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婆婆听到人声,拄着拐杖从房舍里走了出来,一见了几个孙辈十分欢喜:“亦深,令玥,你们怎么来了,快来坐着,这是谁?这是王家小子吗?都长这么大了,好久不见,我都认不出来了。” 王似琪深有所感的点点头,笑道:“老人家都是这样,年老后就会犯这种风湿骨痛病,离州的天气太过潮湿,况且住在山谷里,四面都是泽地,对病情也不好,有机会还是搬到山上为是。” 陈令玥上前去挽住外祖母的手,把她带到院里一张太师椅上坐定,抚着她背道:“爹娘说过,让姐姐也一起上去住呢。” 说话间,江丽娆已经端了一壶清茶兼数个杯子出来,一面招呼他们坐了,一面亲倒了茶,专捧了一杯端给王似琪,看他端过去轻啜了两口,连忙一脸羞涩的问道:“怎么样?” 江丽娆扭着衣带喃喃道:“我给你多放了一些百花蜜。” 一边的戴婆婆拉着陈令玥絮絮问道:“你今天生辰,摆了多少桌?来了哪些人?有些什么菜?流云门的人都来了那碧水阁也来人了吧,听雪楼来的是谁,是你陆放鹤伯伯吗?”陈令玥一一答了,虽然这外祖母没有上山,但父母是着人送了很多菜肴和糕点下来。 这边陈令玥刚把镯子收进怀里,江丽娆就提着一篮子鲜花饼出来了,令玥有些心虚地理了理衣襟,上前笑道:“好香啊,表姐,是你做的吗。” 陈亦深拿起一块饼,咬了一口,里面都是些糖渍的花瓣,有桂花,蔷薇和茉莉,吃起来虽然香气余口,但对不爱吃甜食的人来说还是过于甜腻了,剩下半个只得用茶送了下去。 江丽娆向来爱听这种恭维之语,况且又是这种俊朗的公子,听来更觉得心旷神怡了,所以临走时,一定用油纸包了十数个鲜花饼给他带着。这一副亲近讨好之意,连戴婆婆也看出来了。做为长辈,她自然知道王家与陈家有联姻之心,所以浑觉得这外孙女没有眼色,不够矜持得体,惹人烦笑,随即硬声硬气的下了逐客令:“你们出去走走,还是早些上去,不要让人找,阿娆就别去了,省了晚上下来不便,来回得一个时辰,我又不得去接你。” 陈令玥也道:“我也想跟表姐说说心里话,就让她上去住几晚吧。” 陈令玥待追,又怕祖母担心,只得又劝道:“外婆您就让表姐上去住住吧,她在这里又没有好朋友,寂寞得很啊。” 一行人告辞出来,在花海里寻找江丽娆。走了两圈终于在一株巨大的榕树下发现了她,她正匍匐在草丛中的两座坟茔间哭得伤心。陈令玥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衣带,叫道:“表姐,外婆已经答应了。”江丽娆狠狠甩开她的手,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举动让一旁的亦深蹙了眉,平日间几个小辈玩耍,互相言谈间生刺,或是动手比剑时不妨伤了手,这表姐总是这般又哭又闹让人百般哄着她,顺着她,众人怜她父母早亡,也都礼让她三分,可她反倒欲加变本加厉起来。说实话谁也不欠着她,凭什么她处处都得拨高占头,还对自己妹妹这般恶劣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