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山道潜上来,幸而被瞭台的人看到了,不过他戴着面巾看不清长相,我已经让人带着狗去搜了。” 那头目听了便仍坐下继续喝酒,黑刀往桌上一丢,杯盘被震得哐啷作响。 想到这里,她决定换一个地方埋伏,不如就隐到卧榻之旁去,趁贼人睡觉时再动手,总归要入夜了,再等一个时辰就行。 这边刚进去,那边就有两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一个天窗,日已西落,天光萎靡,乍一看只觉得昏昏然漆黑一片,良久那石床木案才得已显出轮廓来。屋子不大,东西也少,并没有藏人的地方,因此那人并没有进里搜寻,只看了看便退了回去。 天窗被木棱所封,窗口又极狭小,轻易是逃不出去的。 “抓住他。”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由此响起。 门扇被推了半尺宽,薛珞无奈,只得顺势躲在门后,微微侧头观望。 那匪寇头目站在不远处,弯刀横担在肩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根本就不屑插手。 那身形和功夫路数还能有谁,飞鹤帮的白鹤掌配上灵动的剑招,在摇曳的船上可以且攻且守,在实地上就没多少优势了,况且这边人多,即便耗也能耗死他。 那人退到门边,正在寻找薄弱之处以待攻出,门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襟,直接把他拽了进去,木门瞬间紧闭。 “你来做什么?”薛珞怒道。 “帮忙,帮倒忙罢。”薛珞冷冷盯着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门外贼人们开始吆喝,不时地踢撞着门,虽有门拴内扣,但早晚是会闯进来的。 彼时,泊阳客栈中,坐在窗边看景的丽娆,无端就打了个冷噤。 旁边花瓶里还插着昨夜折下的桑枝,枝干汲足了水,叶子犹还青翠,她拿着指腹轻轻触摸着叶片,冰凉的叶片在指下荏弱的颤动,她本就有些悬吊的心,开始轰然跳动。 暗室内。 “那你呢?”李言急迫道,他自然愿意以死拖延时间,以待机会让她逃出,可这里毕竟人多,她怎么能安然出去呢? 李言重新蒙上面巾,退到了屋角,他横剑做出御敌招式,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下面的人一窝蜂涌了进来,前面的人举刀向前攻去,后面的人拉开渔网,开始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她再次关上门,把这群人困守在黑暗中,很快就杀了个精光。 薛珞慢慢拭去剑刃上滑腻的血渍, 尸体厚厚堆叠在屋子里,落气之人喉间残存的喟叹,听在耳里, 泛起一阵奇异的快慰感。 “薛姑娘, 我们现在怎么办?”李言踩着这些尸体踉跄走了过来, 屋内沉寂的死气,给了屋外人以震慑,让他们暂时闭了嘴, 不敢再莽撞相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