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便知,断非是周长老弄错。 文卿三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三人的反应是最好的证明,他们确实不知。 片刻沉默后,薛景道:“回禀宗主,弟子可以保证,青青他绝非刻意隐瞒。他来宗门后因病曾丧失幼年记忆,他大抵是……认知有误。” “幼年失忆。”云伯衡喃喃。 青青昏睡了两日。 青青盯着陌生的床帷眨动眼睛,他只记得,他在徐扬长老的封剑大典上,被缚水剑攻击了。 青青偏头,是个熟面孔,这人他常在白鸿玉身边见到。 “这是苍鹭院,宗主的院子。” 那丹修弟子面色古怪,坐姿僵硬,神情间透出些尴尬,青青察觉,不由得问:“师兄,你怎么了?” 说罢,那弟子给青青倒了杯水放在床边便退了出去。 青青小臂使力支着床,努力想不碰到腹部的伤口,可还是疼得直抽气。 周长老细看青青那秀致的五官,心中暗想,也怪不得八年来未有人怀疑过他的性别。 “谢谢长老。”青青小声道。 青青被他盯得不自在,他道:“长老,我怎么了嘛?” 青青面露迷茫,“什么分不清?” 青青摇摇头,“不,我是女孩。” “嗷——”青青捂着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周长老。他不理解,周长老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就在此休息吧,休息好了,你的机缘也来了。” 什么机缘? 周长老走后,青青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一躺就是半日,无人来看望。 青青想,等来人了,他就要说他要回自己的院子。在宗主这边养伤,师兄们都不能来看他,他一个人好生无趣。 是时鹤,他依旧戴着面具。他双手捧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衣服。 时鹤道:“你既醒了,换上衣服去见宗主,他在等你。” 时鹤不再多说,将衣服送到青青手边,然后准备离去。 青青心里生出不安与烦躁,他试探地开口,“时师兄。” 时鹤顿住脚步,侧过头,留下一句,“这才是你该穿的。” 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扩大。青青摸摸腹部的绷带,他只是被捅了一剑,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大家都怪怪的。 时鹤站在院子里的刺槐树下,刺槐的花簇垂在他头上。时鹤端立如松,不偏不倚,连站姿的重心都未成变换过。 门先是被推开一条缝,青青慢吞吞地走出来。 青青素日被浓丽到有些俗气的艳色包裹,如今换上白净简单的衣袍,乌发被一条发带绑起,那秀致的五官更加显眼。 青青捏着衣袍的长裾,还是有些委屈,他抬眼快速望了时鹤一眼,随后垂眸,扭捏道:“时鹤师兄,我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