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已经有人站不住了,众学子一口接一口吸着冷气。
林若沉思片刻,索性身子一转,背过面去,手里紧紧攥着五根箭矢。
“他要背着身连投五根…”这一次,所有学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唯有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目光死死注视。
没有人再发出嘲笑的声音,虽然这样的举动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们似乎在默契的等一场伟大的壮举。
“不可能,不可能。”韩学士边擦着脸上的汗边祈祷。
木学士瞪了这个老登一眼:“闭嘴吧你,每次伱一这样说他就进。”
韩学士后知后觉,难道老夫的嘴开光了…
林若嘴角轻轻挑起,抬头望天,忽然大声道:“伟大的造物主神庙,您拥有好生之德,定会助学生投中此箭的。”
说话间,不绝的真气无声无息聚入箭矢中。
下一刻,轻轻一抛,五根箭矢射出,在空中划出忽高忽低的弧线,却极为整齐的保持着先后顺序,互不干扰,朝着藤壶而去。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清晰入壶声,五根箭矢先后完美射入壶中。
这也行…简直神乎其技。
学子们紧紧皱眉,然后抬头虔诚无比望向远方,伟大的神庙,真在隐隐而助……林若的宣言完全将他们带偏了。
张学士平静地仰起头颅,嘻嘻道:“老登,愿赌服输哦。”
韩学士已经失了魂,身躯一颤,雕塑般的呆立许久。
一时间,每一位翰林院学子看向林若的目光都充满了真挚。
没有人知道今晚的翰林院学子是怎么过的,不过他们无一例外都对神庙的信仰愈发强烈。
……
第二日的早朝过后,四位翰林院大学士齐齐站在御书房内。
庆帝眸子扫过,看着这四个表情不一的老家伙,就知道昨天没少争论。
“有结果没?”庆帝缓缓道。
作为代表的张学士出列向前,轻笑道:“禀陛下,已有结果,吾等四位皆支持罪不至死。”
“哦?”庆帝惊讶的哦了一声,没想到四个老家伙也有齐心的时候,往日里这般话题不在御书房里吵个天翻地覆才怪。
庆帝松了口气,轻轻挥手,侯公公俯着身子上前,“传朕口谕去大理寺和刑部…”
话未说尽,沉默的韩学士出列,作揖道:“陛下,臣有不同意见。”
御书房陡然一静。
庆帝神色凝重,压下烦躁,挥手让侯公公退开。
四位大学士目光交流,然后迅速拉开。
张学士冷哼一声提醒道:“韩学士何意,昨日不是已经商定好结果了吗?”
韩学士有些羞愧的不敢抬头,沉声道:“陛下,臣认为法不容情,理应判处死刑!”
张学士脸色一黑,额头的线皱起。
凌学士同样愤怒地看了木学士一眼,后者没有说话。
“为何要改变主意?”庆帝冷冷的质问。
韩学士言简意赅阐述昨日的事情经过,待陛下拿定主意。
庆帝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嘴角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小子,就这么喜欢发善心吗?”
片刻后,庆帝怒一拍桌:“你们四个真是老糊涂了!”
四位大学士沉沉跪伏在御书房内,不敢抬头。
庆帝起身,在四人身旁走了一转,唤来侯公公,“按照律法…”
话说一半,庆帝突然又闭了嘴,陷入微妙的沉思,负着手思考。
许久后,庆帝微微一笑,看着四位大学士:“退下吧,既然没有定论,那就后日朝会公论。”
侯公公恭声道:“陛下,那要特召林学士上朝吗?”
“六品的修撰?”庆帝侧了侧身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挥手道,“朝堂上没有人需要听他的意见,”
……
刑部大牢里,两位狱卒沿着长长的甬道给犯人送饭,送到一间狱室前,狱卒将饭菜放下,靠着木栏,盯着里面刚被引入京中的犯人,很好笑道:“即便判了死刑,你这一辈子也值了。”
“怎么了?”另一位狱卒诧异道。
“你还不知道吗?陛下的谕令已经传到刑部,后日朝会诸公公审此案。此女子,也算变相扬名天下了。”
“翰林院竟也没讨论出结果?”狱卒很吃惊。
“谁知道呢。”另一名狱卒摊手,转而道,“说起翰林院,昨日也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听说有人玩投壶两丈外连投进十箭。”
那名狱卒一听,立即道:“这人应该是一个武道高手。”
狱卒摇头,不可思议道:“不,听说投壶之人是今科状元,也就是春闱舞弊案的牵连者,京都很多人都见过他,这人不过一个孱弱的书生,怎么可能是武道高手。”
“那就奇怪了,京都最近怎么总发生怪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