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馆里的小药童煮好了退烧药端来，呼呼冒着热烟，散着一股苦味。大夫让陈策抓住小豆子的手和脚，阿秋固定住小豆子的脑袋，他则挽了袖子掰开小孩的嘴灌药。 阿秋见她这样，接过药碗蹲在旁边安抚她:“小豆子乖，吃完药病才能好，一会给你买蜜饯果子吃好不好。” “要。”阿秋拿汤勺喂她，好不容易让她咽下去了一勺子，她又都给吐出来了。 “大夫，这药能配着糖吃吗？”陈策抬眉问大夫。 陈策把小豆子递给阿秋抱着，起身去药馆旁的蜜饯果子铺买糖，所幸这家铺子还尚未关门，他想着未来几天小豆子都要吃药，就多选了几样。 “来，这回含颗蜜饯再喝药。”陈策端来碗新盛的药，从袋子里捻出颗甜梅子喂给小豆子含着。 小豆子温度渐褪，身上也捂出层薄汗，这是慢慢退烧的征兆，阿秋给她擦着额头汗，终于放下心来。 “不多收你们小夫妻的，六十文。”大夫说起银子笑眯眯，随口给阿秋唠嗑道:“看着你们俩年纪还小，结果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喔，我说呢，看着你们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才成婚吗？” “不是，不是那个关系，只是邻家。”阿秋说话都有些张口结舌，脸红的像是蜜饯柿子，心里懊恼自己的嘴笨，想敲桌捶地。 幸亏陈策带着小豆子在里间，应当是听不到吧？不，肯定听不到，阿秋安慰自己。 阿秋和他并排走着，偷瞄他，他单手抱着小豆子，另只手压着被褥护着头，怕小豆子再受风着凉。 “你饿吗？”这时恰好他也开口了。 “那个没多少钱。”陈策偏头看她，“南街有个馄饨铺子，现在应当没关门，吃一些再回去吧。” 馄饨铺子的老板是个很利落的中年娘子，铺子这会还展开着铺门，锅里开水滚着阵阵白烟冒出来，一近铺门就让人觉得暖哄哄。 “哦哟，你这好久没来，不知道你连娃都有了。”老板娘利落的包着馄饨，混沌皮朝她手里一捏便成了形。 “诶，那你有相中的姑娘吗，要是没有我给你介绍，我三姑家的二闺女” 煮好的馄饨个个都像头大尾巴小的金鱼，肉馅饱满鲜亮，馄饨皮薄如蝉翼，放进嘴里就化了，馄饨汤也很鲜，老板娘舍得放料，汤上飘着层香油，喝进嘴里还有股大骨汤的香。 小豆子退了烧，这会也饿了，大口大口的自己吃起来，根本不用喂。 陈策看她吃得欢，笑道:“我也偶然才发现的这家铺子，之前还有炸馄饨，吃着嘎嘣脆，也很香。” 陈策点头，“老板娘说是猪油成本太高，是倒赔钱买卖。” 陈策倒不知道这个，也不好奇。上一辈确实有不少南边人都逃荒到北边找活路。 听到他问起来这个，阿秋被馄饨汤呛到，连连咳嗽几声，才说话，语气颇有几分愤气填膺，“这都得怪我二哥了，小时候村里有很多野狗，胆子大的小孩都老逗狗玩，把狗惹恼了，狗又追着他们满村跑，我二哥胆子从小就特别大，每回都冲在前头逗狗玩。” “当时我才和小豆子一样大。”阿秋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现在把桌子掀了泄恨。 “这个倒记不得了，自从那之后我二哥对我蛮好的，有什么好吃的也都先给我吃”阿秋好久都没见过二哥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阿秋实话实话，“我二哥前几年被拉去北边征兵，这会也不晓得在南边还是在北边，一直没音讯。” 也不知道还有几天太平可享。 欧呦呦，不多收你们小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