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 薛珞正在擦手,听到这话本来肃然的脸瞬间失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我看着也还好。” 她既难过又害怕:“要是真毁了容可怎么办啊?” “很有可能啊。”丽娆心下郁结,浑身冒起刺来,恨不得见人就蛰,言不由衷的话脱口就出:“我能爱上你,也是亏你有张好相貌,谁知道你是不是也一样。” “我完了。”丽娆眨巴着眼,泪水涟涟,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正在无尽坠落:“我现在是四景山最丑的人了,令玥和陆娇看到我可不得高兴地跳起来。” “当然记得。”丽娆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不屑的嘲意:“你困于那个誓言,自然不敢轻易离开我了,为此我还真是要感谢老天爷的帮忙啊。” “再好不过。”丽娆冷硬的攻击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知道你嫌我脏了。” “今晚,你还是不要跟我一起睡。”丽娆撅了嘴,一脸幽怨:“免得早上醒来以为见了鬼。” 丽娆闻言赫然失色,一手抢过烛台,一手推搡着她,怒道:“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说这些话气我。”话音未落便哭出声来。 薛珞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好了,阿娆你放心,明日到泊阳,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绝不会让你留疤。其实这本也不算是烧伤,是烫伤,你的皮肤并没有破损,等消了肿必然就会好了。” “嗯。”薛珞用力点头,生怕迟上一瞬,这个姑娘又陷入无边无际的纠结痛楚中。 见她终于冷静,薛珞暗自松了一口气。 离开时,看到丽娆小心翼翼上前拿起铜镜,做贼似的偷看着,苦恼着,不禁又爱又怜,恨不得代她受此苦楚。 李言的妹妹叫李媛,跟令玥差不多的年纪,性子却要稳重很多。大约也是因为跟着父亲哥哥经常出船的缘故,世面见得较多,所以谈吐很是不凡。 李言跟丽娆较为熟稔,谈话间没有那么拘谨客气,他手臂和腰腹间都缠了纱布,在宽大的外衣下面若隐若现。看到丽娆投来审视的目光,便把手腕上青紫色的勒痕大方展示出来:“我还真是没用,本想着去助薛姑娘一臂之力,没想到反成拖累了。” 李言闻言低下了头,耳朵尖爬上了红痕,他这一趟也只有最后出了把力,实在不敢揽功。 她知道女儿家的容貌是最重要的,见丽娆表现得如此豁达真是钦佩不已:“江姐姐,我好佩服你。若是我伤了脸,这会儿一定哭死了,你却全然不当一回事,可见你是极为坚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