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渐淡,一夜很快过去。 巳时至,主院中已经聚满了人。 云伯衡意味深长地望了周洪一眼,低头不语,似在思忖。 “咳咳咳——”一直未曾露面的何归云现身,他由人搀扶着道,“结果已见分晓,既然如此,请诸位移步大殿,准备开宴……” 身后是其余人愤愤不平地讨论声。 “什么怎么办!这约定本就不公平,宗主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厢,周洪抬手,示意扈月推他前去大殿。 院中所有人的目光聚于他一身。 晴良未答,他神色坦然地迈步脱离人群,行至院中央。 原本躁动的伏云宗众人闻言安静了下来。 “哦?那你所为何事?”周洪向后靠在轮椅上。 “我将戏台搭在了这,得等戏在此唱完才行。” 这时,众人方才注意到,站在院中央的少年身板笔直,周身气息没了平常的柔和温软,反而像一柄竖起的凛冽白刃。 “小友这是何意?” 藏身其中的夙离款步而出,他身后拉着一辆盖着黑布的囚车。 “夙、夙离师兄!”失声叫出口的是伏云宗的一众弟子。 陆明川脸上带着喜色,又犹疑地望着夙离二人和那辆被盖住的囚车,“夙离师兄,你们这是……” 夙离转过身,望向云伯衡,他扯了扯嘴角,“还未见过宗主。” 周洪身后的扈月上前一步,他握紧手中的玄剑星回,神色冷厉地盯着夙离。他的目光在扫过晴良时,露出一抹失望。 “周掌门、何庄主好眼力,但我潜入你殿内,可不是为了伤人,不过是想找一些被掩藏、见不得光的证据。 那厢,沈鸢不禁问道:“夙离道友,敢问你身旁囚车之中,放的是什么?” 云伯衡开口唤的是,“晴良。” “此人虽与你同为徐扬弟子,但多年音讯全无,甚至当年你师尊葬礼也未曾回来,早已视作叛离宗门。他还私下做出许多离经叛道之事。” “宗主不必急着捂住我的嘴。”夙离上前一步,他悠悠道,“我离开宗门多年,这十几年里,我到底查到了什么地步,您不好奇吗?” “够了!”周洪厉喝一声,他不复平日里的笑靥,额头上有青筋暴起,“我容不得此人在这妖言惑众,既然云宗主不出手,拿就让我替你管教管教!” 周洪手掌用力拍在轮椅的手柄之上,目露凶光,“扈月!” 剑锋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扈月冷下脸,望着晴良道:“你执意要与我作对吗?你被这妖人蒙蔽了。” 他手腕施力逼退了扈月。 夙离站至晴良身侧,他握着一柄银剑,道:“终于可以践行诺言,让你见一见我的剑了。” 寄情出鞘。檐下的周洪双眼眯起,目中划过了然之色,望向云伯衡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