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向白向作礼道:“那就多谢白公子的好意了。”这话也让陆谨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陈亦深并未把这话放在心里, 他向来是一个随性的人, 从小在人情世故中长大, 让他因着父母的身份颇得了许多的好处, 并且对于这些人情上的好处接受得心安理得。 至于两位姑娘的住所,他不认为是自己该操心的事,这一路过来,他已慢慢接受了由陆谨言作为领头人的事实。 丽娆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她看着薛珞淡漠的脸色, 眨了眨眼睛,凑到她耳边去悄声道:“咱俩睡一间屋,你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的保护我,知道么。” 他悻悻然走了回去,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往那人脸上看去。漂亮的姑娘他见过很多,但像这样清逸绝尘让人一见就倾心的,还是仅此一人。只盼相邻的房间能做为一个常常见面的契机吧,他虽然不是什么翩翩美少年,但以山庄在四潼城的财力,求娶个河清派的姑娘还是绰绰有余。 外面的雪已停了,天色依旧是白茫茫的,没有云彩的点缀显得暗沉无比,来往的行人很多,每个人都收拢着衣襟抱着双臂匆匆而过。桌子下点着一个火炉,热气蒸腾,虽然驱走了寒冷,但有种把人烘干的不适感。 现在她不需要独自承受这些浅薄的痛苦,她有权利跟喜欢的人抱怨或是撒娇。 大概是她眼里的血色吓到了她,所以薛珞眉峰瞬间紧蹙起来,她习惯性的屈起两指,像是捏着剑决般点上她的额头,仔细看她的眼睛:“你这是怎么了?是因着那酒么?”她把眸子睨到杯子上,面上戾色升起,似乎马上就要起势质问这桌上的人。 薛珞点了点头,立马起身便要离开。 一到了大道上,脚下踏到那稀松的雪渍,鼻间袭来清冷的空气,她整个人便舒爽快慰起来,回头向跟在她身后的姑娘半恼半怨道:“你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人家请吃饭呢,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得罪了堂舅,你倒没什么,回去姨父就得骂我不懂事了。” 一句话把丽娆说得心花怒放,她转身一把抱住她,把冰冷的指间往她腕上伸去,寻找那暖人的温度:“我知道,真是委屈你了。你刚才有认真听陆师兄说的客栈位置么?我可是没听清,我们慢慢走过去,顺便逛逛街市,给你买身衣裳,给我呢买根簪子。” 途经一个善堂,门前人头攒动,尽是些衣衫褴褛之徒,拿着木棒,举着破碗高声叫嚷着。善堂门户虚掩,有人从中探出半个身子,看样子情绪激动,似乎在和门外的人相对叫骂着。 薛珞眼急手快,屈指勾住他的衣襟,使了点巧劲把他往地上一掼,顿时摔得他哭爹喊娘起来,旁边的人闻声都转过头来查看,并有几人见势围了过来,质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丽娆知她说话不知轻重,尤怕她得罪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向众人解释道:“我们只是路过,不知怎的就被这个人推搡了一下,并非故意找麻烦,大家大可以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