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似乎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一起涌上前来,船身一个倒栽,船头开始往下深陷。 “别让她们走。”有人反应过来,回身冲向那张长帆:“她们走了,我们就再也求不到药了。” 这些都是从泊阳泽叶远道而来的人,他们要么身患重疾,要么多年苦练武功而无所成,便疑心是传言也是抱了最大的希望坐船前往津门城的。俗话说的,死马当成活马医,有一个希望,不到它破灭那一刻,谁都不会轻言放弃。 没想到这手一伸,无数只手拽住她的臂膀用力下拽,她身子本就虚弱,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力道,不由得惨呼一声,摔进人群之中,很快便被人头所淹没。 所有人绞织在一起,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船帆在此时被人砍断,那些人眼光浅薄,一心只想着眼前的利益,哪里顾得了往后的生死。 薛珞见丽娆落入人群,焦急之下,拽住刘巳的衣领,把他用力甩到旁边拿剑的飞龙潭徒众身上。右手横剑扫去,即刻便把数人斩杀在脚下。 会武功的男人,拿着刀剑想来报仇,薛珞一旦见血就杀红了眼,御起轻功跃至人前,用那招极为狠毒的缠头裹脑术,抖动内力,弯曲长剑,不拘是谁的喉咙直接拖拽而过。 陆谨言看到丽娆的衣衫在人头中沉浮,他抓住那露出的衣角,还未用力,船身一个急速的摇摆,再次翻身坐起时,手上就只剩了一块残布。 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响彻耳际,鼻翼中全是腥甜之气,闻之欲呕。 一个男人砍落绳索放下船去,另一个人拦腰抱起她,把她扛在肩上,跃坐在船舷上,看准时机便要往下跳。 声音刚发出,便被急风吹散了,淹没在汹涌的江水中。她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蓦然踩空般往下坠落,与在揽月附峰的断涯上坠落一般,落到小舟上腾起的一股撞击力瞬间把她击晕了。 船上的人纷纷逃离开这两个人,不敢跳船的都躲藏进了船舱之中,门被堵得严严实实。 “丽娆呢。”薛珞一把揪住陆谨言的前襟,厉声喝道,她眸色腥红,已然把他当成了敌人。 “你的剑呢?”看着他未沾血的剑刃,薛珞把他狠狠摔到地上:“你真是废物。” 薛珞无暇再管这船上还在到处奔跑躲藏的人,她掣起长帛拴至桅杆,斜步攀上杆头,在黑暗中极目眺望。 薛珞落下船来。 “我负了你的重托,实在无颜以对,我……”他横剑在颈,咬牙便要自决。 说着她纵身往下,落入湍急江水之中。 他缓缓回过头来。 陆谨言轻咳了两声,踏着那泥泞的血水,慢慢走进舱室之中。 东风不停,船顺江过了三四里,这才触到一片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