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红了耳根,咬牙道:“就算是取巧得胜,也是因着比式规则改变造成的,若是依照旧法,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但不管怎么比试,我武功自然都是在薛师妹之下的。”此话既抬高的薛珞,又暗贬了陈雁回的操行不当,正中了溶华大师下怀,她心里的气愤便不那么浓厚了,甚至还能不痛不痒夸上一句:“听雪楼也就你还明事理些。” 薛珞见他看来,低头行了一礼,淡淡说道:“一切谨尊陈掌门决断。” 在场之人,只有百花谷主和溶华大师不同意,即便未来的陈亦深也选择反对,都不会改变丽娆下山的结果了。 景和怒气上涌,拍案而起道:“她江丽娆凭什么能代表百花谷,百花谷可容不下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既要下山可别说师承何处,谁得了你的好处,你便说是他徒弟就行。“ 景和转身背立,怒叱道:“你不要来和我说话,你向来目无长辈,能说会道,把你祖父祖母气病了,把你爹娘也气死了,我不敢沾这气。” 然而未等开言,那厢已有一人说了话,话音如人一样,清然掷地,带着泠泠冰寒:“景和谷主以医术闻名于四景山,在武功造诣上自然不能与其他人相比,江师兄的武功亦不过尔尔,想来也不是故意不教导,实是有心无力,江姑娘何必埋怨长辈。“ 溶华大师不禁愕然望去,薛珞自来不愿掺和外人争端,何况是别人家事,现在竟然出言相帮,不惜直接得罪百花谷主,难道只是为谢救命之恩? 薛珞点头,微敛着眉目退到溶华大师身后,白衣无尘,依是高洁难攀的模样,似乎刚才之言并非出自她口。 他继而拍案向陈雁回质问道:“你儿子本来经脉尽断药石无医, 如今不过两月便能安好无虞, 真以为我是傻子吗?景明身死, 我怜他无后, 在诸方见证下同意等戴老夫人百年之后把药方传于江丽娆保管,怎么你陈掌门背着我和陆楼主就能毁了当初约定,容她私自制药?有了这药, 练习内功心法如虎添翼,我们自然比不过你们了,这对百花与听雪楼两处徒众来说公平么?” 陆楼主闻言也蹙了眉头,陆谨言落得第四,本就让他心怀不甘,陈雁回擅自改变赛制, 给陈亦深铺路,让江丽娆钻了空子, 儿子也经脉尽断,这在他看来分明就是报应。 陈雁回见事态不妙,连忙出言挽回道:“经脉尽断岂是一颗小小丸药就能医好的,如今亦深不过是保住了小命,内力已全然不复从前,我与溶华大师同意制药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是为了增强功力,如果你们想要公平,现在尽可以让谨言和玉峰自断经脉,再让阿娆给他们也服上两颗药就行了,这样可好?” 交待,用父亲留给她的药方治病救人,竟然还要给外人交待? “大家不必动怒,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哪里能保得住这个药方,往后成亲也不过是归了外人。我与父亲虽出自百花一脉,但生死都是河清派之人,理应把这个药方交由陈掌门代管。”她说得诚恳,敛裙向陈雁回跪下,眼中含泪道:“父亲过世,幸得姨父照拂才能苟活至今,丽娆感激不尽,往后陈掌门如何处置这个药方,我绝无怨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