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娆。”薛珞推门进来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的景象:“你怎么了?” “你……”薛珞脸色泛起些许惶然,本就忐忑的心更加沉到谷底,她半跪下来,仰头望着丽娆道:“是因为我么?” “至柔。”丽娆双臂交叠抱住她的颈项,嗔道:“你昨天晚上不在,我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又很早就被他们吵醒,真想赶紧回家啊。”她把头埋进她的颈弯里,闷声道。 丽娆点点头,把红肿的眼睛凑到薛珞眼前,任她打量。 “没有。”薛珞低垂了眸子,瞳孔里黑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薛珞被她这猝然转换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须臾才失笑道:“你呀,真是奇怪。” 等到终于把她送出门去,丽娆这才回过身来,靠在门扇上深叹了一口气,整个身躯空落落的,直往下坠,坠到无尽的深渊里去。 至晚时,不知是不是着了凉,身体竟然不适起来。先时还只是软绵绵的无力,而后便是萦绕不断的头疼,再到后来整个人便头重脚轻到无法起身的地步。 她用手背抵着自己发热的额头,辗转叹息着。这个时候她便在心中后悔,为什么不收拾行李过来,她的那些药丸,总有一剂能减轻她的痛楚。 忍到半夜,终于还是受不了,跌跌撞撞跑出去,在廊檐下呕吐起来,头痛从针扎变成了锤击,痛得她腹中痉挛。本就空空的肠胃,实在吐不出什么,便把苦胆汁一起呕了出来。然后一身狼藉的她,只能拖着病体到水房去用冷水清理身上的脏污。 尔后,也不知怎么挨蹭回到了房间,她只觉得自己轻轻地飘了起来,像风一样,魂魄在白马寺上方游梭了无数个来回,却始终找不到可依附的地方。 丽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冷得让她瑟缩不止。 “至柔,你不要着急,我留下来,我来照顾江姑娘,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若我薛家的剑谱落到别人手里,不单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便是你又怎么对得起你爹娘。他们费尽心力把你送回揽月峰,让溶华大师教导栽培,定是希望你能继承揽月峰与苍山派的武功,将来有能力为他们报仇血恨。” “至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溶鸢急切的安抚着,徒劳的劝慰道:“一切等以后再说,你若错过这次比武,便是江姑娘醒来也不会原谅你。” 丽娆真是哭笑不得,她简直想马上跳起来,攫住薛珞的肩膀大叫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被长辈不喜,都是你害得我回去会被揽月峰责难,你总喜欢把我想成一个任性自私到恶毒的姑娘,我怎么会阻挡你成名的机会,怎么会因为你不照顾我而怨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