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丽娆指着那黑暗的尽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稍时才挫败道:“忘了向它许愿了,真可惜。” 话音刚落,她已睡熟,想着她连日奔波必定疲惫不堪,丽娆也不忍再唤醒她,便去屋内拿了薄褥,轻轻搭在两人的腰迹,自己也把头埋进她的颈弯里,听着蛙鸣声,渐渐睡去了。 今日薛珞回来得有些早,丽娆还在灶前忙活,她便急步走了进来。 薛珞右手两指夹着一张轻薄的信纸,脸上表情凝重:“陆谨言的信到了,你看一看吧。” 薛珞不答,只把那信纸递到她的眼前。 未几,信纸落到了地上,她席地坐倒在门边的石坎上。 薛珞屈膝坐在她身旁,揽过她的身子放到自己怀里,安抚道:“如果病重是真,那我们回去就是。” 薛珞冷声道:“这是什么话,没有她还有我,你怎么会孤苦伶仃。若她真心爱护你,你回去便是刀山火海也值了,若不是,那这种家人不要也罢。” 如果一个人,所有亲人对她都充满了算计和排斥,憎恨和厌恶,那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纵然有了爱人,也会觉得人生的悲哀和失败。 所以,她必然要回去,便不是为了外婆的病,也是为了自己对亲情一厢情愿的执着。 丽娆站起身来,有些烦躁,话音沉重得像是在说服自己:“当然要救。” 出发时,丽娆顺手从李树上摘了几个李子尝了一下,酸涩中带了丝回甘, 如果再等十日, 必然是又脆又甜, 不过也用不着可惜, 留了些遗憾, 也在记忆中存了念想, 往后想到这里总是带着向往的。 客房外的廊檐上, 凭栏望着远处澄黄的淮水河,听着船工们的口号,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兜兜转转竟是时隔了将近一年才回来。 丽娆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就是在这间房鼓足了勇气向薛珞告白得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也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勇气,现在让她再说那些肉麻的话, 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薛珞笑道:“什么性子?” 薛珞浑觉这话是在嘲弄她般, 但又反驳不了,只能硬了声气:“什么志向, 我以前的志向就是在揽月峰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行了。”薛珞冷冷的打断她,旋身挣脱了她的怀抱,抱手倚靠在窗格上一脸讽刺的盯着她:“没有什么也许,你既然断了我本来可以走的路径,就该陪着我把往后的人生好好过完,不要总是也许,那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后悔,在埋怨,在逃避现在的处境。” 薛珞只要见她服软,心肠便硬不起来,只得抬手拥住她的肩,埋首在她的颈弯里,叹道:“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什么还总是这般拖泥带水的,实在不够畅快。” 她搬过薛珞的脸,沿着她的额头细细地吻到唇角。 风吹来,颈侧的肌肤带着潮湿的凉意,丽娆抚了抚薛珞后脑光滑的发顶,柔软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未顺到发梢便被卡住了,她不敢用力,唯恐弄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