林若笑着摇了摇头,非常疑惑道:“柳氏交代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范若若意会,随之也一笑:“对,又没当着面说,表情暗示谁看得懂。”
两人就这么没心没肺坐在院间喝茶,听着书房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这个夜晚,屁股不成样的范思辙彻夜难眠,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思念那个远在北齐的哥哥。
……
走在进宫的路上,范闲微微打了哈欠,心想又是谁在背后说他坏事情。
随即将事放到今日的面圣上,使团两天后就将启程南下,小皇帝这时召他,保准没什么好事。
范闲心中腹绯,盯着前方诡异的扭臀步子,一时憋不住,又扑哧笑出声。
“笑什么笑,信不信将你嘴巴撕烂。”海棠朵朵转过头来,用怨毒的目光瞪了一眼。
范闲止住笑意,脸上却还是喜感十足,上前并肩解释道:“没什么,就是圣女的走路姿势太过奇特。”
“登徒子。”海棠朵朵骂了一句。
范闲十分不赞同挥挥手:“话可不能这样说,有些事皆是情非得已,就如同圣女的步子,太让人着迷,多看几眼也是情之所向。”
海棠朵朵显然没有理解这话的调侃意,而是往另一层方向想过去,脸色顿时绯红:“你不会…”
“不会怎么了。”范闲将头伸过去。
海棠朵朵的脸更红了,极其粗鲁地推开范闲,凶巴巴道:“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啊。”知晓圣女想法,范闲张大嘴巴,很不可思议,随即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海棠朵朵生气至极,踹了范闲一脚:“我跟你说,我乃堂堂北齐圣女,我俩不合适知道吗,别痴心妄想。”
”好好,一切听圣女的。”
布局远比南庆辉煌大气的齐宫殿宇内,范闲跪于地上,拜过陛下。
“起来吧,范使臣。”小皇帝直直坐在龙椅上,目光紧盯下面。
“不知陛下临时召外臣进宫有何事?”范闲直截了当道,心里暗暗想着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一向漏口的圣女今日嘴巴也闭得紧紧的。
“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委托范使臣一件任务。”小皇帝说道,“范使臣可愿意。”
”那得看是什么任务了,回南庆当探子这事外臣可不干。”范闲回答道,此时的朝堂上就只有皇帝与圣女,话也说得比较轻佻。
小皇帝被这话逗到,捂嘴轻笑,随即正色道:“范闲,朕命你护送我北齐大公主去往南庆。”
范闲倏地抬起头:“什么,大公主要去做间谍?”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