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鹤坐在雪地里,静静地盯着他。
“你!”晴良又羞又恼,全然无措,语无伦次道,“我只是穿了裙子,我不是女孩,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你是不是刚刚摔到脑子了?”
听见晴良哪怕到了这个地步,也全然意识不到他的心意,时鹤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望向晴良,鲜红的披风和衣裙落在白雪地上,挣扎间发髻也松乱了,兰花铃斜斜地插在发间,就要掉下来。一双杏眼晶莹湿润,似含着水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只一眼,便叫时鹤的心又化开,被爱怜填满。
视线触及晴良红润得不正常的唇瓣,下唇中心,隐约还能看见方才留下的咬痕……
时鹤目光一暗,他朝晴良伸出手。
晴良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躲,手掌撑在冰冷的雪地里。
下一刻,晴良慌乱地从地上爬起,往前跑去。
刚跑两步,又不慎被绊倒,摔了一跤。他也顾不上手疼,迅速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雪夜密林里只剩朔风呼啸的声音。
时鹤望着晴良离去的方向,久久未曾动弹。
他垂下眸。
苍鹭院。
晴良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粗鲁地将身上的衣裙扒了下来。
他想用力扔到地上,却又触及上头昂贵的珠玉。
晴良忍了忍,将衣裙丢去了床上。
唇上的刺痛,不断提醒着他方才在雪林中发生的事。
叫他想忘也忘不掉。
晴良恼得红晕一路从脸蛋涨到耳根。
这时,门口传来叩门声。
晴良在看见门外的人影时,神色一慌。
“咚咚咚——”
规律的三声,时奏时歇。
确定外面的人不会直接推门而入,晴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敲门声仍在继续,晴良缩在屋里默不作声。
时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的手,要上药。”
他的声线听着平稳,与平常别无二致。
晴良低头,他的手在跑回来摔跤时擦伤了,破皮的掌心渗着血丝。
他咬咬牙,冲门外道:“不用你管!”
门外沉默了两息,又听时鹤道:“那你的铃铛呢?也不要了吗?”
晴良这才想起往头上一摸,空无一物。兰花铃,大概是跑回来时不慎又弄掉了。
那兰花铃是薛景给他打的十岁生辰礼,哪怕与薛景他们的关系已经变淡,晴良依旧珍视那个铃铛。
他犹豫地朝门口道:“你放门口,我自己会取。”
隔着门,晴良看见门口的身影驻足了片刻后,弯腰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便离开了。
晴良在屋里又躲了良久,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