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见他已然出不了声,抓着薛珞的手摇了摇,示意她松些力道。 一口冷风窜进喉咙里,男人嘶声喘息起来,嗓子里像拉着风箱,呼呼抽着气。 男人竭力平复下气息,哑声回道:“我被人追杀,近来都躲在这里,实在不知道今天会有人。” “我被河清派的人追杀。” 男人似乎在犹豫,但见薛珞剑尖微颤,连忙据实回道:“河清派近来出了个传闻,说是派内有个女弟子把陈掌门私藏的药方盗走了,那药方叫起死回生丹,可以让濒死的人复活。江湖上的人闻言皆蠢蠢欲动,到处都在找寻那个女弟子,想把那药方抢到手。” 男人继续道:“江湖上几个帮派还出了悬赏令,说是捉到那个弟子可以得银十万两,我一时财迷心窍,便谎称自己见过那女弟子,并得到了药方。本来是想胡诌一个骗些钱,没想到河清派的人寻查到此,以为我真有什么药方……幸好我命大,逃了出来。” 赶走了那个男人后, 两人已无心睡眠,当夜便骑着马往最近的凤临镇赶去。 现如今才是开始, 往后为了找到她, 各种不择手段的事肯定层出不穷。 河清派自然不可能走漏风声, 他们巴不得把她困在四景山里制一辈子的药,怎么会到处去张扬,这样的张扬对河清派来说也是一种危险, 如果人人都去守山求药,岂不是永无宁日了?如果她为此惨死在外,那对河清派来说,就是更大的损失。 苍山派么,即便薛掌门有心害她,消息也不可能传得那么快,况且薛珞在身边, 他怎会不顾及自己孙女的安危。 薛珞扬鞭打马,额间垂坠的白纱如同在脸上罩了一片寒霜。她现在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绝不让流云门留下活口来,如今倒成了扎向自己的一根毒刺,即便拨去,该流的血,该受了伤,一点都不会少。 晨曦时分,终于赶到了凤临镇。 薛珞急落下马,不及等到丽娆,便直冲进客栈里。客栈里掌柜的早已安歇,只留了一个店小二帮守,以便及时回应客人的需求。 听那男人所言,河清派的人已来到了附近,这几日如果要住宿总会留下痕迹,先把他们找到再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反正流云门她总还要去一趟的,不单是为了这件事,还有在凰栖时对刺客们留下的誓言。 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薛珞已经霎时退却到了极远的距离。 薛珞早已把三四天内的名字看完,翻过一张前日的留名页,指着那上面的名字问道:“这个陆谨言可还住在这里?” “至柔。”丽娆此时终于追了过来,她喘着粗气吹得帽纱急扬:“是谁来了?” “陆谨言?”丽娆听到这个名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陈雁回和溶华大师,如果他们在,那事情就会更复杂,河清派的掌门和长老兴师动众的下山找人,那必然已是危急之至了。 丽娆想了想,看天色渐明,客栈里也有人走动的迹像,便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或是开间房,你再去睡一会儿,其实这也不干你的事,你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