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她直接喊她的大名,这意味着她此时同样严肃,“你应该知道叛逆在我这里是没有用的。”所以不要再像个不成熟的青少年一样嚷嚷着什么真爱和自由,相比于单薄而善变的爱情,唯有财富和权利才是永恒的主题。周祈从母亲的表情里看出了轻蔑,那不以为然的态度让她有些愤怒,声音不由冷硬了几分,她硬梆梆地道:“妈,我不是小孩子,我现在对你说的一切都经过了慎重的考虑,我也不是过来寻求你的同意,如果你不同意,我还是会离开这里。”“然后呢?”女儿认真的模样反而引起了艾玉梅的嘲笑,她讽刺地看着她。“然后你就一辈子做一个穷困潦倒永远出不了头的画家,她也永远跟着你像过街老鼠般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这样你就满意了吗?”“你所谓的慎重考虑该不会是觉得我只会像以前断了你的生活费,然后其他的什么也不做吧?”怎么可能?她精心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怎么能就这样说走就走,竟然还想为了一个外人抛弃生养她的家庭。“周祈,你还有良心吗?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母亲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响起,像无数块锋利的小石子将周祈的心重重地压下去,她闷声道:“妈,如果你非要那么做的话,那我只好带着她一起藏起来,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这个女儿,这样,你就满意了吗?”艾玉梅的控诉刺痛了周祈的心,但她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唯一的筹码就是仗着亲生女儿的身份,利用母亲对自己的爱去掣肘她。母女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峙,她们同样冰冷而警惕的眼神在半空中交锋,一时不分胜负,但久经商场的艾玉梅毕竟经验老道,她迅速地就找到了对策。“看来上次那场戏你还是没看懂啊,不过你要知道,像这样的戏我还可以安排很多场,不同的人,在任何一个场合——”“甚至就在你的面前。”她用低柔缓慢的语气做着最残酷的威胁,想让这个天真的女儿迷途知返,所以用词恶毒之极,几乎是引导着周祈去做那些不堪的想象。呼吸瞬间就变得凌乱,周祈的眼神慌张而恐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的无助,心口紧紧缩在一起,难受到近乎窒息。她露出痛苦的神情,眸光有些颤抖:“妈,你是想逼死我吗?”“不,”艾玉梅断然否认,但又非常爽快地承认,“我只是想逼死那个不知好歹勾引你的小贱人。”当提起魏青乔时,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恨和憎恶,所有将周祈引上歧途的虫子都该死,尤其是这个不怀好心、自私至极的女人,竟然唆使她的女儿与周家决裂,天知道她有什么意图,如果真的放任周祈和她在一起,多半不会有好下场。艾玉梅开始思考该怎么让这只讨厌的虫子消失,之前对她做的报复还是太轻了,或许……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冷笑。周祈早就预料到最坏的后果,所以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她随身带着一把美工刀,就在母亲出神的时候,已经迅速地从口袋掏出,将锋利的刀片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七七!”她疯了吗?艾玉梅几乎本能地就想上前去夺刀,但她刚有所动作,周祈便立刻把刀刃用力按下去几分,颈部的皮肤本就脆弱,美工刀的刀片又极锋利,纤细的暗红色血丝几乎立刻就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艾玉梅僵在原地,意识到女儿在做什么,心里不由一阵阵地发寒。哈,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用自己的命来威胁那个生养了她二十年的母亲!“妈,你如果敢动她一下,我就敢为了她死在你面前!”脖子上的伤口又疼又麻,生存的本能让周祈很想把刀放下,但属于青年人的桀骜和不甘又让她不得不用力攥紧刀柄,使其不动分毫。这就是她最后的底牌,是赌她没有殉情的勇气,还是赌她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疯狂至此,艾玉梅需要做出最有利于她的抉择。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念头在一瞬间完成交换,几秒钟后,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插花前,看着桌上那支被她丢弃的茉莉花,半阖上眼,忽然有些悲伤地道:“这二十年里,我总是想把最好的给你,却没想到妈妈对你做的一切,在你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她拿起剪刀,将剪刀的两片刀刃打开到最大角度,然后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其中一片。刀刃划破手掌,鲜血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下,周祈愕然地盯着母亲的手,大脑一片空白,喉咙下意识地开始发紧,想要做些什么,但身体却僵在原地。她觉得有些不妙,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她最坏后果的预料。这让她既不安又感到极度地恐惧。“周祈,”母亲冷漠地喊着她的大名,眼中不带丝毫情绪,“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阻拦你,但唯有一点,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给的,如果你不想活了,那至少让我亲手杀了你。”什么?她的母亲,竟然说她要亲手杀了她?!周祈瞪大了眼,神情诧异到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艾玉梅凉薄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