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最后一缕暮光收拢，漆黑夜空下，亮起了一条街的热闹灯火。 晴良是第一次逛夜市，一双眼睛简直要看不过来了。 二人在一家卖灯的小摊前猜灯谜。 连边上的八岁小童都猜中了一个，兴高采烈地提着灯走了。 两人相貌出众，站在摊子前给摊主吸引来了不少客人，摊主十分热情地给他们指路，告诉他们可以去静江码头放水灯。 二人放完灯后并未急着走，而是依旧蹲在码头吹风。 他察觉旁边单婵衣的目光似是一直盯着他，于是疑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清冷的声音在夜里显出几分空灵的温柔。 晴良笑了笑，他的目光移向湖面，“我小时候，是被当做女孩养大的。” 晴良将风吹乱的发丝别去耳后，然后平静地说起了过往之事。 末了，他喃喃道：“是不是很笨，怎么会有人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稀里糊涂地长这么大。” 她伸手放在晴良的膝盖上，“你那些师兄都是虚与委蛇之辈。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若是生在我们千玉门，我只会待你更好。” 单婵衣对此不作评价。 晴良乖乖起身，跟在她后面走。 她拿起一支碧玉簪子，问晴良：“好看吗？” “想买了。”单婵衣简单回道。 晴良微窘，他没有钱。 单婵衣干脆利落地掏了银子付钱。 单婵衣又买了许多女孩家穿戴的物件。 直到单婵衣买下一条明显长过她身量的青色长裙时，晴良才摁住她的手，“你买这些是？” 晴良虽隐隐猜到了，但听到单婵衣说出来，还是憋红了脸，他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是男的，不能穿戴这些东西。” 单婵衣道：“自己喜欢乐意便好，旁人看法于你何干，你若在意，可以戴上这个。” 晴良愣愣地盯着那堆面具，单婵衣轻柔极具蛊惑的声音响起，“只今晚，做回你喜欢的样子，不好吗？” 客栈屋内烛火绰约。 他从屏风中走出来的瞬间，单婵衣的眼睛明显亮了。 可这样热切的眼神，偏偏叫有些紧张胆怯的晴良心定了定。 晴良的肩背纤薄、个子高挑，就算是女子的衣裙穿在他身上也不见违和，反而显得身段极好看。 “坐下。”单婵衣道。 单婵衣又伸手，挑起晴良的下巴，叫他的脸扬了起来。她沾了些胭脂，擦在晴良柔软的唇瓣上，唇色立刻变得娇艳欲滴。 “婵衣姐，不要了，好奇怪。” 客栈对面，一道白衣身影隐在夜色的阴影中，并不明显。 他亲眼见到，晴良与单婵衣进了客栈。 他几乎要不管不顾地闯进去，把晴良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