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一开始的懵懂无知,到後来成为玩家们趋之若鹜的第五层管理员。他们爬上了以屍T堆叠而成的山峰,爬上了以愿望为代价筑成的高台,爬上了最接近Si亡、也最接近至高无上权利的王座。
他曾经也像个孩子一样无法控制自己,任由恶意撒泼。直到他遇见了他们,他开始学会伪装,知道怎麽做就能成为「正常人」。
但底子没变,他不会因为演戏就拥有情绪,不会因为和他们相处得当就成为好人。对他而言,他们是其实遏止自己本能的存在,他Ai不了他们,但毕竟也恨不了他们。
所以他又凭什麽说自己明白。
擅自越过界线为神发声,就是妄自泯灭神权,崇高的神灵需要听话的信徒,他只是谨守着这一点。
但创造新神的代价有多高,不会有人b他更清楚了。毕竟,他是其中之一。
「现在,你是不是第一层的管理员?」
「我不是。」温厌冷静的回答道,「我知道你为什麽怀疑我,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管理员必须是系统选择出来的人选,一旦有任何变动它都会知道,如果擅自更改,连带着那一层的玩家都有可能受牵连。」
例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慕瑢看着温厌,他的神情根本没有丝毫破绽,言语也是完美到不行。虽然她的确只是猜想而已,真正目的还是要套话,但……
她咬唇,如果这时候沉湛在,他会怎麽做?不,想也知道,肯定是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吧。
「你怀疑温厌?」廖于厌有那麽一分错愕,「别忘了,是他找我们来的。」
「嗯,是我误会了,很抱歉。」
「没事,是我自己的疏忽。」温厌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莞尔一笑。「不过,也许我知道凶手为什麽要破坏喷水池了。」
「为什麽?」廖于厌还没反应过来,这转折也跳太快了吧!
「十之是为了破坏游戏吧,但也有可能是为了破关,我也没办法肯定,毕竟这个举动就像双面刃。」温厌看着近乎化为残骸的喷水池,「记得你们刚进入游戏时的地点吗?」
「中央公园。」廖于厌回想了一下,他是白天进来的,但他没有一开始就和温厌一起,而是後来才碰面。
「我也是中央公园,不过是在靠近边缘的地方了,所以第二天才看到这座喷水池的。」宋慕瑢道。
「所以凶手破坏喷水池,是因为他进来游戏时就在这里,因此认为喷水池和现世有关联?」
「嗯,反应很快嘛。」温厌微笑点头,「没错,凶手恐怕是利用了等级限制的漏洞,破坏这个最初进到游戏的地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于厌想起沉湛和他说过,他第一天进到游戏里时,曾经听到中央公园有奇怪的声响,像是谁呐喊着「为什麽不闯关」之类的话。
「但是游戏没有自动复原……」宋慕瑢讲出了推理的缺陷。
「所以症结点在这,要找出凶手是谁并不难,但现在难处是,恐怕我们无法找出他。」
微风拂起了温厌额前的发丝,枝叶的沙沙声好似在代替他叹息。
「什麽意思?」
「凶手大概有能够制造假象的技能,让游戏以为中央公园完好无缺,如此一来,游戏既不会发觉少了管理员,更不会自动修复。但他用了这个技能,就相当於他把自己隐藏起来,一时半会我们也只能拿他没辄。」
「原来如此!只要让不让游戏发觉中央公园出了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廖于厌和宋慕瑢恍然大悟。
「如果强行破解凶手的技能,他就会自己出来了吧?」
「嗯,照理来说确实可行。」温厌歪头,「不过这种技能可以持续的时间通常不长,大部分撑不到两星期,尤其在练度不高的情况下,就算不强行破解,凶手也迟早会因为过度使用技能而亡。」
「其实要抓凶手很简单,有两个办法。」温厌接着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等待技能的效用过去,就能知道是谁放的技能了,毕竟这种技能不算常见。」
宋慕瑢忍不住皱眉。不管是谁,她都不希望看到有人因为游戏而S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直接调查每一个玩家。凶手大概和守墓者有关,只要找到第一层里的守墓者玩家,就能明白谁是凶手。」
「不用抓凶手了,这样没效率。」廖于厌打断了他们,「温厌,你能再放一个技能盖上去吗?如果凶手的技能练度不高,这样应该很容易就能办到。把第一层还有管理员的假象盖过去,系统大概就会重新分派一个管理员了。」
凶手下落不明,破坏了安全区的设施,也不知道是生是Si;原本的NPC管理员大概凶多吉少,他不在意,反正那也只是游戏的产物。
他们要做的,只有尽快让游戏恢复正常。
「那好吧,这可是你说的,我不介意。」温厌走上前,伸出手对着喷水池的方向,嘴角g起一抹笑容,「毕竟,游戏没有管理员实在会很令人头疼呢。」
[神话「帕修多罗古伊」效果加成]
[发动主要技能:特里刻律之像Lv.12+3]
温厌指尖窜出一阵电流,「啪」的一声,随即便在空中消失。
「这样是……成功了?」宋慕瑢东张西望了一下,周围完全没有改变啊。
【紧急警告!因游戏错误,第一层玩家安全区已重新分配管理员】
温厌收回手。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回来,系统是怎麽选管理员的?」宋慕瑢只待过第三层,但她只对第一层原本的NPC管理员有印象而已……其他两层的管理员都在哪?
管理员从来没有出现,但治安不错,系统也没cHa手管……虽然没什麽风波,但这样倒也奇怪。
「从等级最高的开始挑起,看那一层适合什麽样的人和治理方式。像第五层高阶玩家最多,管理员就有两个,以防万一。」温厌耸肩,「其他的就……嗯。」
「好了,既然有管理员,大概就不会再出什麽问题;喷水池就等凶手的技能消失,游戏就会自动修复。」廖于厌看了看天sE,「现在也不早了,我们明天再回去吧。」
宋慕瑢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温厌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温厌,你不是要找沉湛吗?不如和我们一起回去?」她想起和温厌的约定。
「那个呀,我已经大概知道我想要的答案了,所以暂时就先不麻烦你们了。」温厌莞尔,朝她做个举手礼,「那就下次见罗。」
「啊……嗯,再见。」她印象里也没多说沉湛的事啊……温厌到底想知道什麽?不过就算了吧。
「再见啦,于厌。」温厌拍了拍廖于厌的肩,「我可是很期待再次见到你……原来的地方。」
「……有完没完?要是有其他事情你就快去吧。」少在这里烦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还是举起手和温厌击掌,「我们很快就会上去的。」
不是「我」,而是「我们」。
温厌微笑迈开步伐。看来,廖于厌也找到几个不错的同伴了。
温厌打开大厅的门,灯光顺带照亮了昏暗的走廊,他隐约感觉有人站在身後。
他垂眸,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根本听不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除非这人一直站在这里等他。
「怎麽这麽晚?」男人开口。
男人身形挺拔魁梧,但倒也不至於过分壮硕,即使隔着黑sE风衣,也能看出底下的肌r0U十分JiNg实。俐落的下颚线条、深邃的五官,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冰冷感,就连低沉的嗓音也是毫无情绪起伏。
「稍微花了点时间……门禁时间也还没过啊。」温厌正要走过去,听到男人这麽一说,又倒退回大厅看了眼时钟。
「那是簌擅作主张调的,否则你已经迟到很久了。」
「唉唷,调那麽多次,时钟都不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不想想,因为有人老是迟到?」男人和他一起走进大厅,「还有,廖于厌呢?」
「那你们把门禁时间往後挪一挪不就得了?」他刚想挑眉,但看到男人的神情就乖乖继续往前走,「噢,好吧。话说回来,廖于厌在第二层,他应该打算和其他同伴重新攻略上来。」
男人嗯了一声,沉默在黑夜里弥漫开来。两人拐了个弯,温厌打开面前的房门,让男人先进去。
「我随後就回来。」
男人没多说什麽,温厌关上了门。
夜晚的屋子很安静,毕竟这里也没其他人。他回去把时钟校准,然後关上了大厅的灯──他对这里很熟悉,就算抹黑走也不会撞到墙。
[发动技能:蛇系]
他伸手引过白蛇,让牠绕在自己颈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脑海里浮现了另一个他的身影,坐在一个炉火摇曳的小房间。只不过那人手臂上围绕着的是一只黑蛇,那只蛇彷佛能够看到他似的,朝他嘶嘶吐着蛇信……或者说,朝着他的白蛇。
──小盐拿到管理员身分了吗?
他在脑海里问道,透过白蛇将讯息传递给黑蛇,然後再让那人能听见。小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nV孩的身影,她朝他挥了挥手。
拿到了,谢谢温厌哥哥……小盐是这麽说的。
──那就好。
确定万无一失了吗?
──当然。廖于厌和宋慕瑢都没有发现,技能的假象还能维持五天,在这之内一定要做好收尾。
我知道,今天半夜会完成,我会马上通知你。
──辛苦了,帮我和小盐说声晚安。
温厌刚好走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您已中断技能:蛇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来,门没锁。」
他打开房门,男人坐在床缘等他。温厌走到床边,凝望着外头的星空。
「你不睡?」
「待会吧。」他转回身面向男人,「你先睡,我看着。」
男人闭上眼睛,温厌则挺直地站在一旁。他要等到那个人传来消息才能休息,虽然不该会有什麽意外,但还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在等消息?」男人依旧阖着眼,但能感受到温厌的呼x1声,听起来分明就是很累了,却还一直站在窗边。
「……算是。」温厌一愣。他差点忘了男人能从呼x1声听出别人的情况。
但他没有情绪,顶多也就只能被读出身T状况,受伤、疲倦、生病时的呼x1是异於平常的,在其他时段,他一向毫无波澜。
他还记得小时候夜不归宿、三餐都吃不饱的日子。大家总是希望孩子安静乖巧听话,但他反而被当成怪物。
──他简直是极恶的化身。因为没有情绪,更不可能有同情心,对自己的处境也毫不在意。他不会笑、不哭不闹,更显得他眼里的平淡更加令人畏惧。
尤其当他手里拿着染了血sE的匕首,甚至完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他们就崩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也不觉得委屈,更不恨那些人──他恨不了他们。他只是不解,为什麽生活的地方从街头变成了室内。
他们说要给他一个家,家的意思是「眷属共同生活的场所」。
他没有眷属,哪来的家?
他逃了出去,继续露宿街头的生活……然後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杀了。
游戏是另一个梦魇的开端,他记得所有的过去,再次像个机器一样,为了生存拚尽全力。他遇见了廖于厌,两人一起一路闯到第五层。
再来,他遇到了那两个人,虞飒和虞簌。
他们同他和廖于厌一样,见证了许多玩家的Si亡。不同的是,他们失去过同伴、他们曾经为此泪流满面,他们的伤痕累累r0U眼可见,但却还是坚持到了这一步。
论实力来说,他不输他们。但论「身而为人」的资格来说,他清楚地明白自己什麽也不是。
他们和廖于厌成功压抑住了他的本X,在这几人身边,他逐渐学会摆出笑容、对人和善。他知道,这是在关卡里唯一能拯救自己的伪装,这是不仅是武器,甚至能成为杀手鐧。
他对通关没有太大慾望,廖于厌也抱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几人的等级越来越高,累积的神话和经验已经让他们游刃有余;虞飒和虞簌则当上了管理员。
还有什麽b现在的状况更好?他自愿当他们的守门人,为他们效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麽做,他只觉得如果待在他们身边,T内的怪物似乎就会不那麽躁动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能用的武器不多,但很有效──独特的技能、高阶的等级、善於伪装的演技,还有设局的思考能力。
廖于厌他们不会发现,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他先用了技能,瞒过玩家们的眼睛,让他们以为中央公园受损,几分钟後路过的玩家们起了争执;系统根本没有自动修复的必要,因为中央公园实际上完好无缺──直到今天晚上。
在技能期限还没结束前,今天晚上,中央公园就会真正损坏。
「消失」的管理员被玩家取代、喷水池遭毁──但不会有人发现的,因为再过一阵子,游戏就会复原,将他们的踪迹全数消灭。
从一开始就不是「凶手骗过了系统」,而是「骗过了玩家」。
他拿到了他需要的,没有玩家受害,就只是如此而已。
温厌垂眸,看着虞飒尖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不知过了多久,终於听见他所等待的声响。
完成了。
有点困。
温厌拉上窗帘,将一片星空璀璨都隔绝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到消息了?」虞飒又开口问。原来他还没睡着。
「嗯,我先回去了。」他的房间就在隔壁而已,「我帮你锁门。」
「温厌,为什麽一直留在我们身边?明明是你先到第五层,论实力也能赢过我们……为什麽不走?」
温厌愣神,莞尔一笑,「您明知道我无法感到不甘心的吧?游戏选择了你们,而我也选择了你们。」
「……」
还有更简单的一点。
他是虞飒的守门人。b起「仆人」,还有一个词更适合他们──形影不离又平起平坐的联系,紧紧相依。
「我一直都会是您的恋人,王子殿下。」他弯下身,在虞飒耳边低语。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个形容词,毕竟他完全不懂何谓为「Ai」,他和虞飒间也绝不可能擦枪走火。
但还有什麽是b「恋人」更好的形容词呢?
轻巧的落锁声传进耳里,温厌走回自己的房间。时钟上的指针双双指向了「Ⅻ」,低沉的钟声在宅邸里回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靠在门板上,忍不住叹息。
果然……好累啊。
「早安。」廖于厌打着哈欠走进大厅,发现宋慕瑢早就坐在沙发上吃早餐了。
「早。」宋慕瑢微微一笑,但随即注意到廖于厌的气sE不太好,「你昨天没睡好吗?还是身T不舒服?感觉脸sE有点苍白。」
「我……」他愣了一下,yu言又止。
宋慕瑢没催他,静静拿起桌上的咖啡。
「你觉不觉得……温厌怪怪的?」廖于厌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宋慕瑢以前又没见过温厌,才见面一天而已根本感觉不出什麽。「呃,算了,当我没说。」
「要说奇怪的话……的确。」但宋慕瑢放下手里的杯子,认真思考了起来,「我有另一个技能是判断玩家情况,昨天看温厌的生命值,感觉b正常情况低很多。」
「低很多?」
「嗯,温厌从第五层来的吧?那麽保守估计他的综合等级是14好了,他的生命值最高就到我的三分之二。虽然这不代表就是他的生命值上限,也有可能他是残血下来的……所以有点奇怪。」
廖于厌撑着下巴,皱着眉没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综合等级虽然是持有的神话等级平均,但也会影响到玩家的生理状态,例如力量、生命等。如果说第五层的温厌生命值上限,远不及第三层的宋慕瑢,那麽确实有蹊跷。何况在他的印象里,温厌从来不是有残血习惯的人。
「温厌擅长攻击吗?」
廖于厌摇头。温厌的角sE定位大多数时候都是军师。
「既然不特别擅长攻击,那就代表能先发制人的机会很少,通常b较被动接受攻势。这种血量在二、三层还算绰绰有余,到第四层就有点勉强了,如果是第五层的话──」宋慕瑢偏头,手划过脖子旁,「没有异议,一下子就玩完了。」
「温厌不会残血,如果说这就是他的生命值上限,但他也在第五层待了那麽多年,都没有出过问题,所以我也不晓得……」
「你和温厌以前就认识?」
「嗯,好像进游戏前就是朋友了。」
「好像」,宋慕瑢没错过那微妙的词语。
「温厌进来前是演员吗?还是相关职业的。」宋慕瑢清澈的棕sE瞳眸忽然盯着他,让他有点不太习惯。
「那个,忘了……怎麽这麽问?」
「感觉温厌很会演戏吧?虽然没什麽违和感,不仔细一点也完全感受不到……但他给人的感觉,好像没有那麽温和单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接着道,「况且你说了,他不擅长攻击技能,生命值上限也很低。如果不想在生存游戏里被当成猎物,那就只能演戏、动脑,想尽办法逃过一劫,然後进化。」
不伪装,就会被当成猎物。
虽然我对带着面具生活也没什麽意见,但你问为什麽……因为不伪装的话,就会被当成怪物吧?
脑海里闪过温厌在yAn光下开朗的微笑。
心口莫名揪了一下,廖于厌垂眸。都是假的,他知道。
游戏不是全凭蛮力,虽然没有实力也不可行,但重点在於动脑──能思考到最後的人,就赢了。
这都是温厌最擅长的,思考、换上一个又一个虚伪的面具。他是天生的演员,也是天生军师。他一向能骗过所有人,几乎也都快骗过了他。
明明他知道。
「我想去确认一下。」廖于厌猛然站起身。
「现在?要去哪?你不吃早餐吗?」宋慕瑢愕然。
「中央公园,早餐晚点再吃就好了……你留在这里就行,我只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关上门,留下满头问号的宋慕瑢。
他了解温厌可能别有居心,但不相信温厌会这样骗他们,如果是公主和王子的指令,更没必要瞒着他。
除非温厌另有所求。
中央公园没人,就算新管理员上任,也不可能在一时间就重建,所以毁损的景象也都还保留着。他径直走到喷水池前,朝池底m0去。
碎的。
磁砖m0起来没有昨天下午光滑,仔细一看,上头还多了许多小碎纹,有些地方也有些微位移,和昨天离开前不同。
廖于厌缓缓站起身。凭温厌的技能不可能做到这些,凶手不是温厌。是谁?为什麽要重新破坏喷水池?
眼角瞥见一抹淡淡的光芒,他的手上沾了沙子大小、晶莹剔透的白sE结晶。
……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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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大哥哥?」小nV孩看起来被他吓了一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有一头及腰的柔顺黑发,更衬出白皙细nEnG的肌肤,在yAn光下感觉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不是这个nV孩,大概只是错觉而已。廖于厌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不会,没有关系的。大哥哥在等人吗?」nV孩的面貌甜美,笑容里藏着些微稚气。
「是我的同伴在等我,我得赶紧回去了。」宋慕瑢还在住宅区里等着他呢!
「嗯,哥哥再见。」小nV孩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快步离开中央公园。
她颈间的项链微微泛着光,nV孩抬手。许多白sE的小小结晶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洒落到地上──仅仅在她眼里如此。
她将手心向上,T1aN掉指尖的盐粒。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项链的光芒窜出,直达她的脑海,黑发青年蹲下身、触碰喷水池的画面浮现,连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也都一样不漏。
nV孩歪头,露出了笑容。
「看来做坏事被发现了呀,温厌哥哥。」
「沉湛,我们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还在刷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宋慕瑢的声音,赶紧望向房内,见予?还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松了口气。
他快速洗漱完毕,打开房门,让宋慕瑢和廖于厌进来。
「怎麽样,事情顺利吗?」他也很好奇中央公园到底发生什麽事,和游戏有关?
「算是吧!大致解决了。」宋慕瑢开心地笑道,拍了拍手,「你们都还没吃早餐吧?我来准备!」
沉湛没回答,她就当是默认了,哼着歌走进厨房。
沉湛看向脸sE复杂不少的廖于厌,他觉得这位看起来好像有点……嗯,心事重重?
「老实招来吧,真的有顺利解决吗?」他玩味似地看着廖于厌的表情变得更复杂。
廖于厌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不可置否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但我觉得……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的必要。」廖于厌看向厨房,压低声音,「虽然这麽说的确感觉很不负责任,但我没有把事情解决完的义务,就目前来说,确认安全区足够安全就够了吧?管理员也重新分配,损坏的部分很快就能复原。」
「感觉不像你。」沉湛明白他不想让宋慕瑢知道,反正问了也不太可能问出个所以然,他不如就乖乖闭嘴。
还有,反正他自己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想到这一点,沉湛的神sE也有点Y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我去了你告诉我的那个高阶副本,结果在里头差点被……呃,已经被毒了。」他原本想说差点被「温厌」杀,但转念一想好像也不太对,那人很奇怪地并没有置他们於Si地。「副本里的怪物是可以透过重复开启来累积的吗?」
「你说什麽?」廖于厌愣了一下,十分不解道。
「有人跟踪我们进去高阶副本,应该是透过重复开启副本的方式,累积了很多双头蛇在那里。」沉湛以为他没听懂,很认真地再说了一遍。
「等等,所以我和宋慕瑢不在的时候,你跟别人跑去高阶副本,然後被人陷害了?」廖于厌急忙伸出手让他打住。
「嗯。」
刚点完头,沉湛有几秒心虚。不小心说溜嘴了,要是廖于厌知道予?的存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双头蛇的副本是……堕恶之冠?」
「嗯。」
「推荐综合等级五?」
「嗯。」
看着不断点头的沉湛,廖于厌是彻底傻了,「沉先生湛,你知道你的综合等级多少吗?应该不到五吧?而且那是双头蛇的副本,被咬到一下基本都玩完了,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麽连珠Pa0弹的问题,他感觉廖于厌没抓到他重点。
「二。」
「什麽?」廖于厌反问,沉湛没头没脑地只说一个字,他根本听不懂。
「我的综合等级是二。」
「……所以呢?」
「跟五差三级而已,所以赌一把也不是不行。」沉湛居然一脸认真,「而且虽然被蛇咬到,但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
廖于厌感觉自己人生第一次那麽崩溃。
「你知道综合等级差一级就差了多少吗?不只技能,连身T素质都会差一大截!差两级的对手就足够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了,差三级可能会没命的!尤其是那个高阶副本,沉湛,高、阶、副、本!被双头蛇咬到的话──」廖于厌想起什麽似的猛然站起身,抓住沉湛的肩膀,「你说你被双头蛇咬到?」
「嘶……」沉湛吃痛嘶了一声,廖于厌赶紧松手。「我说过了,我没事,现在不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双头蛇。沉湛,双头蛇的毒Ye致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啊,反正回到安全区,毒效就消失了。」只是害他吐了好几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真没看过中毒後来这麽好端端的人,你真的是命y……算了,所以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麽?那个副本的奖励你应该不会用到吧?」廖于厌都不想说他了。
「不是你叫我去的吗?你发个人讯息给我……所以不是要我去?」这下换沉湛愣住了。他记得前天晚上廖于厌发了个人讯息,告诉他这个副本,他才让予?陪他去的啊!原来廖于厌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在说什麽?我没有传个人讯息给你过啊。」
「所以是误传的?」这下误会大了。
「我没有传副本资讯给任何人过,何况我没事让你去送Si做什麽。」廖于厌举起双手呈投降状,无奈道。
沉湛低头思索,所以系统在个人讯息方面也会出错吗?说起来,系统最近安静得有点过分,尤其是和予?待在一起的这几天。
「但的确是廖于厌,你的名字也不太容易撞名吧?」沉湛打开讯息视窗给他看。
寄件人是廖于厌,信件内容就是高阶副本「堕恶之冠」的资讯,怎麽看都不可能出错。
「所以是有人冒名?」廖于厌凑上前,果然是他的名字。
沉湛感觉一GU寒意升起。
如果是「温厌」冒用廖于厌的名字,将他骗到副本里呢?「温厌」说过,他想要和他交易,有人想要见他,至少三个人……所以才不置他於Si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温厌」是受人之托,那麽他又是怎麽知道廖于厌的?
「廖于厌……你认识温厌吗?」
廖于厌脸sE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我认识,不过为什麽这麽问?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这麽说好了,暗算我的那个人,就自称是温厌。」
「那是不可能的,沉湛。」廖于厌立马摇头,「我和宋慕瑢直到昨天为止,都还和温厌待在一起啊!我说有熟人在第一层所以必须去一趟,指的就是温厌。」
温厌和「温厌」。
沉湛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他伸手摀住嘴巴,y是忍住那异样的不适感。
两个温厌。
何以见得?明明一模一样吧。
照这样听起来,「温厌」并没有否认自己是一个「冒牌货」的事实,甚至还认同另一个温厌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厌认识廖于厌,也认识予?,而且想见他……
但廖于厌不知道第二个「温厌」的存在。
[「守墓者」在您身边]
[「守墓者」担忧您的意志]
沉湛回过神来,看见廖于厌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反胃的感觉好了不少,他放下手,用力深呼x1了几次。
「我……我去帮宋慕瑢。」沉湛抛下一句话,转身走进厨房。
「你怎麽了?脸sE不太对喔。」宋慕瑢刚煎好荷包蛋,正在装盘,「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再去休息一下……你的肩膀完全好了吗?」
沉湛默默m0了m0肩膀。他还没从蛇毒引起的幻觉里缓过来,受伤次数太密集,他都差点忘了有这回事。
他帮宋慕瑢把早餐端出去,无意间瞥到了客厅的时钟,十点多了。
……他不知道予?平常到底都会睡到几点,要是予?醒了怎麽办?他不知道廖于厌他们在这里,就没办法即时发动技能,一定会被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头一次这麽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赖床赖到下午,睡一整天更好。他想起了自己上次连续五天的优质睡眠,也许可以效仿一下……算了,予?肯定没那麽好对付。
不对,予?起床如果听到宋慕瑢他们的声音,因该就不会马上出来了吧……
幸好沉湛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两人离开前都没发现予?的存在。只不过当宋慕瑢知道他被双头蛇咬,差点摔破了手里的盘子,最後沉湛的耳朵被捏得发疼。
「你到底在想什麽呀?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肩膀才刚好就跨三级打副本,你真的是白痴吗!?」他从来没看过宋慕瑢那麽气急败坏,似乎连廖于厌都被吓了一跳。
「安全区不是万能的解药,万一致幻效果虽然被削弱,但足以让你抓狂呢?沉湛我警告你,你以後再作Si一次你就完蛋了!我现在就去拿解药,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
「我就说我没事了……」
「吃到解药才算真正解毒!你在这里等着,不准偷跑出去。」宋慕瑢双手叉腰,气势b人地居高临下看着他,「懂?」
沉湛好想摇头。为什麽他感觉宋慕瑢和廖于厌好像都变了个人似的,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两人脾气都很好啊?尤其是廖于厌,不仅主动和看起来最毫无胜算的他组队,还让他找到突破关卡规则的方法。
结果宋慕瑢又拉着廖于厌出去了,留下沉湛独自待在房内……对了,还有正在睡觉的那一位。
沉湛走进房间,刷地拉开予?的棉被,正好对上一双赤银的瞳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醒多久了?g嘛不早点起来就好。」沉湛无奈道。所以予?不仅醒着,而且也使用了技能──既然都用了技能,为什麽不起床?害他在那边瞎担心。
「那样就要走下床啊,多麻烦。」予?一脸无辜,双眼清澈得人畜无害似的,「湛湛,你不叫我起床?」
「你不起床我就不管你了。」沉湛转头就要走。
「等等等等!」
予?拉住他的手,沉湛不耐烦地正要甩开,房门却「砰!」的一声被打开。他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去,一脸错愕的宋慕瑢站在门口。
沉默在三人之间弥漫开。她看了看定格在原地、一脸生无可恋的沉湛,还有拉着他的手歪头、棉被还披在身上的银发青年。
被同伴看见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室,那人还窝在被窝里拉着自己的手,怎麽看都很暧昧。沉湛咬牙切齿,生平第一次那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宋慕瑢张开了嘴,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啊,那个……你男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可惜湛湛不太认同。」沉湛都还来不及发难,予?就礼貌地笑道。
「他不是我男友。」何止不认同,沉湛的表情看起来几乎都想要杀人了,这话根本就是咬牙蹦出来的,「只是因为赌约的关系意外住在一起。」
真要说,还算是予?威胁他的。
「那个……很抱歉。」宋慕瑢赶紧道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要当好俊杰!
「你怎麽进来的?」他的脸sE极其Y沉。
「我想起来有的东西没拿,所以就折返回来,你……门没锁。」宋慕瑢小声道。
他知道一直瞒着他们予?的存在确实不可能,毕竟接下来肯定还是有必须碰面的时候,总不可能让予?一直使用技能。原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至少别让他们知道予?满级,就不会引起SaO动……
沉湛抚额。现在变成了眼前的这副情景,他到底该说什麽才好。
「宋慕瑢?」更糟的是,廖于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他抬眼就先对上了予?的视线。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沉湛悬着的心都Si了。
「你是……」谁知廖于厌看见予?,往後退了一步。「无妄怎麽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妄」,沉湛在第一层里听过这个名称,当时他被系统强制脱离记忆,副作用消失後,廖于厌和他提起过──曾经亲手毁了游戏的管理员。
第一关的其他玩家们也说过,无妄是个疯子,也是唯一在那场「无妄之灾」里存活下来的玩家。那是他制造的灾难,几乎毁了半个游戏。
看廖于厌的表情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很认真地戒备着予?;而後者歪了歪头,彷佛在思考着什麽,全身窝在棉被里,只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
予?像是思考未果,又偏了偏头,棉被跟着他的动作滑动了一下,几缕发丝散落到他额前。
「你说……那个传闻中的无妄?」宋慕瑢虽然不敢置信,但看着予?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些微的畏惧。
「他叫予?,不是无妄。」沉湛面无表情地开口解释。
「无妄是代称,不是名字。」廖于厌拉住沉湛後领,把他拽离床边,「离他远一点。如果他是无妄,我们都很危险。」
「危险?」予?终於开口,他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一丝稚nEnG的天真,「湛湛很安全,我不可能伤害他。」
「你真的是无妄?」沉湛咬了咬下唇,问道。
应该没有人看到无妄过才对,廖于厌为什麽能一眼认出来?虽然他不相信予?就是无妄,但也同样不相信廖于厌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尤其如果无妄是予?的话,反而能说明很多事情──
例如,他那开挂一般的能力、不把系统放在眼里的游刃有余、为什麽五层管理员中他独自占了三层,以及为什麽其余层级的管理员,系统会选择了玩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戏的目的是将他们排除於现实外,如果玩家的权限越高,就越容易掌握游戏和系统,那麽和现实接轨的机率也就大幅提升。如果站在游戏的角度来看,他是绝对不可能这麽做的。
予?说过可能游戏缺NPC,但他认为绝对不可能。系统能将受损的设施、副本自动恢复原状,代表系统至少能「无中生有」,怎麽可能还缺NPC?
但越往上走,原来的记忆就会越模糊,玩家被游戏同化,就只会更着魔似的听从游戏。就这麽看来,游戏会选玩家当管理员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系统并不认为高层玩家会反抗。
如果管理员是游戏的一部分,意即管理员也是NPC──那麽游戏同化玩家的目的,就不仅是让玩家脱离现世那麽简单了。
它在制造新的NPC,让「游戏」扩张,生生不息。
所以第六层才不需要安全区,第五层安全区的玩家人数也一直保持恒定,代表那些离开第五层的玩家们,都再也没有回来──如果不是通关了,就是失败了。
而这个游戏注定就只是一条Si路。
「我在想……你为什麽能认出无妄?」予?没正面回答,而是转头朝廖于厌问道,认真的样子彷佛只是一个好奇着答案的孩子,「目睹那场灾难的其他玩家,都Si了。」
那是一场没有目击证人的完美「犯罪」。
「猜的。」廖于厌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曾持有过第一层33号任务副本的神话卡──是在第二层时从别的玩家手上拿来的。我在使用主要技能的时候,从被动技能里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概布的「解答之视」。在传送期间内,有15%的机率能够看见过去或未来的景象。
在不到一秒的瞬间里,彷佛一GU时间洪流冲刷着他。烟雾缭绕、火光四起,他听见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在短短几秒内被灾难淹没;电流闪烁、风暴席卷,没人见过此等光景,最後,也没人从这个地狱里逃离。
然後彷佛一个银发的Si神站在制高点,他俯视着地狱,嘴角却漾着笑意,天真得彷佛像个孩子──就和眼前这个银发青年一模一样。
只不过是看了几个飞快掠过的片段,他就宛如劫後余生般颤抖不止,满脑子都是那诡异的画面,差点没回过神来,就要在任务的紧要关头里丧命,所幸温厌眼明手快地把他给捞了回来。
「但我不知道那是过去倒映还是未来预视,但这个被动技能并不太能看见相隔很远的时段,所以大概是某个过去的时间吧。」
「唔,那可不一定。」予?眯了眯眼,莞尔,「你怎麽能确定无妄只是一个人?」
「意思是无妄是很多人?」沉湛茫然。
「那倒也不对,无妄确实是一个人。」予?笑了笑。
廖于厌:「……」这人拿他玩是吧!出尔反尔!
「如果你是无妄,我们怎麽相信你?」沉湛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信我?」予?掀开棉被。
他的脚尖先落地,接着双脚踏平在木sE地面上。他缓缓站起身,微睁的银sE瞳眸凝视着他,长长的白睫毛染上了一缕yAn光的暖h,看上去彷佛有几分若有似无的静谧,宛如一尊端庄优雅的神像。
然後神明看着他的双眼,那双好似yAn光透不进的、漆黑如深海、平静地毫无波澜的眼里。神明轻轻地问了。
「你何时信过那种东西了呢?沉湛。」
沉湛面无表情的回望他,「的确,我不会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要问为什麽的话,投资报酬率太渺茫,我禁不起。」
宋慕瑢和廖于厌:「……」不要把最普通的组队概念讲得好像很贴近经济学啊!
但宋慕瑢和廖于厌是绝对不可能明白沉湛想法的。他们其中一人从进游戏起就有陪玩,还是近乎无损的冲上第五层;另一人在濒危时被老玩家救下,虽然磨难多了点,但好歹也是到了第三层。不论从那个面向讲,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太大的背叛或代价,投资报酬率相当高。
但沉湛不是,他不习惯依靠别人。期待是禁不起等待的,信任是受不了苦难的,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你不相信别人,太明显了。你不像演员一样能拥有合适的伪装,也不擅於帮自己带太多面具。面具太薄,太少,就算不被戳破也容易被看破。」予?走上前,廖于厌本来还想抓着沉湛後退,但不知为何全身都动弹不得,彷佛被钉在了原地。
予?没看见他们两人似的,迳自上前,很自然地抚过沉湛的下颌,将他的头抬起来面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宋慕瑢眼睁睁看着予?靠向沉湛,紧接着彷佛仪器断电,他眼前一黑,耳边也只剩下杂音。
「放心,一点小动作而已。」予?笑眯了眼,「他们暂时听不见也看不见,尽管放一百二十颗心。」
现在这个动都动不了的情况底下,还有一个游戏传闻中的异端恐怖分子几乎就要巴在他身上,他能放一百二十颗心才怪,一万两千颗心都悬起来了。
「我就当你是无妄了,但那也不能证明什麽。」沉湛咬牙,「首先,你隐瞒了我;其次,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最後,无妄是异端,在这里你的综合等级应该也被强迫往下压,但应该能随时恢复吧?你拿什麽证明不会伤害我、们。」
予?挑眉,最後那两个字怎麽听起来怪不情愿的,应该不是他错觉。
「我的答案很简单。」予?弯了弯眼,「首先,我确实隐瞒了你,因为你才在第一关里听过无妄的传闻,我无法保证你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抗拒心态;其次,我没有目的;最後,我不会伤害你们,尤其是你。」
沉湛眼神倔强地直视着他。
「你还不明白吗,湛湛?」他失笑,「如果我带着目的接近你,或者意图伤害你,或者要恢复我的综合等级,那我何必现在还站在这里呢?」
无妄是异端,轻而易举能毁了半个游戏,如果他真想动手,不需要等到现在。
「你说的大致没错,但一切都必须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沉湛沉着声道,「前提是你不这麽做的原因,和第二层以上的关卡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农夫会为了丰收,在收割前挥汗栽培作物;或者在杀Si牲畜前,也会尽力将牠们养育完美。一切的不惧荆棘、不畏滴血,都只是为了将玫瑰采摘下来,注视着它的美丽绽放、拥抱着它的凋零Si亡。
凡事都有目的X,无条件付出的东西,他不信。
予?歪了歪头,没有再回答。沉湛冷笑一声,挣脱开了他的手,一面转动着肩膀一面走,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他。
当初予?半威胁着让他同房,进副本时还签了合作盟约,但结果就也只是这样。
早知道那时候就拿赌约b予?就范,说不定还能再多坑他一些。不过他已经失去主动权,既然事情都过了也就算了,反正他原本就没抱太大期待。沉湛攥紧了拳。
全都该Si的一个样。
「你是无妄和管理员这件事我就当作没听过,我们的合作盟约也只是暂时的,出副本後就自动销毁了,你走吧。」沉湛望向他身後的两人,「让宋慕瑢和廖于厌回复原状,我不会让他们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沉湛缓缓呼出一口气,注视着予?那赤银的双眸,语气平静,但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唇角都是上扬的,「你离开吧,就当作这里事情没发生过,按照我们的赌约,回你该去的地方去。」
予?沉默了很久,虽然沉湛在笑,但他知道那人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了。
「……技能一分钟之後会失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被关上,沉湛等宋慕瑢和廖于厌恢复正常後,和他们解释予?已经离开了,交代让他们去找沈柒谕和李渡等人,还有要传达给其他人的事项,然後就笑着给他们下了逐客令。
宋慕瑢和廖于厌也离开了。
沉湛平静地站起身来收拾房间,厨房客厅的每个角落也都打扫乾净,关上几乎整个屋子的灯,只留下玄关一盏灯微微亮着。他静静坐在床缘,看着再也没有其他人的整洁房间。
他其实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予?是什麽感受,一开始是不甘心和愤怒的、讨厌是鲜明的,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里头,他分不清自己是为了什麽选择了纵容,现在却又让予?离开。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笑着说再见,说讨厌或者怨恨予?倒也不至於,但那样的感觉也称不上喜欢。
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他曾经笑着和某个人说了再见,然後回到家让屋子一片漆黑,却独独留了一盏玄关的灯,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一定会回来。
心脏莫名很痛。
最後,他一个人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夜晚。
沉湛打开门,发现予?就坐在门口假寐,他顿时静了一下,看向地上的夜来香花瓣,淡淡的花香在夜晚里拂过。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沉湛垂眸看着予?。
「两天。」予?仰头,睁眼恰好对上沉湛平静的漆黑双眸,「你生完气了?」
两天,所以从他关门的时候予?就没离开了?沉湛没回答予?的另一个问题,只是注视着他,呼x1很平稳沉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予?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沉湛。」
「为什麽待在这里?」沉湛照样没理他。
「因为我觉得你在等我回来。」予?认真朝他说道,「所以我不走,等你心情变好你就会开门了。」
「但我讨厌你。」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对方的呼x1声在安静的夜晚里变得清晰,似乎只要再靠近一点,也能听见那温暖的心跳。
忽然沉湛俯下身,轻轻吻上予?温热的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要吻予?,好像从知道予?是无妄的那一刻一切就都乱了调,像是处在幻觉里一样迷迷糊糊,有时甚至让他以为毒效还没消失,但一个人的房间很冷清,那人的T温也暖和得很现实,他知道触目所及的一切都不是梦,但他克制不了自己。
他也不懂为什麽他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些动作。
好像他以前等了某个人很久很久,久到就连他都快崩溃了,冰冷的屋子昏昏暗暗,玄关的灯一直亮着,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回来。
而现在那个人回来了,他想要给那人一个吻,想触碰他的T温,想要听着他的心跳和呼x1,再也不要分开。
好想和他说,欢迎回家。
「你怎麽哭了?」予?伸手,轻轻抹掉了眼角连他都没发现的泪,语气里尽是温柔,「不是讨厌我吗?那还吻上来,小心我得寸进尺了。」
「我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沉湛晃了一下,倒在予?怀里,将脸埋进他肩膀,「我讨厌你……」
予?顿了下,意识到沉湛是把现在和记忆混淆了。他想起关卡里沉湛对李渡说的话。
因为在伤痕之中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例如那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你的人,或者是你深Ai着的人、心甘情愿为他而痛苦的人。
如果我不是那个例外,那麽痛苦也能带给我喜悦。
寻求过去的伤痛,让自己不断经历相同事情,在遇到相似情境时不自觉地重复同样动作,对自己的痛苦产生麻木,是PTSD的症状。沉湛曾经在某个相似的场景中受到严重打击,也许面临崩溃,而现在和过去的记忆重叠在一起,於是把予?当成了那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件事伤害沉湛很深,即使进了游戏、部分记忆消失了也没改善,反而让他一直处於JiNg神值异常的情况,无时无刻都在过去的痛苦之中。
沉湛原本都还能保持正常状态的,但再加上蛇毒的致幻剂,终於还是撑不下去了。
予?觉得不适合再让他待在外头了,於是抱起沉湛进屋。他让沉湛躺在床上休息,要站起身去关玄关的灯,领口却被沉湛拉住。
「我去关灯。」他轻拍沉湛的手,「一下子就回来了,好吗?乖。」
沉湛这才松手。
予?留了一盏暖光的夜灯,温柔地替他盖上棉被,才去关上玄关的灯。他放轻脚步,沉湛已经侧躺缩着身子睡着了,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手里还抓着棉被。
他想了想,还是躺在沉湛旁边,侧过身去抱着他。
沉湛前两天都没睡觉,现在已经很累了,刚才几乎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但予?一靠近,他又睁开了眼睛。有种感觉告诉他,他不能睡,只要一闭眼这个人就会又不见。
沉湛抓住予?前襟,凑上前再次吻了予?。
「我说过,我会得寸进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在他上方撑起身子,低头吻住沉湛。沉湛既累且迷糊,对予?的举动没有反抗,任由他的舌侵略自己口中,双手则放开了衣领,绕到他脖子後方紧紧环住予?。
两人略微急促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如此近的距离,他们共享着彼此的T温,又好像双方都渴求更多,不停地亲吻对方,只想让对方不要离开,彻底占有己有。
缠绵的吻让沉湛感觉快要窒息,但又彷佛远远觉得不够,在危险边缘肆意妄为。予?的手缓缓往下,拂过沉湛的x口和腹部,搂住了他纤细的腰,轻轻将衣服撩起,那白皙的肌肤一览无遗,青年T态单薄,但恰到好处的肌r0U线条却再再x1引人的目光。
予?的唇瓣离开沉湛,舌尖牵起细细银丝,他凑上前T1aN了T1aN沉湛耳後,换来身下人微微颤抖和SHeNY1N。
点点火花在乾燥难耐之下,霎时间星火燎原。
予?轻轻咬过沉湛的锁骨,细微的发丝挠着脸颊和x膛,炽热的气息彻底烧断理智,饥渴的本能占据脑海,他游移的手指探向沉湛下腹。
然後倏然间顿了住。
他感觉到沉湛在发抖,抱着他後背的手也微微用力,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就连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予?收回手,安抚似的温柔轻拍他的肩,「乖,别怕。」
见沉湛还是紧咬下唇,予?叹气,直接将手指伸进他嘴里,强行让他松开嘴,「你看你,都把自己咬伤了。」
「我没有害怕。」沉湛一获得发言权,马上否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先把你的手松开一点再说这种话。」
「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再抱紧一点?」沉湛蓦然一笑,环着予?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这力度对其他玩家或许能算是威胁,但对予?来说只有些微的窒息感,其实并无大碍。可沉湛突然拿出这种态度,和方才的模糊放纵截然不同,恢复了一往如常带着陷阱的明亮笑意。予?哪里不懂沉湛,一下就明白他刚才全是演戏,而且这人现在绝对是认真的。
认真地想杀了他。
「你又想到什麽了?」予?没反抗,顺从地问。
「回答我三个问题。」沉湛也毫无迟疑,「第一,你是不是也拥有进到这个游戏前的记忆?」
「是。」他笑了笑,「虽然偶尔会因为系统的关系有点模糊不清,不过大T记得。」
「第二个问题,你在成为这个游戏的无妄以前,毁了另外一个游戏,这是真的?」
「嗯,大概吧。」予?天真无邪般地点头。
「连那个游戏里的记忆都一清二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这次予?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这部分也有点模糊,不过面板到这个游戏後就是重置的了。」
「那最後一个问题就算了吧。」沉湛环着他的手松了点,将头埋进予?怀里。
如果说予?毁的是另一个世界线,那麽这个予?就和另一个「予?」不是同一人,既然如此,照理来说也不可能持有相同的记忆才对。可他却记得自己最後毁了游戏,并且其他玩家之中也流传着这样关於无妄的传闻。
如果说予?最後毁了整个游戏,那「沉湛」的计画到底是什麽?
这麽说起来沈柒谕也很奇怪,她拥有完整的跨世界线记忆,这一次甚至是从还没进游戏前就想起来了。依她的说法,自己在这一个世界线的行为似乎与其他沉湛有所偏颇,而且这次发生的事情似乎不在她预料之内,所以在最後才基於某种原因,迫不得已选择让他失去关卡里的记忆──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蛇毒的影响,他又都回想起来了。
但因为你有可能成为「他」──成为一个全新的、真正完整的「他」,所以我愿意多花一点时间在你身上,让灵魂、心脏和Ai重回我主,祂冰冷无情的沉睡身T。
只有几个东西我无法给你。灵魂、心脏,还有Ai。因为那些东西已经在你身上了。我仅有的东西是身T、残忍,和信仰。
如果使用另一个面板,祂和他同化了,是不是就代表他所拥有的东西都会到原本的身T,变回了「最初的沉湛」?
他终於知道为什麽沈柒谕最一开始会说他在意他自己了。
因为祂和他各为残缺的一部分,少了另一半就不是完整的沉湛,他们是杀Si不了国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沉湛」虽然是个恶魔,他当时只是挑衅着说,祂却没否认祂信仰着神明──也就是沈柒谕所崇拜的另一个存在。现在想起来,其实「神明」的身分也很明显了,这人不仅是要够和「沉湛」合得来,而且实力应当是旗鼓相当,甚至b祂更强,才有可能让沈柒谕信服。别的世界线他不知道,但在这里符合条件的最佳人选只有一个,予?。
这一点只要去问沈柒谕就知道了,可他还是想不通「沉湛」为什麽要那麽做。
沈柒谕形容祂是「冰冷无情的杀戮魔神」,祂称自己只有「身T、残忍和信仰」,他也确实从祂身上感知不出太多身而为人的自觉,但他觉得祂并不是为了让他放低戒心,才在一开始就好声好气地和他交易,更遑论b起交易,更像是祂在将所能传达的讯息都交给他。
「我能清醒的时间要结束了」──代表接下来的祂才是沈柒谕形容的那个人?祂留下了可以与他正常对话的最後一丝理智,在一个满是荆棘和血r0U模糊的副本里,等待了漫长的岁月,只为等他来。
「确定不问?」予?轻拍了拍他的头。
「嗯。」因为沉湛整个人贴在他肩窝,声音听起来有点闷,居然有点委屈的感觉,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你不问,那最後一个问题就我来问吧。」予?莞尔一笑,温热的气息全呼在沉湛耳边。
他的心口蓦然一揪,语气还是冷静,「你说。」
「沉湛,你到底……」予?更贴近他,彷佛细语着只属於两人的秘密,「什麽时候,才是在演戏?」
沉湛有时很平静,有时会放声大笑,有时好像又会脆弱地落泪、一个人颤抖不已。他曾经说沉湛的面具太浅太少,但沉湛只是把面具拆成了好几部分,将最薄的留在外头,让剩余不属於他的全都与自己融为一T。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分不清,他是真情流露,还是什麽时候在演戏,或者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还有为什麽他大笑的时候,总是看起来那麽寂寞。
沉湛垂眸一瞬,才缓缓抬起头直视他,声音低沉微哑,「现在。」
「……」
「我现在在演戏、在说谎。」沉湛抬起下颌,嘴角g起FaNGdANg不羁的笑意,恍若一颗灿烂的钻石,周遭却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所以,吻我。」
「你只是在引火烧身。」予?笑了起来,旋即吻上他唇瓣。
这是演戏,这是谎言,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麽好顾忌的了?是陷阱也无所谓、是黑洞也无所谓,他只想要得到这稀世珍宝,与这人共同沉沦。
「水会灭火的。」沉湛抓着空档细语,唇角还漾着笑,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虽然只是半开玩笑,但他所言倒也不假,也许是方才见过他看似脆弱的模样,予?缓了力道,带着半哄半安抚的意味。吻很轻、很长,没有太多交缠的慾望和窒息,只是如清水般连绵,像是Ai人一般的珍惜着彼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湛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予?才缓缓躺回他旁边,轻轻m0着沉湛的发丝,凝视着这不论何时都能x1引所有人目光的脸庞。
睡着了。
「不要再离开……」沉湛梦呓。
「嗯。」
「我讨厌你,很讨厌……」
「嗯。」
沉湛熟睡了,又往予?怀里靠了一点。他身上有淡淡的夜来花香,还有令人安心的熟悉感。予?轻吻他的额头。他没对沉湛说的是,但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晚安,好好睡。」
还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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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
昨天的记忆排山倒海涌回来,沉湛脑袋当机了一瞬。他昨天开门後看见予?,这人在外面睡了两天,然後予?醒来,和他讲了一些话,再来就……
总之他原本该做的事情没做,不该做的反而都做了。
「早安,湛湛。」大概是他有些动静,予?也醒了,一双晶亮的银赤瞳眸望着他,嘴角噙着笑。
「放开我。」既然予?醒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躺在这里怕吵醒他。沉湛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不对,他在意予?会不会被吵醒g嘛?
「喔,你是不是该道个歉?」予?笑着抓住他的手,又将他拉回面前。
沉湛倒在床上,仰头看着予?,「道什麽歉?」
「我们两个住的地方,你把我赶出去在外头睡了两天,自己却待在房间里完全没睡。」予?轻敲了下他额头,像是在和犯事後还懵懵懂懂的孩子说话,「把自己身TGa0成什麽样,你自己还不知道?昨天那副模样,我还差点以为你喝醉。」
沉湛微妙地顿住,他昨天真的太失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平常不喝酒的。」沉湛眨了眨眼,「就算喝了也很少断片。」
「不是那个意思。」予?凑近他,「是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身T,我生气了。」
沉湛这才後知後觉似的点了点头,好像终於恍然大悟了一样,「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主动了──没有下次也没有以後。」
予?:「……」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啊。
沉湛彷佛没意识到自己讲了差点能让系统自动屏蔽的话、又多像渣男的发言和举止,泰然自若地站起身要换衣服。他解开衬衣的扣子,衣服滑下肩膀,露出略显削瘦的白皙双肩,才想起了身边还有个予?,他顿了住,「你能不能转过去?我换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予?就拉过被子直接盖自己头上。
「……别把自己闷Si了。」
「不然我会忍不住的。」予?的声音有点闷,连带着被盖在纯白棉被下的肩膀耸了耸。
沉湛穿好衣服。相b他一开始穿进来的日常衬衫,第二层的服装就相对像是经过JiNg心设计──布料弹X的黑sE高领内衫、素sE的短袖外衣,还有一件好活动的长K。整身都是纯黑sE,却更凸显了沉湛白皙的肌肤、也更衬托出他平静底下隐藏着些许邪气的气质,还有修长匀称的身形。
但说简单是简单,论复杂倒也有些许繁复──例如他唯一不懂的就是为什麽金属饰品那麽多。
腰带上的银链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映着亮眼的光芒;身上的皮带连接着金属扣环,环到左x前,旁边有个枪托套。还有一些其他的飘带和金属饰品,他懒着细数了……反正这些一点也不妨碍他行动,好穿就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走上前,一把拉开予?头上的被子。後者歪头看了看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愧是湛湛,真好看!」予?吹了声口哨。
好看是自然的,沉湛这脸庞这身形,全黑的装束不仅不俗气晦气,反而那样宛如丧服的sE彩在他身上,更衬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气和重重危险感。JiNg致的脸蛋虽微妙地平衡了这一点,但亦正亦邪、亦邪亦正,那一分「邪」更添,彷佛隐藏的恶意随时可能破蛹而出,一丝FaNGdANg不羁、一丝慵懒散漫,本就帅气的服装更是y生生被穿出了名牌感。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沉湛抓住他的手凑上前,「帮我找我的记忆。」
和予?在一起,他想起了很多被遗忘的片段──不论压抑的、痛苦的,或者是很多很多他无法理解的幸福,那些感受是他进了游戏以後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是被系统删除的记忆。
他和予?在游戏外一定就有什麽联系,否则绝对不可能破坏系统的准则,让他想起了那麽多东西。
他也想知道自己还予?到底是什麽关系,如果予?不是他记忆里、那个会因为离去而让他几乎崩溃的人,那麽予?究竟是谁?如果予?不是那个人,那麽也会是那一段时间在他身边、与他关系亲近的人。
但另一个世界线的沉湛间接给了他答案,虽然很隐晦又充满不确定X,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也都说得通了。
另一个沉湛是恶魔,但祂却是信仰着「神明」的,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照理来讲应该完全没有人X的祂,对「神明」的感情是完全的执念。祂对「神明」有着深深的执着。
那执着是什麽,只有两个可能了──一是Ai,二是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去灵魂的他,的确是有可能因为「Ai」而产生巨大的执念,这最好解释的了。
可万一不是呢?
他想起副本里,予?有意无意挑逗他的轻佻语气;想起中毒时,予?脸上不是朝他而来的莫名杀气;想起昨夜时,予?身上浓烈g人的夜来香气味;想起黑暗里,予?抱着他轻声哄着的温柔耳语。
想起自己与一人拥吻,周围只有那人温暖的气息。
想起那人珍重无b的表白。
明明应该是很鲜明的记忆,却彷佛碎成了块,好像无尽泪水早就在久远的时候将其冲刷殆尽,什麽都没留下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在客厅、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未熄的微弱灯光,心脏绞痛,近乎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流淌不止,带刺的荆棘盘旋丛生,彷佛想填平那再也不可能恢复的窟窿,尽数蜷缩在里头,却是再也不曾疼痛了。因为那个会跳动的频率早已消失、能炽热的温度早已散尽。在那个本来应该盛着他的心的位置……
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
没有了心脏的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夺去灵魂的他。
不再拥有Ai的他。
毫无底线的、只是一具空壳的……残忍的他。
一个能够纵容他肆意游戏的地方,夺走了他最珍贵而沉重的一切,把他困在了无数世界的轮回里,执念成魔。
「好啊,要找你的记忆,当然可以。」予?笑了笑道,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不过这是交易,这可是你说的。那麽你想要给我什麽呢?」
闻言,沉湛朝他又靠近了一点。这暧昧的距离,他轻声开口,彷佛说着只有你知我知的秘密,语气佻然,甚是诱人。
「和我交往。」
予?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恢复如常,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调侃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个人说非常非常讨厌我……」
沉湛一把拉过他领口,在予?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个吻落在了他唇上,封住了尚未出口的话语,带着不容反抗的霸气。
眼帘微颤,过了许久他才移开唇瓣,「我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可以了吗?」
「既然某人几分钟前才说了再也不会主动却仍然失信,看在这份上,似乎也不是不行。」予?g唇。
……他差点都忘了还有这茬。
「那就成交了。」好在予?没让他尴尬太久,莞尔一笑,「你是要去找沈柒谕他们?我跟你一起去吧。」
予?也换了身衣服,洗漱完就拉着他的手出门了。沉湛看着走在前方的明YAn身影,yAn光洒落在他银白的发丝上,竟彷佛无b灿烂的明媚,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洋溢,一点攻击X也没有,柔和而温暖。
那两天,他联络过沈柒谕,坦白告诉她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并且问了个问题──在她所知道的最初世界线,「沉湛」是怎麽变成恶魔的、予?又是怎麽处理祂的?还有,她所知道的世界线,总共有几条?
而她也没有多问为什麽恢复记忆,只是回覆了他的问题。
虽然每一条世界线都是编号0495,我的记忆也不全然完整,但印象中是数过的,大约九百多条……好像是九百九十八的样子,所以没错的话这里就是九百九十九了。更详细的话,就得问那个被永久封闭副本里的家伙了,他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拥有最清楚的记忆。
可当时就是祂和我说数不来的。
祂肯定骗你的呀,沉湛。祂可是连失去灵魂後都还能保持绝对理智、与予?抗衡的恶魔,祂怎麽可能会忘记任何一件事情?即使是独自挣扎了两万多年,自己被那麽对待了九百多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个对待法?
最一开始的「沉湛」并不是恶魔,祂原本是神明的继承人的,但祂为了救人,从神坛上坠落,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於是祂也失去了Ai和灵魂,失去了祂的信徒,成了神明的叛徒。
这便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他没有回应,静静等着沈柒谕继续述说。
从那之後,予?把祂藏了起来……或者说是囚禁或软禁吧,第一个世界线到这里告一段落。从这之後的世界线,「沉湛」再也没有选择成为神明的继承人过了,祂一遍又一遍登上恶魔的宝座,肆无忌惮地游戏,x1引了一票极端玩家,却没有人愿意忠诚信仰祂。
祂是最强大而寂寞,明明拥有一整个游戏的追随者、却没有教徒的恶魔。
到这里,沉湛才又问,但你不是信仰祂的吗?
没错,第二个世界线开始,我背叛了神明,成为祂最初的教徒,追随祂每一个世界线。可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教徒,他被沉湛保护得很好,不过做事也更为激进极端──甚至b我要更忠诚。
听她这麽一说,沉湛倒也有点好奇了,除了沈柒谕以外还有更激进而忠诚的玩家?
他不是像我一样自己去找沉湛的,而是沉湛一手培养他到最後。这人,就是李渡。
李渡的技能未知,所有资料都被「沉湛」保护起来,但却时常放他出去和沈柒谕一起过副本,行事张扬,所有行为举止完全离不开他所信仰的恶魔。他也全心信任沉湛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甘愿把自己这颗棋子送到祂手上,任祂摆布玩弄,彷佛自己只要做祂最微贱的玩具就心满意足,完全愿意为了沉湛觉得有趣就献上自己的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最常挂在嘴边,也让所有玩家们闻风丧胆的一句──「Si爲於我主而言最卑贱的殊荣」。
李渡是没有弱点的,唯一能牵绊住他的人事物就只有沉湛,但这偏偏就是他最棘手的一点。
所以李渡是完美的,他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教徒,b他所信奉的恶魔还要更完美。
「怎麽了?心不在焉的。」予?看出沉湛走神了,轻捏了捏他掌心,笑道。
「没事。」沉湛面不改sE地挑眉,「我以为我原本就够FaNGdANg的了?」
「那不一样,那是……」予?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彷佛在脑海里思索着一个b较确切的词。
「什麽?」
「X感。」
「……」
予?看了眼突然空了的右手,沉湛毫不犹豫地甩开後绕到前方走了,他快步跟在後面追,大喊道,「喂!等等,湛湛你回来啊!对不起我的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面无表情地继续加快步伐,予?还锲而不舍地追在後头喊。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湛湛我拜托你啊回来!你要不回来,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的狗!」
叫了几声没用,前面的某人走得是更起劲了,以致於後头即将面临的狗生的男朋友还是决定祭一咪咪点的大招。
他双手圈在唇边,用力朝前大喊,「亲──Ai──的──!!」
商店大街,多人围观,交头接耳,八卦疯传。
……去尼玛德。
沉湛感觉拳头y了。刚交往不到十分钟就分手,也是合法合理的没错吧?
男朋友不要了,要是狗他也一脚踹下去河里。
这都什麽尼玛的烂东西?累了,毁灭吧,都化骨灰吧,赶紧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宋慕瑢看见沉湛走过来,她是惊讶的。
看见旁边不可思议的那一位,更惊吓了。
一个臭脸,一个笑得灿烂。不知道的看一眼还会以为是两小朋友吵架了,得手的满意至极,不小心被坑了的那一位杀心都起了,就是没动手。
因为没动手,所以更闷了。
「你你你……你怎麽又跟他在一起了?」宋慕瑢一把摁住李渡往後推给廖于厌,随即抓过沉湛开口就问,「脸sE这麽差,他对你怎麽样了?」
明明前几天离开时,那火药味浓厚的很,他们都被下了逐客令,毫不留情的给赶出去了。怎麽一回头这两人又凑一块去了?
拿他们耍呢?
只不过,她没忘记沉湛当时候的表情。嘴角上扬、目光空洞,他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麽,却又好像被什麽东西困住,什麽也做不了了。
寂寞、孤独、无力,他却没有挣扎。
「没什麽。」沉湛难得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但宋慕瑢的眼光炽热,似乎又有点敷衍。於是他别过头去,又补一句,「原本以为能好上,结果没好上,现在後悔了,想分手了。」
一大招直接把他祭上了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等宋慕瑢来得及消化完这过量讯息、以及反应些什麽,予?就走上前环住沉湛的肩,笑了笑,「这我就不允许了,分手哪有单方面说的算?而且你需要我。怎麽,想反悔?」
沉湛冷嗤一声。
予?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想逃,也晚了。」
忽然胫骨微微一疼,予?低头看了看,抬眸又对上了沉湛若无其事的冷脸,「踢我g什麽?」
可惜某人心情欠佳,已读乱回,口不择言地又是一冷哼,「膝跳反应。」
「什麽样的膝跳反应过激成这样?」
沉湛礼貌冷笑,「对你过激。」
「……」男朋友哄不好了怎麽办?
传说仅凭一己之力毁了游戏、一出手全是腥风血雨的堂堂无妄绝望了。
栽在了个半新手半大佬、张口随便一唤同是腥风血雨的好看疯子手里。
宋慕瑢看着一幕都看愣……不,看傻了,不对,脑袋Si机了。别人家的大佬凑一起,要嘛合作愉快、要嘛打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这可好,他们家大佬成双成对,合作愉快地炸得整个副本不得安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上了……
个头!
「那是无妄啊!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绝望人士再加一,宋慕瑢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差点把沉湛给晃晕了。「你……他……你就不担心他对你怎麽样吗?这人反手都能毁个游戏,毁个人算什麽?分分钟的事!」
看见沉湛平淡的目光,她才微微缓过了思绪,如梦初醒,莫名有点心虚。
对喔,他们家大佬砸个副本,也只有分分钟的事。
武器?没有。技能?专拿来躲系统的。守规矩麽?做梦吧,她是系统她都想哭。连队友都能毫不留情地坑了,甚至整个副本都没人惹他就能玩出这花样,怼人不带脏字、笑起来不带感情,折起自己的手臂b揍敌队玩家还起劲,这人不是疯了算什麽?
如果她是系统,也许会考虑开个特殊走道,让这位特殊的瘟神快赶紧别闯关了,直接滚回现实吧。
怕无妄对他怎麽样?无妄才该怕沉湛能对他怎麽样。
正想到这,这回瘟神大人终於开了口,讲了点人话。
「找沈柒谕。」沉湛的声音清冷,不快不慢的,带着点慵懒散漫,但却沉着平静。
脑袋都还没重新开机,宋慕瑢下意识就给他让了条路出来,还默默低了头。彷佛走在她面前的,才不是什麽没有名字的玩家,而是她诚心追随信仰的、至高无上的国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久远而模糊的画面,彷佛一卷被搁置已久的录影带,画面闪烁。
她站在沉湛身後,他则和另一个银发青年并肩而行。他的身後还有很多人,全都是追随他一路走来的信徒们,而她和另外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最靠近他的地方。
途中,她给沉湛让了条路。风所拂过之处,他的发丝扬起,些微混乱当中还是那略微慵懒地神sE,漆黑双眸映着她眼里的光,格外好看。
谢谢你,小nV巫。
她似乎露出了一点困惑的神sE,那人挑了眉又笑了,或者你想我继续叫你护理师吗?
nV巫可是会杀人的。
嗯,但她杀的是她认为有罪的人,救的是她认为无辜的人。既自私又美丽,不是吗?他莞尔,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能继续叫你护理师的。
沉湛……
怎麽了,护理师?
如果成为神明,你想做什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也许是打翻神坛?
正经点的。
他轻扬薄唇,冰冷之sE褪去了一些,危险感也被冲淡了。纷乱的风中有他的呼x1和心跳,平稳安逸。
但又好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底下,有什麽东西翻涌滚动,激烈锋利。
那也许我会许个愿吧。
──会许什麽愿呢?她原本是想这麽问的,所以她开口,叫住了眼前的神明继承人。
她忘了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也忘了这个回应到底是什麽了。
世界一片天旋地转,触目所及之地皆狼藉。偏偏在这黑暗混乱又令人窒息的世界里,她看见神明眼里灿烂的光。
还有心口那一大块,血sE的窟窿。
神明打翻了神坛,从天上坠落,恶魔的荆棘贯穿空无一物的心口,恍若一抹天上的逆十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祂失去灵魂,失去了Ai,失去了心脏,也失去了信徒。於是他Ai的人不再Ai祂、信徒们再也找不着神明。
祂一无所有。
他最Ai的人们都毫发无伤,能重新找回幸福,在这个偌大的谎言中继续生活下去。
但他应有尽有。
她忘了自己是什麽样的心情了,究竟是太过复杂,或者太过遥远,还是她根本不想直视这样的结果?
画面一闪而过,她什麽也没m0清。
「怎麽了,护理师?」沉湛发现她没跟上,回头随口问了句。
怎麽了,护理师?
宋慕瑢愣神了一会儿,努力从脑海里唤醒刚才那些奇怪的东西,但却彷佛一缕烟似的,烟消云散。她摇了摇头,「没什麽,好像有种奇怪的预感,感觉很熟悉……」
又很不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吧。」沉湛轻g唇角,「没记起来,那就忘了吧。」
恍惚中,宋慕瑢看着微笑的沉湛,忍不住想到──又是这种感觉。
他笑着,却好像很难过。
她走神之际,沉湛已经掠过她走了,站到了沈柒谕和李渡旁边。又是一阵强烈的既视感疯狂席卷而来,她看着那人的背影,一动也不动。
对了,她好像曾经跟丢了她的神明。再也找不到了。
为什麽呢?那人身上没有灵魂、身边没有Ai人,只有两个疯狂而忠诚的教徒。
可是,好像这样,才是对的。
「终於清醒了吗?我伟大的叛神先生。」沈柒谕甜甜一笑,看着朝她走来的沉湛,「你是来问问题的吧?我等很久了。你想问什麽都行,问吧。」
沉湛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予?。
「哦?」沈柒谕一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句话是对着予?讲的,「你骗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意思?」沉湛立马抬头看向予?。
「你应该问过他,既然记得毁了上一个游戏──也就是前一个世界线,那麽有没有之前的记忆,对吧?然後他回答没有,或者很模糊,所以你现在下意识地提防他了。」沈柒谕摊手,「对男友说谎可不太好,会引发世界大战的,建议鼎鼎大名的无妄先生收敛收敛。」
「好吧。」予?失笑。看到沉湛更不妙的脸sE,他认真解释道,「不过我也不全然是骗你的,那些记忆的确是很模糊了,毕竟九百九十八个世界线重叠在一起,几乎相当於两万多年。你想,这不足够g扰记忆了吗?」
沉湛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他这个解释,不过还是问了句,「既然你一开始就知道世界线这件事情,为什麽不告诉我?」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都还挺想踹人的。不过当时予?对他说「我找了你好久」,代表他确实还记着之前的世界线,所以才来找沉湛。
「在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那种公众场合,系统是会自动屏蔽这种讯息的,我就算想告诉你也无从下手。」予?耸肩,「虽然不介意破坏下规则,但是关於世界线这种问题,系统管得很严谨,要是随便y抗的话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整个副本的人都会被牵连。」
沉湛想起副本最後的异常情况,「沉湛」是藉着不属於副本的空间告诉他的,那里只有他们和沈柒谕在,三个都是知情者,加上那是祂留的後路,系统自然不会依照常理来运行。
光是祂在副本里现身,就把难度拉到了七级游戏,腥风血雨里无人生还。
他在意的是,予?为什麽来找他?他们到底什麽关系?
即使是不同世界线的他,他也知道自己可能做出什麽事情来,毕竟本质基本是差不多的,行为偏差就不会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他恨一个人,他反而不会过多cHa手,他只反骨,这人对他说什麽、期待他做什麽,他就偏反着来。总之虽然没带给几个人什麽实质伤害,JiNg神伤害倒是百分百;或者这个人真的同他有深仇大恨,在现实里是不可能,但在游戏里,他大概会直接动手,永绝後患。而失去灵魂的他,大机率选择的会是後者。
可如果他Ai一个人呢?
他没有之前的记忆,这一点他反而不敢肯定,但是有绝大可能……
「怎麽了?你又生气了?」沈柒谕看他又蹙眉低下头去,以为沉湛又闹脾气了,「大玩家,我不是有意替他说话,但予?这麽做真的是情有可原。」
「沉湛。」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沉湛才猛然抬眸。
予?从背後抱住了他,低声问,「你在害怕什麽?」
害怕什麽?
他会害怕什麽吗?
会啊,他是人,当然会害怕。怕得那麽情不自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怕我真的Ai你。」沉湛闭了闭眼,哑声回应。
拥抱和呢喃像小石子,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引起一阵久违的、小小的涟漪。
让他真心Ai上一个人简直像个笑话。但如果他真的Ai一个人,那大概就是他Ai人一生的恶梦了吧。
Ai意随着灵魂和心的离去也被剥夺,剩下的,就只有他对那个人永不平息的执着和占有慾。他会拚尽一切手段,让那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离开……因为他会永远「Ai」他。
彷佛要印证这一句话似的,朦胧但熟悉的记忆翻涌交叠,一阵痛楚直抵心脏。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切换玩家面板]
[发动神话「地狱祭」]
水灌进他的衣服里,眼前的一切突然被黑暗掩盖,他压下了窒息感,眯了眯眼,一道身影朝他而来,带着晃眼的赤银。
那人修长的五指微拢,一手狠狠掐住他咽喉,接着另一手刺进他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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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那人不会拉住他的,所以没必要挣扎。
一颗心换整个世界,未免也太划算了。
「那是你应得的代价。」那人嗤笑。
沉湛闭了闭眼,即使到最後,心脏的疼痛逐渐麻木了,他还是没能适应那种深沉的窒息和压抑,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即使不害怕了他仍然厌恶不已。说来可笑,足以直接致命的东西他都不怕,甚至能习惯,却反而很讨厌这种感觉。
他呢喃了句,话语散在了血水中,不知道有没有被听清。
无穷尽的掏心、无穷尽的Si亡。心脏不是代价,而是他的筹码。他把身而为人的一切都赌上了。
他赌他曾经Ai的人们永远幸福。
於是他的Ai人放开了手,让他和早就失去的心脏一同下坠。「我恨你。」
他笑了。
如果恨意胜过一切,我们谁也不用拘束在另外一人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请你恨我吧。
然後自由地、幸福地,活下去。
[游戏开始,请玩家选择身份设定]
[若您未在十五分钟内完成此步骤,将视为第一关失败]
他睁开眼,看着不能再熟悉的房间,还有悬在上头的血红sE萤幕。头一次他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就这麽躺在地上,垂着眼帘,仔细回味上一个世界线最後Si亡的滋味。
Si亡。
说来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失血而Si的,还是溺Si的,或者被掐到窒息而Si的?再说个笑话,他到底Si了没?
事实证明人只要荒唐到了一个地步,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就算他没有灵魂也一样。
沉湛躺在宛如镜面的冰凉地面上,一手背着额挡眼,另一手放在心口上,在响彻云霄的警告声中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从指间缝隙能看见那因为笑意而眯起的漆黑双眸,不停颤抖的背脊抵着地板,好像这整个盛满谎言的世界,也会因为他的大笑而阵阵战栗。
直到倒数时间只剩五十秒,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笑意还尚未从俊美的面庞上褪去,唇角依旧微g,那FaNGdANg不羁、散漫慵懒,同时某些被压抑已久东西正在逐渐破碎。如果此刻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也许就会有种错觉,好像他身上总是无条件针对所有人的重重危险感正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亦正亦邪的美感,恍若浸在毒药里的钻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面板「沉湛」登入游戏]
[游戏开始]
一个重复过九百九十七次的游戏,也是历经了九百九十七次都还尚未破关的游戏。九百九十八,这个数字对一个人来说未免也太沉重了。
沉湛垂了垂眸,手里拎着个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血淋淋东西,然而他却神sE未变。
确实对「一个人」而言未免太沉重,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没有灵魂、没有Ai、没有心脏,只是个怪物而已。当其他普通人在生Si关头间挣扎时,生命反而是他在这个游戏里最廉价的东西,时间b脚下的泥沙还毫无意义。
就算没有灵魂,也会厌烦吗?还会期盼吗?
他不知道。但就算最後被困在镜像湖里、被那人的虚影掏出心脏,他也不会心痛。
他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目光瞥向了一旁正在奋斗、浑身浴血的棕发少年。在他还没思考之际,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搁在了枪托上,他抬手扣下扳机,子弹飞速掠过那少年,准确命中了变异的怪物。子弹的轨迹极其刁钻,若非是那时间点和准头控制得当,但凡出了个差错,Si的就会是那少年。
他自己微微愣住了,将枪收回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为何要开那一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副本里救过一个与自己毫不相g的人。
他唯一的两个教徒足够强大,很少需要他的保护,他也知道需要他们的信仰和赴汤蹈火而已,其他东西都是多余的;而除了沈柒谕,另一个教徒在新的世界线也不会记得他,他会找他,但不会救他,因为在新的世界里他们就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果这人不足以成为他的教徒,那他可以果断放弃,去选择其他人。
说不定离开他,他们的人生也会b较自由也说不定。
也许孤独惯了,他也不会在意自己身旁到底还剩多少人。
但他却开了枪,不是朝着其他玩家,而是怪物。
那棕发少年匆匆朝他跑来,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就像他不是朝着一个手里拎着怪物屍T、面无表情的恶魔奔去,而是向他诚心信仰的神明跑来。
又一次,他还没整理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就听见了自己开口,「你愿意成为我的信徒吗?李渡。」
信徒而非教徒,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改了口,从第二个世界线开始,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麽说过了。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眼里的光彩,终於融化了他身上濒临破碎的某些东西。
也许是因为那少年虔诚的眼神,就像真的在仰望他至高无上的神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我愿意。」
李渡朝他跪下,双手合十放在心口前,就像拥抱着某个珍重无b的东西。
「我愿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他带着李渡过了一关又一关,沈柒谕也再次进入队伍,然後他再度拿到了恶魔的身分。一切就像过去的九百九十七个世界一样,一模一样的发展,好像没有哪里不同,但又总感觉有点微妙。
第一个转折,从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他朝予?同伴的那位护理师举起了枪,但心脏倏地一阵剧痛,视野微微黯淡,这原本对他而言并无什麽,但他却放下了枪,心里同时有点庆幸。
他在庆幸什麽呢?李渡和沈柒谕没有和他在同一个副本,不会因为看见了这一幕而因此对他感到失望吗?或者庆幸他没有朝最初的夥伴开枪吗?
但他明明朝他们发下了无数次的战帖,践踏过他们的信念走过九百多个世界。没有灵魂的他,真的会如此感到庆幸?
他的两个教徒不在身边,但这一切被神明看见了。
予?没说什麽,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有点恍惚,彷佛各种情愫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堆混乱的线团,怎麽样也扯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cHa0涌动,无法完全掩盖的隐隐锋芒终究展露出来,宛若锐利刀刃,带着浓厚的火药味,似乎又掺杂着点别的东西。对立、暧昧、压抑、失落、痛苦……
每个东西好像都那麽明显,但他却看不出来那到底代表着什麽含义。可那些东西都激烈无b,随着他们对视的每一秒不断加深,绷紧到极致的弦虽将它们克制在了临界值边缘,但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冲破那条界线,下一秒就会发生点什麽。
不知怎的,那样的眼神似乎让他的心脏更痛了。他的思绪也随之纠结混乱,混沌不堪。
游戏结束後,予?受伤的队员们都回安全区了,没有一个人Si亡。
而他们站在硝烟未尽的世界里无声对峙着,好像什麽都很清楚了,但却又什麽也没说。
过了许久,予?才先出了声,「我好像见过你。也好像……」
「很Ai你。」
他拖着语调,像长叹,也有熟悉的、像是调侃一样的意味。但他知道,上天下地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够待他更真诚的人了。
他手里的枪落在地上,他们之间的那条弦也崩裂了。
在深沉而激烈的拥吻中,他身上那些危险而压抑的东西终於彻底破碎、冰冷刺骨的事物终於完全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难得一片混乱的脑里想着,就算没有灵魂,他也会重新Ai上这个人吗?如果会,这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的心跳为何不再增快一秒?他所失去的「Ai」又都去了哪里呢?为什麽他只在最初的世界拥有他?
答案也许早已了然。在九百多个世界中,他们只相Ai了两次,但在这久违放肆的激情里,他什麽也不必多说。
就算没有灵魂,我也仍然会一遍又一遍、情不自禁地Ai上你。
我愿在你每一条道路上的尽头守候,就算是等了九百多个世界,我也会在末日到临前的最後一秒与你相吻。
我愿把我的灵魂、心脏和Ai全都给你。让回忆缱绻交缠,让心跳剧烈怦动,让T温共同沸腾。
我Ai你。
就算残缺,就算是怪物,没有任何一个他b此刻更完整了。
Ai意永不止息。
副本即将关闭,他们在响彻云霄的系统警告声中拥吻在一起。他还没用一颗心换这破碎的世界,他就用一个吻换回了他的全世界。
一个人和一个怪物、一个恶魔和一个神明,他们在这个盛满谎言的世界里相Ai,用对立的身分走过了他们早该携手共度的每一条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会害怕如果他们知道了,就不再信仰你了吗?」予?在他x前逗弄着,一边随意问道。
他手指攥紧了床单,眼里彷佛迷蒙着一层薄雾,但声音既如往常,「为什麽?」
「他们不是把你当成没有灵魂的恶魔吗?再不然他们的国王另结新欢,任谁都不会太开心的吧。」他眯了眯眼。
「我没有另结新欢,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他微微喘气,那彷佛无止尽的深邃眼眸染上了几分情慾,「那你呢?」
「我?你说记忆的事情吗?」予?笑了笑,「我对那些世界线也挺有兴趣的,尤其知道我的恶魔就算失去灵魂也还是Ai上我之後。」
他只和予?讲了关於其他世界线的一部分,例如他们是Si对头,而且是怎麽样也永远无法站在对方立场任何一秒的那种。他们每一个动作和话语都带着利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擦枪走火,好像他们之间那些激烈的东西永远都无法消散,只会越演越烈。
当然,「擦枪走火」不总限於一个方面。
但就算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暧昧,连系逐渐升温滚烫,其他混乱的东西也会越显锋芒,彷佛带着刺的荆棘。但他们就算知道危险,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往对方一遍遍靠近,越克制不住就更要凑近,蔷薇越发盛放美丽、荆棘越发锐利紥人。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算失去灵魂或记忆,他们也能寻着执着和信仰找到彼此,让那所有激烈的关系有了归宿。
他对予?说,也许b起Ai人,我们更像仇人。九百多个世界,无论中途发生了什麽事,他们真正在一起的还是只有两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笑着说,也许吧,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再也没有b他们更不像Ai人的人了。这句话让他的心又莫名cH0U痛了一下,转瞬即逝。
但予?还没说完。
「不论你在哪里,下一个世界,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後再一次Ai上你。」
「就像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他伸手g住予?的後颈,微微拱着腰,吻上那和他同样炽热的唇瓣,点点火花霎时间成星火燎原,如乾柴烈火。
我从来不害怕失去你,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寻着本能找到彼此,然後相Ai。就像那人最一开始和他说的一样。
你信仰着什麽,就跟着什麽而寻。
总有一天,光会带你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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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某种原因,予?的记忆开始慢慢恢复了,他偶尔和沉湛说话时的「以前」不再是「现实」,而是前几个世界线的游戏里。虽然予?一开始没有太大异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也经常有事没事就调戏他几句,但沉湛也是第一个察觉到不妙的人。
九百多个世界,至少也有大概两万五千年,这麽多的记忆如果未经筛减,直接全数回到予?身上,那样的压力和错乱绝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就算是予?也不行。更遑论那是别的世界线的东西,不是一开始就在予?身上的,这相当於是承袭了九百多个完全不属於自己的灵魂,终究会导致混乱。
他可以一个人走过漫漫长夜和寒冬,走在毫无光明的黑暗路上,走过九百多个世界,那也无妨。
但予?有灵魂、有心,他不是怪物,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麽,但他却开始变得犹豫了。
「你不是要毁了游戏吗?那就肆无忌惮地去大闹一场啊。」予?弯了弯眼望他,笑道,「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累赘。」
九百多个世界,那样的沉重毕竟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描淡写讲出来的。虽然沉湛其实并不太在意,但他们难得能站在一起对抗系统,这可是两万多年来可贵的机会。
不放手的话,他就必须放弃整个计画。
要放手的话,他就必须失去他的Ai人。
他垂了垂眼眸。看吧,他居然开始退缩了,明明他们都还待在一起,对方的模样近在眼前,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触及彼此的T温。
「怎麽了,心情很差?」予?从背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沉湛顿了顿,一手放在予?环在自己腰间交叠的双手,微微偏过头去r0u了r0u他的银发。
「我就说呢。」予?的唇就在他耳边,如此近的距离传来微哑的低语,「不然你怎麽在他们面前坦白了?」
沉湛往另一边侧头,一部分是因为他耳根微妙的sU麻感,一部分则是因为没由来的心虚。
予?的双手又环紧了一点,将那人过分削瘦的身躯都牢牢抱在怀里。他的沉湛总Ai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但袖口、衣摆微微皱摺底下都是空的,只有触及到才会发现他过於单薄的T态。
他总是把所有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九百多个世界的痛苦全数独自消化,然後在自己身旁画一个圈,将其他人都推到那圆圈以外的安全区,他则站在正中心,笑着对他们说辛苦了。
他笑着,寂寞着,难过着。
他是人,会累会痛苦,他却骗着自己他没有灵魂,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深藏起来压抑着,就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这一藏就是没有尽头的年月,久到他身边的人都离开了他、久到连他自己也都忘了。
每一次睁开眼,他都在一模一样的世界里醒来。他好像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又好像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变过。
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那麽放松坦荡,慵懒散漫间带着绝对的自信和压迫感,他把所有弱点都封存在早就忘了的那些东西里,九百多个世界以来他从未畏缩过。他无所畏惧,他所向披靡……但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他该拥有他Ai的人和Ai他的人,他也应该幸福自由,如果所有人都忘了其他世界,那也没道理只有他一个人独自守候那些回忆。
他怎麽可能毫无弱点?他不也是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他们当中最痛苦的人了。
他见证了所有人的Si亡,却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到终老。
「我只是……」彷佛这句话酝酿得太久了,沉湛的声音是哑的,许久才说了出来,「有点……累了。」
明明游戏里除了彼此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他们了,他们却必须Ai得如此隐密,装作若无其事、装得情不自禁。
「但他们也都没说什麽啊?李渡是、宋慕瑢是、廖于厌是,还有沈柒谕也是。」予?捏了捏他的脸,「她也很开心能看见你幸福的样子吧。」
沉湛沉默着,没有阻止予?那只犯贱的手。他知道沈柒谕对他的执念很深是因为什麽,但他并不觉得沈柒谕有欠他什麽东西。这麽说起来,反而他欠沈柒谕太多了。
他一开始救下的,早就不是现在这个她了。她却因为拥有那些记忆,而为他赴汤蹈火得甘之如饴。
不管当初他做出的选择是什麽,他们的结局明明都是一样的。
她原本明明能选择一条更平顺的道路的。
予?忽然在他耳边低声笑了笑,沉湛顿时紧绷住了身T,差点没跳起来,转头忿忿抗议,语气里却也带着一丝无奈,「你g嘛?」
「为什麽对他们的眼光那麽在意?」予?低笑,「到底谁才是你男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你你你,都你,你是我男友。行了吗?」
「不行。」某男友还不满意,抱紧了敷衍的沉某。
「那怎样才可以?」沉某思绪飘了,根本没在意他男友在说什麽,随口回应。
「亲我一下。」某男友开启撒娇模式,「以前都是我亲的你,现在换你主动一下,行嘛?」
沉湛思绪还没完全飘回来,但并不妨碍他思考,立马用自己一小部分的脑袋快速回忆了一下……以前他们有亲密接触时,基本上都是双方本能探寻彼此,没有谁主动的问题,问就是他们默契好。
他怀疑他男友在耍赖,但他没有证据。
「怎麽突然讨吻?」还讨打。
「那麽多其他世界的记忆一瞬间涌回来,我会错乱,神智不清,需要安慰。」予?开始用那张真诚无b的面庞信口胡诌,摆明了是没讨到吻就紧紧黏在沉湛身上不走了。
「……少乱胡诌。你不是说无碍的吗?」虽然嘴上这麽说,但毕竟予?就算负伤也能笑着打哈哈,这人无时无刻调侃他的前科累累,沉湛心里也不由得隐隐担忧。
「我害怕。」予?眨着水汪汪的无辜双眼看着他。
「……行,你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我不小心手贱了一下你也没有阻止我。」见沉湛毫无动摇,予?便继续他的长篇歪论,「所以我现在不在意你也犯贱一下,我不会阻止。」
「……」
沉湛回身,吻住他的唇,堵住他男友继续犯贱的嘴巴。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离开,轻声问,「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予?笑了,「但是是你先主动的。」
……坏了,男友的套路太长。
他紧紧抱住沉湛,用力吻着,彷佛怎麽样都远远不够。他可以乾脆地放弃任何东西,唯有怀里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
沉湛没推开予?,主要是他懒着推,也没力气推了。
他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是个人都上得去下不来的那种。
但他不是人,他是属於他的怪物。
所以他心甘情愿越陷越深,和那人在摇摆不定的风浪里共沉沦。
最後,予?还是失控了,他发了疯似的毁了整个世界。这个Si亡游戏登时陷入真正的地狱,到处都是血雾弥漫、断垣残壁,系统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所有副本都强制关闭,玩家们全都尖叫着逃跑,而银发的青年站在制高点上,恍若凝视灾难的Si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他和予?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大打出手,他们实力相当,其他人也完全cHa不上手,y是打了两天他才勉强险胜,但两人都负了重伤,他靠着系统BUG才保持神智清楚。
【警告!游戏发生紧急错误,无法修正,所有副本即刻起强制关闭,游戏整T难度调升!】
【从现在起,通关玩家无法登出游戏】
【最终难度紧急调升为:七级游戏Si亡率100%】
两天以来,整个游戏成为被封闭的Si循环,副本关闭也就没有新玩家能进入,剩下的玩家们Si的Si、逃得逃,但也逃不出去,终究被困在了地狱里,所有人都深陷这场无妄之灾的水深火热之中。
最终他们两人筋疲力尽,予?倒在他身上陷入昏迷,无差别的攻击终於就此暂歇。但游戏已经被破坏得残缺不堪,活着的玩家所剩无几,停损已不及时,就算他们活下来,游戏被打击得如此彻底,系统重建也遥遥无期。
也许还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他们就会一起Si在这个世界里了。
这是安全区头一次下了长达好几天的雨,冲刷掉了一部分的血迹,湮灭了到处闪现的火光,空气中的烟硝未散,世界一片狼藉。
他怀里抱着昏迷的予?,彼此都是伤痕累累。流淌不止的鲜血交掺着和在一起,随着雨水流去,却又丝毫未歇。他看着那些血水,有点恍惚,但从外表看起来平静无b,彷佛血流不止的不是他自己。
他们的温度以另一种方式重逢,然後随着另一个温度消逝而去。
他不知道究竟还剩多少人幸存了下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他没等来沈柒谕和李渡,没等来宋慕瑢和廖于厌,没等来温厌和虞飒兄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本他只有沈柒谕和李渡两个教徒,其他「同伴」都是予?的同伴。
现在他有了一个挚Ai的Ai人,他的Ai人把所有同伴都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们没有排斥他、没有责怪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然後擅自希望这个普通人可以永远幸福下去。
他能幸福吗?他不知道。
他能一直当个普通人吗?他不知道。
或许他也曾经有那麽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希望那些擅自加诸於他的希冀都能成真。
他们在哪里?
……他不知道。
可他想要把他们都找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沉湛站在悬於半空的神坛前,这个九百多个世界轮回的开端。
但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创造地狱。
【玩家开启特殊副本】
【特殊副本允许载入……特殊副本载入完毕】
【玩家进入副本:「地狱祭?镜墓」】
神坛依旧,但底下的土地开始缓缓变换,细微的电流窜过,一面湖在他脚下延伸开,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完整倒映出了站在神坛上的人,影湛波平。
【玩家可选择「地狱祭司」身分】
他面前跳出了一个视窗,上头的字词错乱,各sE交掺的字T格外晃眼,有几个颜sE彷佛蒙着脏灰,略微黯淡。但他来过这里许多次,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些字──被拿走了身份而灰暗、原本分别是酒红和白sE的「恶魔」及「神明」,以及金sE的「国王」。
他目光移向了最後一个角落,黑sE的「██」。
一般而言在「地狱祭」里,不是所有玩家都能拿到地狱祭司身分的,照理来说也只能进出一次。但他本身就是个系统BUG,之前的世界线除了「神明」以外,其他身分他都拿过,他很肯定当时并没有这黑sE的「██」。
特意摆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就更是引人注目。他没有在视窗上停留太久,撇开了视线,没有理会那个莫名的身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面板上一顿C作,愣是原本的什麽字也没碰到,但电流乱窜,一阵阵乱码闪过後,游戏侦测到了错误,响彻云霄的警报声顿时席卷而来。
[系统数据更新]
而他在震耳yu聋的警报声中笑了。
「我不是来创造地狱的。」他退了一步敞开双臂,仰头朝着空中笑道,「我是来实现我的赌注的。」
「然後顺便再和你打个赌。」
曾经他拿自己当作筹码,赌他曾经Ai的人们都能幸福。
现在他来实现这个赌注了,他要让他Ai的人们都幸福。
我们的存在不是错误,我们只是生在了一个谬误百出的世界里。我们不是这个地狱的傀儡,我们只是还没追求到自己应有的自由。
现在我把一切自由都还给你们。
我们是玩家,不是游戏的产物,是我们支配整个游戏。
是站在制高点凌驾於这整个地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次,我赌你全盘皆输。」
他放松身子,毫无顾忌地笑着向後一仰,从神坛上坠落。失重感侵袭全身,风呼啸着冲过他身边,最後他没有抓住什麽东西,也没有任何人来抓住他。
他想,很快的,马上就会和过去的众多世界一样了。恶魔堕落,举国欢庆,国王的坟墓被众人践踏,唯逆的血荆棘丛生,神话不复存在。
但这一次,不会是神明杀了他的Ai人。
他坠入湖底,在冰冷无情的水流里载浮载沉。湖水不如表面看起来的澄澈清透,幽深的包围住他,将警报声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之外。
他翻了个身,睁了睁眼,即使双眸浸在湖水里,视力略微模糊,他也还是看清楚了那个朝他而来的身影。
【「镜面湖」特X已开启,无时间限制】
【从现在起,「镜像湖」将映出玩家内心最恐惧的事物】
那个人的虚影朝他游来。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在「予?」伸出手一瞬间,它又倏地顿住了。它面前的湖水弥漫着血雾,然後一个青年从里头缓缓游了过来,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鲜血就会在水流里翻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水顺着他x膛的起伏淌出,逸散在了身後的幽暗里。
那青年的面容被淩乱黑发衬得更苍白,眼眸很深邃,嘴角漾着笑,流血的心口空荡荡的。
他手里捧着自己的心脏,递到它面前。
「我把我的心给你了。」他笑道,「我很Ai你。」
这一生,我不要当恶魔或国王。
我只想当一个只属於你的怪物。
然後,我有点累了。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靠吗?
我只是也有点想……稍微休息一下了。
黑暗逐渐占据了他的视线,沉湛闭了闭眼,任由发丝凌乱,他的身子逐渐瘫软了下去,缓缓往下沉。而「予?」的样貌开始缓缓破碎。
不知怎的,他觉得好像有个人朝他游了过来,不是那个虚影,也不是其他系统产物,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熟悉无b的人。他没有任何依据能证明那个人的到来,但似乎只是「感觉」这个理由便足够充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有把他往上拉,而是将自己凑近了他身边,环住他的後腰。
不知是予?放轻了力道,还是水流的浮力影响,或者是他失血过多有点神智不清了,似乎予?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细腻、小心翼翼,彷佛怀里拥着的是某个宝贵无b的易碎品。
「我会把你失去的心都找回来。」
他的唇轻轻覆了上来。那麽温柔,那般珍重。
他想把自己放在那人空无一物的心口里。就当作是,他们始终拥抱着一模一样的频率相Ai着。
「我Ai你,每一个一辈子都Ai你。」
鲜血从他身上漫开,随着水波流散,有如缠绕的红线,将他们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湖面上是人间骄yAn,暗流下是幽深谷底,却容下了他们所有的重逢与相拥。这个世界烟硝四起、血雾弥漫,长风掠过GUGU悸动,拂起湛影的涟漪,犹如一场盛大灿烂的告白。
他把所有的Ai都放在了空荡的心口里,让它们能在温热回归的那一瞬疯狂跳动。
我不信仰恶魔或神明,所以我拚尽全力奔到你身边,就像这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我们一直都是并肩行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相信,你会看到的对吧。
[神话「地狱祭」投影效能结束]
沉湛原本眼前发黑,急促地用力喘着气,什麽也感觉不到,直到系统声堪堪入耳,知觉逐渐恢复正常,他才发现自己靠在予?怀里,一手紧抓心口,白皙的肌肤被抓得泛红,额前全是冷汗。窒息感消退,他缓缓深呼x1,让冰凉的空气稍微唤回神智,这才後知後觉得感受到痛,彷佛x膛被人刺穿掏挖了好几百遍。
「还好吗?」予?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沉湛眨了眨眼,刚刚的不适感还没完全消失,就算是他也疼得够呛,他又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没事。刚才怎麽了?」
「你忽然抓着心口倒在予?身上,感觉像要喘不过气的感觉。」沈柒谕顺手给他递了一条手帕擦汗,「没事吧?我记得你挺讨厌窒息的。」
就她这话,沉湛原本要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停在空中。但沈柒谕没有察觉,见他愣神,以为是还没完全缓过来,直接把手帕扔给予?,堪称是完全不礼貌的力道。
「谢。」予?就只送她一个字,转身哄男友去了。
「不谢。」沈柒谕又丢给他一个白眼。
「你俩怎麽了?」沉湛回过神来,予?已经替他擦掉了汗、整理好凌乱的碎发,但这人和沈柒谕之间的感觉还挺奇怪,「真微妙的氛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他妈微妙。」沈柒谕咕哝一句,见沉湛纳闷的表情,又挑了挑眉,「是是是,我们微妙,没你们微妙。」
就随便问了句都中枪的沉某还在奇怪,怎麽只一瞬间的功夫,这两人吵起来了?
「我们不微妙。」予?环过沉湛的腰,r0u了r0u他的头发,炫耀似的朝沈柒谕回以一笑,「看,明晃晃的,光明正大。」
「滚边上去。」沉湛啧了声,甩了甩他的手。
他现在对予?的感觉很奇怪,那些「地狱祭」神话里的记忆是真,让他的脑袋难得有点混乱。他以前真的很Ai予?,九百多个世界以来都在独自等他一个人,他们交往的时候什麽事情都做过了,但现在……
但现在他们只是假交往,他没动真心,也不知道予?认不认真。如果没有之前那些记忆,他们就只是刚相遇的两个玩家。
可那些记忆……一言难尽。
「怎麽了?生气了?」予?看到他脸sE差,但又不像是身T不舒服。
「滚。」
看,连啧一声都懒了,简洁有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柒谕半信半疑的眼神十分挑衅,予?忙不迭地乖乖滚了。
「你让我忘了第一层副本里最後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我有机会用地狱祭,想起这些东西?」沉湛转向沈柒谕。
「一半一半。」她抿了抿唇,「如果用了地狱祭,你和里面那位就会产生同化,你知道这什麽意思吗?」
他大概猜得出来。
沈柒谕一开始对他用的都是敬词,举手投足真就像个虔诚无b的教徒,一直将他放在第一顺位,说是要杀也没动真格。而现在她会和他开玩笑、会调侃、会出言讽刺,倒也不是讨厌他,或者变了心。
更像是一种……如释重负。
就好像某个很要好的朋友忽然消失在面前,她怀着愧疚和罪恶感走了过来,然後发现,那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好整以暇地站在她面前。
好像她为了保护什麽东西,一直疯狂往自己肩上担的压力终於全卸下了。
沈柒谕沉默着。
最初她原本是予?的同伴,但沉湛为了救她而从地狱祭神坛上跌落,失去了灵魂心脏和Ai,成为残忍无情、人人畏惧的怪物,予?b不得已软禁他,将他藏起来。之後九百多个世界线,沉湛的灵魂被游戏禁锢在某个地方,於是他只剩一副空虚的躯壳,在游戏里肆意闯荡,却独自承担所有寂寞痛苦,同伴全离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责无b,最後她选择跟在沉湛身边,偿还那些她欠他的一切。
要跟到什麽时候?她不知道,只是如果前方还有道路,她就会一直一直陪他走下去。
他曾经独自走那条路,走得面目全非,至少她想要跟在他身边,让他即时痛苦也不是独自一人。
而如今他终於回来了。这是沉湛的灵魂,是最真真切切的沉湛。
「因为你是灵魂,祂是躯壳,你们本该是一T,却用两个不同的身分同时存在於一个世界,同化的结果只会有两个。」
他回来了,她该高兴的,但……
「一是你消失,二是你们一起Si。这不是系统的判定,而是从你反抗系统的那一刻,你就料到了最後不可能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
「并且你从最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打算所有人一起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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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认为到游戏结束时,真的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至少不会是所有人都完整地出去。
他看过了那九百多个世界的记忆,他知道系统没那麽简单。「沉湛」试图毁了游戏无数次,最後却只采取了最耗时的折衷办法──窜改游戏数据、隐藏痕迹,等到新数据全数载入游戏後引起混乱,才能深入系统内部毁掉核心。
他很有耐心,但绝不是那麽浪费时间的人。代表除了这个方法以外,系统没有其他足够致命的弱点了。
问题就在於那些数据藏在哪里。
一直以来都是「沉湛」独自一人在进行这项工作,也就是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接触到系统核心,或者碰了更新数据的人非Si即伤。所以「沉湛」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所有人一起活着离开,至少他会把自己排在面临危险的第一顺位,首当其冲承担所有风险。
所有副本里面最可疑的就是「地狱祭」,那大概是最靠近系统核心的数据,但除了它以外,应该还会有其他副本留有痕迹。
「算了,不跟你计较。」沈柒谕摊了摊手,「大玩家,接下来去哪儿?」
「进任务。」沉湛朝予?那方向走去,回头望了沈柒谕一眼,眸底依然是那捉m0不透的漆黑深邃,「找以前留下来的东西。」
「上哪找?第二个任务是可以自己选副本的,你知道该往哪里找了吗?」沈柒谕追上前,疑惑问道。
「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後她看见沉湛只顿了几秒,就乾脆地点开系统视窗,直接凑到予?眼前,「选哪个?」
沈柒谕:「……」转头就乾脆不装了是吧。
要不您直接让所有人来围个圈、数个数挑呢?
这麽多个副本,你不知道上哪去找,难不成要把所有副本都过一遍啊!?
「你真知道怎麽找?」沈柒谕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心态都要崩了,「你刚刚不是说知道的吗!」
「知道啊,至少往最危险的选就绝对不会有错。」沉湛把面板也让给她看了一眼,上头的确都是难度最高的任务副本,唇角挂着很欠扁的微笑,「知道为什麽吗?」
她能不知道为什麽,那还真愧对跟着他的九百多个世界线了。
这个全系统最危险的玩家,一向喜欢把最危险的东西往最危险的地方藏,而且他的理由可多着了──首先,难度越高的副本越接近系统,但也更不受游戏的影响,因为在玩家越安全的地方系统权限就越高,这还算正当理由,接下来就不太是普通人能理解的范畴了。
例如高危险副本里,通常玩家Si亡率大於副本自爆率,所以b起安全区还安全……为什麽知道呢?因为某疯子到处实验让游戏自爆,成功永久封锁了许多副本,得出了一个如此欠扁的结论,还顺手拿了个瘟神的名号。
总而言之就是,他把一个重要的东西藏在一个连他都不见得能活着出来的地方,找不着得到、能不能毫发无伤出来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唯一的考量点就是只有他有机会找到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个头。
谁会这麽藏东西的啊!?
先不谈这风险到底有多高,重点是这一系列逻辑听起来还很尼玛的合理!
她忽然合理怀疑系统把沉湛的JiNg神值算高了。灵魂在这个人身上好像也不会引起更多的人X,骨子里还是一样的疯狂和耽溺危险,他是在追求极致的快乐,宛如上瘾的毒药一样,在致命的边缘徘徊。
知道了会Si,他也可以不活下去。
沉湛和予?埋头研究起副本来了,沈柒谕无奈下也只能跟着凑一脚,看着上头那些让许多玩家闻风丧胆的副本列表陷入了沉思。
沉湛退了一步,把面板留给他们,准头朝宋慕瑢他们挥了挥手。
「接下来我们要选最危险的任务副本。」沉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摆明着说了,「首先是李渡,如果你不反对,我一定会带着你,但你原本的队友们必须得分开,他们没办法跟上来;再来是宋慕瑢和廖于厌,我不怀疑你们的实力,但宋慕瑢当时肯定不会是找四级以上的任务通关,这跟我们接下来要进的副本悬殊还是很大。」
宋慕瑢看着沉湛的眼神一言难尽。谁会脑子cH0U筋去选四级游戏啊?三级就够高的了,普通玩家都会理所当然选择二级副本,就算要多过几次也无所谓的吧?
所以第二层的五级副本里聚集的几乎都是第三四层玩家,因为猎杀不需要一直解谜,就是纯靠经验和实力,奖励丰厚。但就算再怎麽丰厚第五层玩家也不屑下凡,不过以三四层玩家的水平来说,这可是能赌一把赚翻天的机会,谁看谁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要选五级?」廖于厌倒也没有反对,「五级只要过一关就行了,但很危险的。」
「更遑论你要带着李渡和沈柒谕?」宋慕瑢就没他那麽冷静了,「你也算新手,就算他们两个再怎麽厉害,你们也是三个新人好吗?沉湛,拜托你把自己也纳入游戏时的考量啊!」
沉湛挑眉,微微侧头过去和予?讲了几句话,她看见予?笑了笑,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对,还有鼎鼎大名的无妄,她瞎担心什麽?
「跟不跟?」沉湛和予?讲完了,又回过头来问他们。
「跟。」宋慕瑢当然还是点头。廖于厌当然没有异议。
「你呢?」他问李渡。
「当然没问题!」李渡就更不可能拒绝了,双眼发光的呢。
现在的问题又落回选择副本上了。
其实五级的任务副本在第二层也不普遍,一次能选的不到十个,但只要有人选了就会刷新,所以虽然列表不长,但总量也是不少。他们只要通过一关就能到下一层,当然要继续回来过剩下的副本也行,但要全部刷完这些副本不仅耗时耗力,风险大,而且b起纠结在第二层,往上爬也更能接近系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有效率的办法是只过一次第二层副本,选到对的那个,然後直接去第三层。
「有想法吗?」予?靠在他肩上,从背後环住他的腰,低声问。
沉湛摇了摇头。予?低笑,指尖隔着衣服擦过沉湛腰间,他感觉到怀里的人绷紧了腹部。
「你不要闹。」沉湛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来是单纯拒绝或者生气。
「好,不闹。」他力道微微松了点,嘴角含着笑意,话语间是若有似无的宠溺意味,「你慢慢选,无所谓。」
沉湛正打算问问廖于厌他们的意见,却蓦然被其中一个副本抓住了目光。他诡异地沉默了几秒,然後缓缓滑动面板,将任务资讯停留在那个位置。
「霓康综合医院」。
副本介面的上端是一张照片,一栋白sE建筑物矗立在林边,周围绿意盎然,远端泛着雾气,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又是一阵熟悉的既视感,虽然照片看上去一点都不明显,毫无逻辑线索可言,但沉湛总感觉自己知道那医院後方的朦胧轮廓是什麽──湖。
他的眼帘微垂,目光也柔了下来。其实这张照片给他的感觉并不怎麽好,虽然他不排斥,但却好像有种酸涩的感觉涌在心头,没有出口,无法忽视也无可宣泄。
好像光是看到了,就很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感觉沉湛的情绪似乎有一瞬间不稳,但那样的异样感很轻柔平淡,就连他也一时间没抓准那到底是为什麽。
「我好像看过这里。」沉湛微微攥住他的袖口,但意识到後又随即放开,语气平静。
予?应了声。沉湛虽然想起了以前游戏里的记忆,但这里的现实记忆还没恢复,如果他的情绪起伏来自於熟悉的画面,那就和记忆的关键有所联系。从沉湛的反应来看,这个地方对他而言似乎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很显然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
他自己对这个医院毫无印象,这是他没有参与到的沉湛的人生,也是让沉湛难过的记忆。想到这里,予?的心里有点微微酸涩。
「那,选这个?」
「嗯。」
「你还好吗?」予?习惯X的想安抚他,r0u了r0u他的头顶,「要是受不住了就别逞强。」
「没事。」沉湛轻轻嗯声,然後转过头去对沈柒谕道,「就这个。」
「呼……那就走吧。」沈柒谕松了口气,沉湛总算找到可能有线索的副本,多少算是有个方向了。
副本名称:「霓康综合医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度:五级游戏Si亡率70~80%
规格分类:中型副本玩家人数一百不满五百人,该副本人数上限一百七十五人
向X分类:特殊型综合任务副本
*当前副本人数:119/125人
[玩家是否确认进入副本「霓康综合医院」?]
「确定。」
距离人数上限刚好就剩六个人。待所有人都找到副本资讯,他们同时按下面板上的确认,系统提示音在空中响起。
【玩家沉湛、予?、廖于厌、宋慕瑢、沈柒谕、李渡进入副本「霓康综合医院」】
【副本「霓康综合医院」载入完成】
【「霓康综合医院」是位於都市及乡村边界的一间大型医院,拥有雄厚的资金、先进的技术与优秀医疗人员,来这里治疗的病人不胜其数。今日医院进入一百名新的短期治疗病患和二十五名医护,但他们没让院长及元老级的医护们伤透脑筋──所有人都恭迎着这他们的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短期治疗对象,请尽早恢复健康,存活下来。】
【作为新人医护,请尽早适应医院规则,存活下来。】
沉湛睁开眼,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乾净的单人病房,心电图的频率稳定响着,他手背上连着点滴。
其他人不在同一个地方,看来副本初始的位置分配就将所有玩家打散了。
【新进病患到齐,现在开始播放病房规则。结束广播後不再重复提醒,请病患们务必熟记。】
空中突兀地响起广播。那声音和公用系统又有那麽一点不一样,多了点麦克风的杂音,後头的语调却十分平板,听着久了反而有那麽点渗人。
【白天为自由活动时间,早上於病房里用早餐,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半准时用餐;晚上十点熄灯,十一点查房,请病患们务必在八点半以前回到各自的病房。】
【病房内所有设施可以随意使用,但不可破坏医疗器具。不得反抗医护人员指令,不得擅自拔下医疗探测器。夜间病患不得行动,不得离开房间,有需要请按召唤铃。在表定给药及检查时间,请病患各自回到房间或专属医疗室。】
【以上,违反病房规则者,罚则不等。】
那声音顿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它的声音带上了丰富的抑扬顿挫,任谁都能听出抑在底下的期待和愉快,彷佛一个真正的人类,想像着什麽令人愉悦的场景而不自觉笑了起来。既带着狡黠,也带着暗藏的恶意。
【请活过七天,敬祝好运。】
随着它尾音落下,沉湛感觉脑袋一片昏昏沉沉。他抓紧意识想站起身,却发现全身瘫软无力,而且格外困倦。
外头天sE已黑,病床旁拉出的小横桌上,放着一杯喝过一半的水,还有空的药袋。
药效?
沉湛心里警铃大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妙。
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麽反应,一片天旋地转,他的视野陷入漆黑Si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暖洋洋的yAn光落在身上,沉湛睁了睁眼,只觉得口舌乾燥。他就这麽乾乾脆脆地睡了一晚上,横桌上的药袋换了新的,水杯也装到了八分满,一旁放着清淡的早餐。
他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後神清气爽,有监於昨晚的经验,他没动桌上的药袋和早餐,只浅浅抿了一小口水。那药里的成分多半会让人嗜睡,大白天的他可不想再睡一觉。
他也没有马上去找宋慕瑢他们,而是静静坐在病床上,看向了窗外。
窗外一片雾气朦胧,模糊间能隐约看见外头的枫树林,夏天时叶片是绿意盎然的,重重绿篱宛如一座大型铁栏,将那潭湖包围,不知是保护还是监禁。
他的目光移不开那里。
由於外头起了雾,室内在暖灯的充分照耀下也明亮许多,一尘不染的玻璃上倒映着青年的样貌。他的脸庞线条流畅,带着些许锐利,眉宇间平静无b,深邃的瞳眸看不出任何一丝波动,白皙的肌肤恍若反着光。
略微宽松的蓝白病服套在他身上,那单薄的T态就更添一丝脆弱和病态,完美无缺的面容有点苍白,肆意张扬的邪气敛了几分,令人神魂颠倒的俊美也被年少感取代了些,他的身子也削瘦了一点,带着抑郁窒息的氛围。
沉湛收回了视线。
看来系统这个副本不仅不只限於猎杀,还能更改他们的年龄外貌。如果在学校方面的副本,把玩家年纪改成高中左右也是合乎情理,但医院并不是,代表这里的秘密不只在表面而已,还有其他深层的含义。
十七岁。
他微微蹙眉,他对这个年纪没有太大感触,但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他应该还忘了什麽东西,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进到游戏以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T1aN了T1aN微微乾涩的唇。病房里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九点,他慢吞吞的起了床,还有二十分钟,他打算去洗漱一下,待会就去专属医疗室看看。
待他洗完脸,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还没看病床边贴着的那一张治疗时程表。
他手里捏着毛巾一角擦着脸,一面走到床前贴着的透明资料夹,将纸张cH0U出来,表情难得些微古怪。
身份:病患
治疗时程:专属医疗室早上九点二十分、专属医疗室下午三点半、病房诊断晚上十点半。
例行给药:早上七点、早上十一点半、下午六点、晚上八点。
请务必准时,若有问题请告知主治医师。
备注:病患进入专属医疗室时,请务必携带身分卡。
九点二十分,先不谈他到底是怎麽通灵到这个时间的,这治疗时程也排得太密集了吧?玩家如果每一个都要守时抵达,又不知道疗程会拖多久,怎麽去找线索?系统这把玩真Y。
不过玩家也被分成两组,一边是一百位「病患」、另一边是二十五位「医护」,他到目前为止只了解病患受到规则限制,但医护享有特权的概率不大不小。
不论病患和医护之间会产生什麽关系、妨不妨碍合作,系统最一开始提的要求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病患和医护都必须存活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医院里,病患和医护都有生命危险。
他看着手里的资料,又突然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十点熄灯,他的最後一个治疗时程却排在十点半,而且还是在病房内,代表熄灯後到查房前的空白时段,他能在病房里独自消化线索的时间大幅减少。
想到这里,沉湛简直想把手里的纸张撕碎。
哪个系统这麽会排时间?哪个主治医师这麽闲情逸致?
他整理好衣服,还是决定趁着二十分钟的空档先去找宋慕瑢他们。
这医院格局不小,空间挺大,楼层高达几十楼,甚至还有好几个别栋,如果没有点线索,真要找起来倒也费劲。但沈柒谕、廖于厌、宋慕瑢和李渡四人昨晚就给他发了讯息,讲了四个人各自的房号。
廖于厌也问了沉湛的房间在哪,但他昨晚昏得不省人事,压根就没看到。他选择X略过了後面那个问题。
“沉湛:我去找你们。”
“沉湛:你们的治疗什麽时候?”
“沈柒谕:……”
“廖于厌:你先过来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廖于厌:我房间。”
沉湛对这医院莫名的熟悉,看了眼廖于厌的房号,就顺着直觉去了。
他站在房门前,抬眼瞄了下上头的号码确认没走错,礼貌X的敲了敲门就踏了进去。
房间是和他差不多的单人房,空间很大、灯光明亮。廖于厌站在床边,李渡和沈柒谕挨个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没看见宋慕瑢和另一位。
廖于厌朝他招手。他挑眉,一边走过去一边问,「其他两个人呢?」
「宋慕瑢的身分是医护,不能擅自聚会,现在做任务去了。」他看见沉湛身上的病服,当然马上就明白,「医护确实b病患的规则要少一点,权限也多一些,但总T而言没那麽万能。」
沉湛点了点头。
「你昨晚睡Si了吗?怎麽都不吭一声,那麽晚了才过来。」沈柒谕纳闷地看着他。
「……」的确是睡Si了,他能怎麽说?「诡异的药效有点强,你们没有被强制喂药?」
他话一出,再看看其他人的脸sE,大概猜出一二了。
「有是有,但是药效不强啊?只是有点想睡觉,打个哈欠就过了。」沈柒谕一脸狐疑,「而且八点半进的副本,距离药效发作一个小时,你该不会就这样一路睡到今天九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到九点有罪吗。
「我一进副本就睡Si了,还是撑了一下着才看到药袋的,睡到刚刚才醒来。」沉湛摊手。他该说系统有没有良心?至少他还有听到规则广播。「所以今天早上的药就直接丢了。」
廖于厌他们的脸sE又更JiNg采了。李渡直接cHa嘴问道,「大佬,早上没有药啊?」
沉湛看向沈柒谕,她也摇了摇头,「只有晚上有一次全T的例行给药,而且给的才是那种药。」
那种药是哪种药,其他人吃了没事,他吃了就安眠的那种药?
他合理怀疑系统这次只针对他。
沉湛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自己的治疗时程和例行给药时间报出来,然後看着对面三人陷入一片沉默,连李渡都没说话。
……坏了。
「我们的治疗时程一天一次,给药也是一次,而且没有病房诊断,也都在八点半以前就会结束。」沈柒谕慢条斯理道,「合理怀疑你被副本针对了,不然这是什麽鬼畜运气?」
沉湛表面上不动声sE,心里暗道说得真好。
难不成他上次炸了一个副本,这次整个副本都针对他不成?那他挺冤的,毕竟上次七级游戏可是系统自己评出来的结果,关他什麽事,连点乐趣都没T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麽看?」沈柒谕转向了廖于厌。
「那就看看他的主治医师到底是玩家还是NPC了,如果是NPC的话只能遵从规定,假如是普通玩家的话也许还能设法G0u通。」廖于厌蹙眉,「但在熄灯之後,其他陌生玩家进到房间里也是挺危险的。」
「双人房,他是沉湛,他怕?」沈柒谕发自内心的疑问。
「双人房?」沉湛感觉自己又错过什麽了。同意後面半句,他不怕,但是双人房?
「不是双人房吗?病患都是双人房啊。」沈柒谕指着廖于厌,「他是医护,而且是主治医师,主治医师的权限是整个副本最高,才住这里的单人房,我们的房间跨三栋呢!」
主治医师,单人房,距离三栋。
沉湛眼皮跳了跳,他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大佬,你的房间长怎样?」李渡来兴趣了,兴奋地问。
「差不多就这样。」他随口回。
医院里能有这样的房间实在稀奇,一般医院VIP病房就够好了,这里简直是饭店总统套房,称不上奢华,但布置也已经豪华到一个诡异的程度。他和廖于厌房间唯一的差别就只是医疗设施而已。
从分级制度来看,他其实不意外主治医师能有这样的享受,但他一个病患能受到这般待遇,这就是妥妥的针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是ch11u0lU0的针对。
「先不谈这个,已经十五分了,你得赶快走了。」廖于厌看了眼时钟,提醒沉湛。
他应了声,临走前又补了一句,「对了,你有外套吗?借一件。」
廖于厌拉开衣柜门,里头整齐吊着一排衬衫和医师袍,他迟疑了下,拿了一件给沉湛,「没有外套,这个行吗?」
「谢了。」沉湛接过他递来的白sE医师袍,g起一抹笑。
碍於医院规则,他不能随意去找宋慕瑢,就目前来看能找沈柒谕他们的时间也相当少,於是沉湛让他们在各自的空闲时间弄清这间医院,晚上用讯息G0u通就行。
他跨了一栋楼,找到自己的专属医疗室,从口袋m0出身分卡解锁。
医疗室里头没人,带着冷冰冰的气息,但消毒水味道倒是减了几分。由於他熟悉这里,走过来也才花了不到两分钟,秉持着如果主治医师是玩家也许会迟到的念头,他很乾脆地把NPC的可能抛到一边,找张椅子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医疗室里没有时钟,一般时候也没有丝毫动静,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过了一阵子,解锁声传来,沉湛才睁开眼。
脚步声由远至近,那人站定在门口,箍起白sE的袖口,露出一截好看的手腕和一只表。
「九点二十分,准时。」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的视线移过去,定在那人脸上。
银发的男人身姿挺拔,略长的後发紮了起来,医师白袍穿在他身上的线条生y锐利,给人一点不好亲近的危险感。他戴了个金丝眼镜,镜片後方的赤银瞳眸透着笑意,颇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他摁下开关,治疗室的房门阖上,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一步步朝沉湛走了过来。
那人伸手r0u了r0u他的头,沉湛面无表情抬眸,对上予?的笑脸盈盈。
哪个主治医师这麽闲情逸致?他必须得再强调一次,确实很有闲情逸致。
後者莞尔,弯了弯眼,语气彷佛镶了蜜般温柔而和缓,低哑间是清晰的笑意。
「我的小朋友没迟到,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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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的时候在医院柜台上的电脑萤幕瞥到了一眼,新进病患一百名、医护二十五名,其中二十三位是护理师,另外两位是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意味着能在这个副本里享有极高的权益,系统想Ga0事,那就绝不可能把这个位置交给新人;系统想Ga0他,那就更不可能找一个毫不相g的人出来。
廖于厌不是他的主治医师,怎麽想都是某人最可疑。
……真是毫不意外。
沉湛在心里暗暗骂道,治疗系统你个大头鬼。宋慕瑢一个看就知道学医的,在副本里当上了护理师,这个看就不是学医的居然混出了个主治医师。这哪里是要治疗?真的就是纯纯想Ga0他。
不过这麽一来也不全是坏事,两个主治医师都是他们这边的,就不用怕官压民。
予?还在r0u他头发,沉湛没理他,迳自闭了眼就要倒回去继续睡。
「你早上有吃药?」予?看他真的又要睡过去,停下了作妖的手,问道。
那药物会引起嗜睡的症状,别人一天只有晚上一次给药,而且吃了也无大碍;但沉湛不一样,他一天给三次药,药效发作了就直接倒,不吃又不晓得会不会违反规定,可谓左右为难。
予?当然知道,这个副本明里暗里似乎都在针对沉湛,但态度又诡异无b,不封Si他的所有退路,只是让他有了犹疑的空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吃。」沉湛断然否认,「直接扔了。」
「那是累了?」予?放轻了声音。
「嗯,心累。」沉湛回得那叫一个果决利索,毫无心理负担。
予?:「……?」
他当然不知道此刻沉湛内心的煎熬。予?作为他的主治医师,两人能交换情报的时间就多了,而且还能充当一个挡箭牌,权限又大,没有b现在更对他们有利的组合了。予?不可能站在他的对立边,其他人也当然会听他的指令,廖于厌能照顾到沈柒谕他们,就目前来看,这个副本的优势是他们单方面垄断。
问题就出在这个优势。
系统分配不可能这麽分,副本要维持平衡,就也一定会有所牵制。
而这个牵制,就是沉湛自己。不论这个副本是在针对他或者偏袒他,只有他处在一个不完全危险、但总是进退不得的处境,他的所有行动就会被最大范围束缚住,连带着其他人都会受影响。
如果「沉湛」也将东西藏在这里,那就更有可能了。他藏东西的第一要素,就是没有其他人能找到它,既然如此,这个副本毁灭的机率就很大。
何况现在医院的隐藏规则并不清楚,医病之间不一定只有阶级差别,也可能一开始就被分为是两个对立面。如果是这样,他和予?一起的行动就会变得十分危险。
予?看着背对他、貌似已经快要睡着的沉湛,唇角动了动,最後还是没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倒是又转了回来,睡眼惺忪似的一边r0u眼一边坐起来,还朝予?伸出一只手。
倒不像是要拉他起来的意思,予?挑眉,「伸手什麽意思?我看不懂。」
「药。」
「拿药g什麽?」
「病人早上偷偷倒掉药,主治医师发现了不管一下?」沉湛放下r0u眼的手,唇角g起一抹很浅的笑容,「补一颗吧?」
予?没说话,依旧挑着眉看他。
「病人有病,计较什麽。」
予?笑了起来,还真从白袍的口袋里拿出药包,放到了沉湛手上。沉湛拆开包装,倒也没有真的要吃的意思,放在手里端详了一阵,只浅浅T1aN了一下就又扔了。
「在主治医师面前把药扔了?」予?笑着望他,「真调皮的病人。」
沉湛轻描淡写回应,「昨晚一进副本就被系统强制喂药,根本没看到药长怎样,我没吃,只嚐一下不过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分,你想怎样都可以。」予?的笑意里带着明显的纵容和宠溺意味。
「那现在能离开了吗?」沉湛指着门。
「你开看看?」予?b了一个「请」的手势。
沉湛走过去,目光在门上转了一圈,就乾脆地折回来。那道门看起来只有主治医师能从里面开,看起来也是充分表达了主治医师的权威,以及当个病患的卑微。
「必须得待满至少半个小时才能开。」予?又强调了一次,「治疗半个小时。」
「那现在要做什麽?」总不能真的治疗,难不成他们得在这里乾等半个小时?
「写治疗报告。」予?从cH0U屉里拎起一份厚厚的资料,慢条斯理地转着笔,「系统闲心很重,想看一些人瞎掰治疗诊断书,也不知道上缴之後到底有没有辜负我的心血。」
「那你前面几个病患给人家写了什麽?」
「脑袋出问题,海马回机能衰退,失忆。」予?煞有介事似地,修长的手指在太yAnx边敲了敲,莞尔一笑,「不过最後没那麽写就是了,万一很有闲心的院长大人心血来cHa0想查查,我难不成把你们的脑袋剖开来给他看?」
……挺有道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系统去堵系统的嘴倒也没毛病。
「有的看上去倒是真的挺有问题,吓到说不出话来,或者四肢发抖全身无力,离开治疗室时都用爬的,也挺好写,用不着瞎掰,直接把人扔回病房就行了。」予?滔滔不绝道,「或者最现实一点的,你们不是有药吗?晚上别吃,早上看诊时再吞,那不就是嗜睡症?」
「……」
沉湛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不敢恭维。
胁迫病人吃一颗来历不明的药、把副作用当症状,让予?当主治医师显然不是什麽太明智的决定。
予?一手转着笔,一手托腮看着沉湛,大概是在思考能写什麽东西上去诊断书。过了一会儿,他转笔的手停住,长长哦了声,在纸张上潇洒地写了起来。
沉湛凑过去看,修长张扬的字迹写着大大四字──「病人有病,毋须诊断」。
……搁这敢情是您b较有病。
「算了,我念你写。」沉湛打断这人一脸满意的微笑,直接念了一大串症状。
他讲起这些症状彷佛十分顺理成章,不用怎麽思考就格外熟练流畅地报出来,也不见含糊或停顿。予?真就照他念的写上去,两人就这麽洋洋洒洒「合作」完成了一整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场面倒像是两个学生临时抱佛脚写作文,一个出主意一个写,恶作剧一般地快乐瞎掰了一整张。
「下午的时候,系统会广播所有玩家集合,公布一些接下来六天的隐藏线索。」予?搁下笔,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能迟到。」
「嗯。」沉湛点头,表示听见了。看来主治医师的权能可以事先知道许多事。
「至於这个,」他在桌面摆着的纸张上敲了敲,「也许会是这个副本的关键所在。」
「意思是你呈报上去的报告,系统都会纳入考量,然後当作副本进行的基准?」沉湛无语,「那你要不看看你都瞎掰了些什麽。」
「别紧张,就我目前的猜测,这个副本大概是想在七天内循序渐进将玩家们b到极限……例如,假造的诊断报告,会影响最後医护的评分标准,那麽一旦玩家所扮演的医护被汰换NPC,後果可想而知。」
难怪予?会这麽写了,他虽然写得不太正经,但多少都是些建立在事实之上的「症状」,对假造这件事自然不痛不痒。
汰换医护,在这个副本里大概就等同于Si亡,看来这就是副本对医护身分的限制了。
「不对,这只是对医护的限制而已,诊断书不可能只威胁到医护,那对病患来讲呢?」沉湛忽然察觉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予?似乎也才想到这里,而沉湛的脸sE愈发Y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是医院副本,规则又能跳脱出什麽框架?既然是经过医师「诊断」确认的「症状」,当然就只能「治疗」了。
所以医护和病患当然不在同一个阵营。如果医护的报告书造假,就会是医护损失;但如果医护没造假,倒楣的就成了病患。换句话说,如果不想造假,那无论是病患或医护,他们都大可让这些症状变成真实的。
如果症状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那自然就是双赢的局面,例如最简单嗜睡症根本就不用造假,系统还把方法都放到他们手上了。问题就是不一定所有人都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他们也无法决策NPC主治医师的诊断。
如果NPC医师发现他们其实没有疾病,那就很有可能随机填写任何东西在诊断书上,而那些平平无奇的字迹,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他们的Si因。
只有一个办法能够牵制NPC医师,那就是在诊断之前,先让自己出事。如此一来,NPC医师就会公事公办地填写上实际的症状。
玩家只能决定承担的风险大小,但不论哪一种,都是不可避免的伤害。
「其他人的,你写什麽?」想想予?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只替其他玩家的X命感到同情。
「当然是嗜睡症,你以为我真会随便乱写?」予?挑高了眉。
「没有。」
「但如果是你就不能那样写了,一旦你用药物造假症状,後果绝不会像其他玩家无关紧要。」予?慢条斯理道,「或许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物理办法,委屈你流点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两人一阵沉默。
他们一开始以为副本给病患的限制够多了,只顾着关心医护,没想到奇葩副本的恶趣味无上限。予?一开始会写出那些无聊的症状,完全只是因为想不到改写什麽,替其他玩家看诊他也索然无味。
但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一位嘛……
予?低头看了眼那份此刻压在他手腕下、不久前两人将症状洋洋洒洒列了一整页的诊断报告。
「……」
「再告诉你一个不合时宜的好消息。」予?似笑非笑,把笔推到了他面前,「副本里的笔一旦写上去,就擦不掉了,改不了。」
其实吧,他感觉这个位置也可以不用继续坐了……要不他现在就写个辞呈?
沉湛:「……」
要不他现在就写个Si亡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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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杀的鬼畜系统,去他的恶趣味,怎麽就只改了他的年龄?
予?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的低低失笑出声。小朋友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只炸毛的猫咪,摆着脾气高傲地从他面前掠过去……小朋友在这个副本里似乎格外暴躁。
不晓得小猫咪会不会气极了咬他一口?
「放心。」予?望着走廊末端莞尔一笑,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我怎麽可能舍得让你受一丁点伤?」
其实沉湛也没真的气予?。
毕竟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里头隐藏的规则,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予?的问题,是他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他并不是生了予?的气才马上离开,只是难得对着一个人,他居然感到了有点不知所措。
他记得高中快要毕业时,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被送进医院住了几天,他也忘了。不过那阵子有个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天天去看他,据说是他当时突然在学校昏倒,教室里还没人,幸亏那同学及时发现,赶紧让人把他送进医院,吓都吓坏了。
虽然他在医院里待了很久,身T情况也稳定许多,但他记得那同学看他的表情似乎越来越奇怪。他有次问那同学有什麽地方奇怪的吗,同学只是疯狂摇头,所以他也没当一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那阵子,似乎是校方请了个心理医生来与他谘商辅导。
他的情感阙如、对情感没有深刻的概念,无法和许多事情共情,因此对大多人事物都毫无兴趣。他总在有意无意间将自己与其他人隔绝,冷漠疏离。但他骨子里却又不是那麽平静,对於刺激有着强烈的渴望,为了寻求这些东西,他可以忽视自己和社会的限制束缚。
但医生说,这些东西都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而是在众多的经历与刺激底下,他将自己的X格慢慢扭曲成了现在的模样。
明明这不是他的本X,他却舍弃了人类该有的情感,选择了冰封的疯狂;明明是那麽危险,他却为自己套上了一层锁,让那些波涛汹涌全数归於毫无波澜的水面下。
心理医生没问他太多问题,或许知道他排斥、或许是因为他没做出过什麽过激的事情,也没强行让他一定要治疗。他从来没有失控过,总能将那种本能管理得稳定──或者说他总是压抑得很好。
为什麽要这麽做,他也答不上来。
也许只是因为有个能理解他的同类,早就不在了。
医生说,他的记忆有所缺失。
那是他再也找不回的东西,随着普通凡人拥有的一切,沉沦在了冷冽幽深的湖底。
只是他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有时候他洗完澡,会下意识看向还摆在床边的书桌;睡觉前,他关了整个屋子的灯,独独留下玄关前那微弱的光芒;偶尔身T不舒服时,他会用脸蹭一下被子,彷佛在依偎着什麽人的气息……但是兜兜转转了这麽久,他连自己失去了什麽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找到那个他总是下意识寻觅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他看到予?的那一瞬间,好像某些被曾经葬送在湖底和黑夜里的东西,疯狂涌动着席卷而来。
那个记忆中面容和声音都模糊无b的人,和予?实在太像了。
那些奔腾袭来的东西显眼到令人无法忽视,彷佛要狠狠撕下他伪装已久的面具,让他原形毕露。
但是谁知道呢?面具一旦戴久了,那就不是面具了。
无论是虚伪善变的、真实的、冰冷的、疯狂的,都已然与他融为一T了。对他而言这些东西从来不是面具,那就是他。
也许他一开始的确只是想要戴一层薄薄的面具而已,等到那个人回来,自然就会脱落了──但那个人使用没有回来。
於是面具摘不下来了。
他的T温心跳和情感都依附着那人而生,所以他把那些东西作为陪葬,再也不取回来。
沉湛拎起廖于厌的医师袍,熟练地套上身,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sE金属名牌别在x前。廖于厌和他原本的身形相仿,不过现在变成了十七岁模样,白袍就略显宽松了点,但那布质是y挺的,不像软布容易塌,反而g勒出犀利的线条。
只要有了能伪装医生的道具,要混得风生水起实在很难成问题,尤其……沉湛g了g唇角,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愈发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挂着这个名牌的人,那些医护怎麽可能不会让条路出来?
进入副本後,他的记忆缓缓在恢复,虽然那一段本来就缺失的还是想不起来,但果然就是好办事,更何况是在这个他熟悉的环境里。
从前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可是一听见那冰冷无情的足音,就巴不得低下头,绝不敢再有二话。
白sE医师袍b病服引起的视觉效果更大一些,他全身上下只有头发和眼眸黑得深不见底,布料遮掩不到的地方则带着病态的惨白。但气质又和穿病服时的那种抑郁倦容不同,反而冰冷而锐利无b,彷佛只要靠近一步就会被狠狠撕裂冰封。
那种旁人勿近的冷冽氛围,再加上青年修长纤瘦的身形、亦正亦邪的危险气息,就算是偷偷多看了几眼,也没人会质疑一个突然出现的恶魔般医师,别说看名牌了,更不会去猜疑他白袍底下明明是病服。
因为那种戾气绝不是玩家能营造出来的。
彷佛只要青年踏了一步,晃眼的光芒映在他身上,黑暗也随之纷沓而至,诡谲Y暗淹没了欢笑。
他轻而易举就能C纵一切邪念和世间所有恶意。
没有人会质疑这样的存在,所有人都必然为之俯首称臣。
[身分「地狱祭司」发挥效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您是与恶魔最接近的人。在身分作用期间,您身上将淋漓尽致地T现恶魔的一切气息]
[玩家与普通NPC将忽视您的玩家身分,遵循这些恶魔气息]
恶魔似的青年g了g唇。
那瞬间,光明为之颤巍、和乐骤止,黑暗从他身後欢愉地满溢了出来,自他脚下和背後疯狂窜长。天堂陷入了地狱,整个世界都在咆哮哀嚎,黑暗恭敬迎接他的步伐。
恶念一点也不隐藏内敛。
沉稳、缓慢,犹如凌迟。
最後他在一个房间前站定,微微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护士。那护士就这麽呆愣愣地望着他,手里拿着报告书,却忘了自己到底该做什麽事。
「长期病患的检测报告?」他看也没看一眼,就知道了那是什麽东西,浅浅一笑,「麻烦转达院长,我们的这批短期治疗病患似乎有点不太听话,把药当成症状的藉口,这样的丑态实在难看至极。」
「作为你们宝贵的人选,我可不想再见到这种丑态任何一次。请他立刻取消给药制度,或者设法压制这些躁动的病患,否则我的耐心也会很快告罄。」
护士愣住点了点头,恭敬道,「是、是的,先生,我会替您转达院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外,长期治疗的人选也差不多该替换了。」他往前了一步,微微俯下身。
由於逆着光的缘故,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冰冷而危险,Y影罩在了那护士的身上,彷佛恶魔缓步靠近,要将猎物拆食落腹。
「零号病房,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身上拥有着你们抢破了头都想到手的东西。告知院长,如果他能即时做出正确的决定,下午,他将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到时候……」
恶魔笑了。
「我想,他应该会很符合你们的期待。」
留下傻愣愣的护士,沉湛撂完话後心情愉悦地转身就走。
他记得以前在医院里的那一段时间,他的确不是住普通病房,如果副本是出於这个原因针对他,那就更像是安排好的剧情了,至於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想也不必想,一定就是那位了。
但就算是「沉湛」故意扰乱副本,系统也没那麽好说话,只要原先的平衡被破坏,就势必得有其他东西补上来,大幅增加副本难度。
但这样足够了。
想到接下来六天,他可以穿着医师袍在这晃来晃去,也没人能来拦着,他就心情特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开医护们的视线范围、确认附近完全没有别的玩家之後,沉湛才慢条斯理地脱下白袍和名牌,挽在肘间,走进自己的病房。
他打着哈欠看了眼时钟,约莫才快十点,离予?说的下午少说也有几个小时,够他再睡一会了。
倒也不是他对副本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不知怎的,他只要一踏在这个空间里,就感觉脑袋都昏昏沉沉。
所以沉湛摁掉了系统提示,本着「就躺躺眯一会儿」的心思闭了眼……
迷迷糊糊间,他应该是做了个梦。
那种感觉很不踏实,像是踏在云雾上,四处皆茫然,认不清来路也望不着前方。他杵在重重迷雾中,周遭没有人、没有声息,一切都静得出奇,把他包裹在一片混乱的白净里。
然後他迈出了步伐,沉默着往前走。雾没有散,随着他的脚步退让开又涌上,一直簇拥包围着他。
所以他没认清自己处在哪里,等他顿下了脚步,只看见了前方的一座湖,才发现自己就站在湖畔。
那一刻,繁风像是忽然静止了,所有雾气都僵固在原地,每一下呼x1好似都因此而沉重。
隐约之间,长久的沉默被打破了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很轻微,但左x里的某个什麽东西也跟着一痛,然後无止尽的空虚感倏然涌上,如深海般将他层层包裹、窒息。
他想走过去寻找来源,却一步也移不开。
他应该是睁了眼又闭眼,如此反反覆覆过了许久,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离开,心底涌出一GU说不出的酸涩。雾更浓了,他却说不出那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又为什麽来。
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一个弥足珍贵的人。
他找不到那个人,也m0不清自己。
所以他一直孤身站在雾里。
等雾散,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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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望向窗边,一层薄薄的纱布窗帘挡住了外头的景sE,yAn光迷迷糊糊地透了进来,但不清楚,室内还是略微昏暗。
看不见那座湖。
可他要起身的瞬间,突然又不想把窗帘拉开了,他的整个潜意识都在抵触接近那里。
明明应该是没什麽的景sE,他的心脏却蓦然一痛。
沉湛咬了咬牙收回目光,打开了系统面板,上头最後一个讯息是下午两点四十分,廖于厌传给他的。
“三点二十一定要到大厅集合,知道吗?”
“你三十分的时候应该还有一个「疗程」,但任务为先,副本系统已经让那段时间的都取消了。”
“赶紧过来。”
他看着廖于厌的讯息,一道模模糊糊的嗓音浮现在脑海,随後又转瞬即逝。
等一下的疗程取消,有件要紧的事必须得让你知道,赶紧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在床上待了一会儿,做了几个深呼x1後,才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把乱翘的发梢压回去。
他的房间那一整层都是空着的,走廊静的很,空调开了恒温和Sh气控制,甚至连门锁都是要指纹及密码的,可以算是另类的戒备森严了。
他以前好像也在很像这样的走廊里奔跑。
在那里,耳边还充斥什麽机器规律的滴答声,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高声欢呼,有人激动亢奋。
他的心脏很痛,但不要紧。
会过去的。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听见那个规律的滴答声逐渐连成一线,本来应该很刺耳的,但听着却犹如沉在深水中,那麽朦胧又不切实际。
时间好像瞬间被拉得很长很长,那条走道没了方向也没了尽头,於是男孩跑进了蝉鸣聒噪的盛夏,身影融入了那场永无止尽的宁静噩梦。
小小的男孩站在门口,薄唇微微抿着,眸里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低垂着黑漆漆的小脑袋,一语不发地乖巧站立。
简陋的房间里,削瘦的年轻黑发男子坐在沙发上,另一个秃头的中年男X拿着大叠资料,赔着笑脸喋喋不休。
「就说了这个废物到底有什麽好的,几位大人哪,在下这麽说虽然不妥,但您们也总该挑几个合适一点的,这小子啥也不是,成天就一副家里Si人的模样,不过就是废物,不值得啊不值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级的确就是交代一定得有他,没他的话,其他人也不用带。」
「哎呀这怎麽行!几位大人欸──」
「规则就是这样。」那人敲了敲桌面,「白纸黑字,您Ai怎麽想都无妨,我今天一定会把他带走。」
「是是是,都照您说的来!我立刻办!」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子,然後男人开口问道,「他的名字叫什麽?」
「名字?」中年男人愣了下,随即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随便叫吧,名字那什麽的,他们没有。」
「您平常管他叫什麽便是。」
「那就是编号吧,咱们平常都是管编号叫人的,真没名字,事情多着了,才没那闲工夫呢。」他打哈哈道。
男子见他敷衍的态度,倒也没有再多加追问,淡淡嗯了一声。
「不过啊,那小子进来时大概有个名儿,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出乎他意料的是,中年男人又开口说道,「好像管他姓沉吧,据说当时带他来的人好像姓沈的样子,所以就这麽叫了。」
「那还是没给他们取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就是真没那闲工夫吗,以前有名字也全都改叫编号了,省事啊。现在也没人记得那小子到底叫什麽了,没人记住。」
「当初不是您接他进来的?」
「当然不是,接他进来的人早就Si了。」
中年男人又低声咕哝了什麽,声音很小听不太清,不过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嘴型大概像是「专门克人Si的扫把星」之类的。
「行了,不需要手续。」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可以把他带走了。」
「不需要手续?」
「他们进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白纸黑字,谁在乎几个孩子待一块、待多久?现在带出去更不需要那些东西。」中年男人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您能T谅?」
「行吧,那我带走他了。」男子起身整了整衣领,微微欠身,「今天感谢您的帮助,再会。」
中年男人松了一大口气,飞也似地朝他敬礼,然後快步走出了房间,「蹦蹦」几下脚步踩在嘎吱响的木地板上声响後,身影消失在了走廊末端,房间里只留下依然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男孩,还有衣装笔挺的年轻男子。
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男孩的肩膀,蹲低了身子与他平视,耐心温声道,「你想走了吗?」
男孩这才微微抬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底很澄澈,但又像幽深的湖底,不见任何一丝波澜。眼帘依旧习惯X地微垂着,全身看起来是放松,但背脊紧绷着,浑身都流露出不属於这个年纪该有的清冷和戒备。
「可以。」男孩的声音微哑,低声回应道。
「那跟我来。」男子温柔牵住他的手。
他没有名字,没有生日,他的一切始於那个封闭安逸的囚笼,盛夏和寒冬都与他无关,不知何谓暮春繁花,不晓如何初秋霜冷。
在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一只手破开了枷锁,将他带出了那个没有时间和情绪能去衡量自己的地方。
「要去哪里?」他问。
「你很在意吗?」男子莞尔一笑,反问。
男孩摇了摇头。
「去一个名为人间的地方。」男子注视着前方,缓缓开口,「但是你要记好了,路有很多条,而我们终究有走歪的那一天,也许是未来的某一刻,也许是现在。」
「每一条路都能通到那里去,但它也是会改变的,有时叫红尘,有时叫地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他握住了那只手,一步步从地下爬回人间。
他听见了蝉鸣聒噪,看见枝繁叶茂,暖意落在凌乱的发梢上,於是後知後觉地感受到了长风和yAn光。
时间其实过得不快不慢,但他在以往的地方没有时钟能看,所以到他盯着指针转动,听见秒针滴答响的声音,有种新奇的感觉。
「从这里能看见时间走掉吗?」
「不行。」男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书籍。虽然他翘着二郎腿,但模样还是和正襟危坐没两样,同样的端正完美。「时钟只是给人看的,不是让时间照着它走的。」
男孩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懂没懂,沉默了下去。男子抬头,从那张小小冷漠的脸里读出了质疑,笑了笑。
「就算时间不照它走,还是必须得看。」他站起身,m0了m0男孩的头,「人通常喜欢给自己一个定位,不论是在空间上的,时间上的,或者在社会、个X上的。有了定位,人才能知晓也许他前方有着什麽,然後拟定一个前行的方向。」
「如果没有定位呢?」
「没有定位,当然也有方向。」男子放下了手,静静望着他,「不过那个地方也许更自由,也更孤独。往哪里去都一样,当然也就更窒碍难行。」
在他七岁以前,他就处在那样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知何为安逸、何为艰苦,生在人声鼎沸的人间,却成长在孑然一身的宁静里。
直到那一天,有人带他看了外头的太yAn,告诉他有种无形的洪流叫时间,有个宽广的原野名为世界。
那人说,你没有生日,那就今天吧。
今天你七岁了,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外面下雪了。」男子阖上书,「要出去走走吗?」
男孩没回应也没反驳,男子倒也习惯了他闷不吭声的模样,迳自从衣架上取下厚外套和围巾,仔细给他穿上,一一扣好每个扣子。
打理好後,他朝男孩伸出手,「走吧。」
男孩的口鼻都被紮紮实实掩在围巾底下,一双淡漠但还童稚的漆黑眸子看着他,声音有点闷闷的,迟疑几秒最後还是问道,「雪m0起来是什麽感觉?」
「你待会自己试试就知道了。」男子笑了起来,一层薄薄暖光镀在他身上,好像整个人都是温暖轻柔的。「你要把手套脱下来m0、或者躺在雪里蹭都可以,随便你玩,只要不把自己玩伤了就行,感冒了算我的。」
看男孩一脸因为得不到答案而郁闷的表情,男子又失笑出声,拉过杵在原地的小东西拖到门口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一打开,冷风霎时灌了进来,小东西像只被拎着後颈炸毛的猫,绷紧了全身,龇牙咧嘴。
「可以不要出去吗?」他回过头,眼底终於有了一丝认真。
「你想得倒美。」男子一把抱起他,将他的围巾往上拉了些,「不准逃。」
「……」
「冷了就告诉我。」他抵着男孩的额头,眼底盈满笑意和温柔,「随时都能回家,但是要玩得尽兴。还有,回家我要问你感想,听懂了点头。」
男孩半妥协地点了点头。
冲着没玩够会想不出感想这一点,他还是犹疑着踏出了几步,但旋即又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男子蹲下身,往地上m0了一把雪,「怎麽了,不敢碰?」
谁不敢了?男孩心道,但面sE不显。
於是他照着男子的方式抓起一把雪,然後男子将一捧雪放在手里搓圆,男孩觑了他一眼,也跟着照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悄悄g起唇角。他知道男孩的好胜心强,虽然是在那种环境底下成长的,X子却倔得不得了,稍微拐一下就能骗他多尝试点新奇事物,不然他总闷闷地杵在原地,把自己和外界隔离。
不像个小孩,倒像个遍T鳞伤後独自缩在黑暗角落里的怪物。
他看男孩小心翼翼搓着手里的雪,眉眼弯了弯,尽是温柔。
当然,男孩不晓得男子心里在想些什麽,也没心思琢磨。
他第一次碰到雪,如影随形的不安固然没完全消除,但心里还是有点雀跃的。他想起男子出门前说的话,最後还是脱下手套,用指头轻轻戳了一下雪。
「……」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指头,然後重新戴上手套,连带着把手也缩进袖口里,捂在肚子前蹲着不动了。
男子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别笑。」他对男子表示抗议。
「抗议失败。」男子伸出之手,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莞尔道,「这麽小一只缩在这里,身上都是雪,你现在像个雪人。」
「雪人抗议。」
「驳回。」
「……」
假雪人闷闷不乐地把头埋进膝盖间,於是离真正的雪人更近一步了。
忽然啪一声,有个东西结结实实打在他背上,不过身上衣服穿得很厚,并不疼。
雪人倏然抬头,狠狠瞪着罪魁祸首,对上男子满是笑意的双眸,後者手里抓了一把雪球,作势要再丢过去。
他是个很会判断局势的聪明雪人,没有选择强攻,掀起一阵令人眼花撩乱的白雪後,用最快的速度奔到男子背後去。
如果此时仔细看,他眼里的Y霾和淡漠已然一扫而空,像是蒙上些许水气的透彻冬黑,里头盈满了细雪和星辉,静谧却耀眼。
他眼神专注盯着男子的方向,像只在丛林里潜伏的野兽,看准了猎物的动向後,将其实一直握在手里的雪球掷出,结实打上了刚才他被偷袭的相同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偷袭我?」男子故作讶异地睁大眼睛,g了g唇角,「好生聪明,跑得真快,你和谁学的?」
他本来只是问一问打趣,但男孩闻言却敛了神sE,那GUg人心魄的气息转瞬消失,被他压抑下去。
「我……」男孩垂下了眸,含糊道,「没什麽,就是会了。」
他张扬的神sE一敛,方才的锋芒尽失,从前那些生疏和戒备排山倒海地涌了回来。他抓住手臂,但没能完全压下所有颤抖。
「我真的……」
「……我不知道……」
语气里尽是绝望和茫然。
「我不知道……」
「别怕。」
不知道什麽时候,风雪缓和了几分。他怔愣地微微抬起头,男子紧紧抱着他的肩膀,劲瘦但b较宽阔的身躯替他挡住了寒风,暖和又轻柔,还是重复着那一句,「别怕,我在这里。」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道歉,你没事就好。」男子笑了笑,「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玩吗?」
「我想……回家。」
「好。」男子莞尔,温柔替他拨掉前发上的细雪,「我们回家。」
……
「咳咳咳!」
男子泡了一杯热可可,将微微冒着热烟的杯子塞进他手里,「先喝几口暖暖身子,然後握着会暖和些。」
男孩长年在那种异常的环境成长,不像一般小孩会在外头嬉闹,肤sE是长久没照过yAn光的白皙,再加上他头发和眸子生得乌黑,更衬得肌肤近乎透明,带着点病气。不过他五官端正深邃,眉宇间透着平静的气息,倒也不显违和。
冲了一顿热水澡,他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坐在床上闷不吭声接过热可可,依言缓缓咽了几口。
这杯泡的甜度和热度都恰到好处,他感觉身T确实好了些,但还是有点发寒。
男子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柜上暖h的微光。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外头依然雪飘如絮,对b开了恒温的温暖室内,丝丝寒意似乎透着起了薄雾的镜面传来,朔风凛冽。
他从前待的地方也曾那麽安逸,但此刻所处的空间,才真正令他安心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热可可,像小心翼翼偷嚐一点迟来的温存。
「好好休息一下吧。」男子m0了m0他柔软的黑发,「原本只是闹着说笑的,不过你倒好像真的感冒了。」
「你要走吗?」男孩垂着视线,「能不能……先帮我留一盏玄关的灯?你回来再关掉。」
只要你回来,关上灯,我就知道我身边还有人。
「可以呀。」他轻笑,「我很快就回来,别怕。」
「还有,雪……」
「怎麽了?」
男子原本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毕竟他能察觉出来男孩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有点迷茫绝望。虽然避而不谈到底不是正确的,压抑情绪容易造成日後更大的反弹,但男孩现在的身T情况也不好,双重打击之下效果只会更差。
然而他只迎上男孩盈着淡淡笑意的双眸。
不像之前那种张扬的锋芒,也许是刻意的收敛,或者以往的枷锁终究留下了痕迹,即使挣掉脚镣手铐,还是走不出无形的牢笼。
未经压抑的本能肆意又张扬,自由而耀眼;可当他走出那道门,所有人都说,他身後那分明是监禁怪物的囚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於是原来的孩子成了怪物,他迈出了步伐,却逃进一座令他再也无路可逃的囹圄。
人间这麽广阔,这麽无垠,他偏偏走进了这个世界,无处遁逃。
「雪很好看。」他笑了笑,「我很喜欢。」
没了那种灿烂夺目的光彩,他像一抹破开迷雾的温和yAn光,能与黑夜共存,亦能与风雪同在。
明明是那麽矛盾极端的存在,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却又都如此和谐,无b完美。
「我可不可以……把生日改在冬天?」他略微犹疑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喜欢冬天。」
「没问题啊。」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你想要哪一天生日?」
他还没有正式的身分证明,没有名字、没有生日,他从囚笼来,无处可去。
他也想避开那些空白又不堪的记忆,恨不得躲在黑暗里,见不着光,就不会看到影子。
但现在,他身前面对的是万家灯火,四周就是喧嚣人间。有一只手将他拉回了这个世界,於是那些遍T鳞伤都有了归途。
那人告诉他,你可以脆弱、可以哭泣,也可以肆意大吼发泄,不用处处提防别人,不用时时压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以讨厌影子,可以躲在黑暗里。但yAn光不会时时刻刻都在那,不是只要拉开窗帘就能看到那麽简单。
所以别厌倦yAn光,也不要趋於暗里。
如果你害怕,我陪你一起。
「这天?」他在日历上指了一个日期。
「当然好。」男子的眸里盈满笑意,「那,也替你取个名字吧?」
把男孩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後,一直都没有替他取个名字。因为从那中年发福男人的说法来看,名称似乎不是一个适合给男孩的刺激。
男孩刚回来的前几天情绪还不稳,虽然早上冷冷淡淡的,晚上却经常梦呓,总是抱着自己的身T不停颤抖,嘴里的语句都是哀求。
不要……对不起……我不是废物,我不是!
不……不要那样叫我……
所以他每次都会蹲下来平视着男孩的眼睛,只对着他讲话,不带称呼,像至亲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少那麽一分小小的不自在也好,他并不奢望男孩能完全对他敞开心房,至少能让他稍微安心、能够为自己划个地盘,在那里自在无忌便好。
他问,「你有什麽b较喜欢的字吗?」
男孩摇了摇头。
「那就叫你沉湛,好吗?」他莞尔一笑,「──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
「那是什麽意思?」他也没问姓氏怎麽来的,只是好奇似地偏了偏头。
「影湛波平,是说水面像镜子一样,澄澈无澜。」他m0了m0男孩的头,「总而言之,就是风景很好的意思。」
──我希望你的未来是万里风光,永远那麽恣意潇洒,盛大光明。
你所处的世界,睁眼所及的一切,都是最美的风景。
不论囹圄或人间,不论红尘或地狱。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月十七日,初雪茫茫,夜未央。
他的存在有了真正的归属,叫沉湛。
待沉湛到了大厅,刚好是三点十九分。大多数玩家已经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既没交谈也无互动,鸦雀无声地等待系统指令。
几个医师NPC站在最前方,而其他的医护及病患NPC也掺杂在玩家里,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一动也不动,像一尊尊JiNg心打造的傀儡。
他不急不徐往前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微微偏头向侧边看去。
予?双手抱x站在窗边,饶富兴味似地望着人群,但又好像没什麽东西能g起他的兴趣,只懒懒靠在一边,灿烂的yAn光洒落在他身上,彷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他身旁是一个T态劲瘦修长的青年,廖于厌垂着眼帘静静站在那里,大片影子罩在他身上,阻隔了耀眼的yAn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气质不若平常温和,反而十分冷淡。
白sE医师袍在他身上,线条锐利又扎眼,不论怎麽看,都是那样冷冰冰的。
沉湛自若回过头,恰好与予?投来的视线错过。予?微微眯起了眼,但他没注意到。
他无声动了动手指,给宋慕瑢他们个别发了讯息,叮嘱李渡别轻举妄动,在原地等着,然後让沈柒谕看紧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又不是保姆。”
他讯息才一发出去,沈柒谕就吐槽了回来。他点开视窗,慢条斯理回道。
“只有你们两人在同一个地方,悠着点吧。”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沈柒谕还是应下了这个重责大任,李渡那边也没问题,他接着点开宋慕瑢的讯息介面,敲下一行字。
──“你对这里有游戏以外的印象吗?”
【现在时间:下午三点二十分】
系统提示音一响起,站在众人前方的医师NPC们抬起头,以一种略微机械式的动作缓缓看向玩家们,其中一个中间的NPC咧开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结算病患到齐人数。」
他拿起一张病历表似的长长名单,明明语气生动,却处处透着诡异:「病患总数,一百人。到齐……八十五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刹!
几名刚赶到大厅、尚未就坐的玩家狠狠一顿,然後瞬间爆成了一滩血泥!
甚至连尖叫声也没有,副本惩处来得如此之快,完全没有人反应过来。
「接下来结算医护到齐人数。」NPC一顿,绽出更灿烂的笑容,「医护总数,二十五人。到齐……二十四人。」
现场没有再见血,看来那一名玩家是根本来不及赶到这里了。
Si亡率百分之八十的五级游戏,b任何地方都要Y险,无b致命,残酷且毫不留情。
沉湛缓缓抬眸。
这一次,他准确对上了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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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湛唇角g起一抹笑,随即移开了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一瞬间予?似乎不太开心。
「审查治疗进度。」那NPC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公事公办地宣布目前的关键。「合格名单,二零六、三一七、五四四、三六二、七……」
被念到房号的玩家们纷纷松了一口气,不再那麽绷紧神经,有些人甚至带上了看好戏般的神情,打量其余那些面sE铁青的玩家。
名单很快就告一段落,大厅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
角落里,沈柒谕皱了皱眉──她没有听到沉湛的编号。
「喂,怎麽沉湛……」另一头的宋慕瑢也急忙拉住廖于厌问。
但碍於NPC还在面前,她无法太张扬,廖于厌沉着脸sE,他们的交谈被埋没在了一片恐惧当中。
「请合格的病患,以及其所属的医护移步至後方。」NPC一字一字缓缓道,他面sE渐渐冷漠下来,语里的笑意却愈发灿烂渗人,「其余违规者,惩处开始。请抢夺场内任一人的神话牌,时限内无异动者,将就此除名。」
「这什麽意思?」宋慕瑢拽住廖于厌,「猎杀关卡的规则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照理来说副本有分几种,分别是最简单粗暴、等级也最低的「关卡型指定任务副本」,以第二层来说就是只要抢神话卡,抢玩就算;以及等级至中的「混合型任务副本」,除了抢神话卡,还要顺应那个副本里的场景及少数NPC指示;最後则是他们所在的「特殊型综合任务副本」。
「特殊型综合任务副本」通常放在五级到六级之间,乍看之下很像普通的任务副本,玩家的大多心思会被解谜和无所不在的NPC、系统指示带着走。正因如此这种副本才高难度,因为遵守副本规定的同时,还必须完成潜在任务──猎杀。
但有时候副本任务甚至与猎杀相违背,很多时候都是Si局。
所以如此名正言顺将「猎杀」放入NPC指示的副本更奇怪──好像巴不得看他们厮杀成一片似的。
「的确很奇怪。」廖于厌低声道。他说话时压着语调,动作弧度非常小,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但别忘了,这是沉湛选的副本。」
或许这个副本里有什麽特别之处,才导致了规则的反常。
「猎杀开始。」
原本玩家们是谁也不敢吭声,但几乎是NPC一声令下,所有未合格的玩家们便SaO动起来,纷纷发动技能,使尽全力去抢夺、厮杀。
他们都怕自己不是合格者,不合格之後又怕Si,於是纷纷依着本能去争夺。
场面一片混乱。
沉湛却早在那之前cH0U身,待在边缘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陷入疯狂的玩家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予?一开始想方设法,让其他玩家的症状得以合格,目的本来就不是要救人。
他从某个管道得知沉湛不能吞那种药,没有漏洞可钻,一定会面临到这种猎杀的风险。所以他才在那些玩家们的病历表写了嗜睡,就只是为了让少一点人站上这个被猎杀的舞台,远离一开始就避无可避的沉湛。
他只是要让沉湛身边少一点人,少一点伤害。
无论什麽过程都好,他只要一种结果。
──绝不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妄动沉湛一根寒毛。
「什麽啊。」沉湛弯起眉眼,只手掩面,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予?……」
他的笑声毫无顾忌,但话语模糊不清又低声,其他人根本听不见他讲了些什麽,只看见一个青年站在边界,嘴角噙着笑意,止不住地大笑。
他能感觉到予?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但沉湛没有回头看。
「可是予?,」他停下了笑声,垂下眼眸,自言自语般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保护」这种东西,原本就是不对等的关系,是上对下的施予,太世俗,太廉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之间,不需要这种一面倒的救赎。
他站在地狱里,身处混乱中,和恶魔对峙,与Si神周旋。
同情和心软,是这里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过不想Si,却没几个人想过活下去。
「沉湛。」予?站在保护圈外,看里头那光鲜亮丽的青年哈哈大笑,他的嘴角却没有跟着放松。
虽然距离遥远,而且现场一片狼藉,尖叫和嘶吼声盖过了沉湛的喃喃细语,但他还是读到了沉湛的唇形。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的确想要多护着沉湛一点,但他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实现,起因就出在那些NPC公告的合格名单上。
b起他一开始料想及纳入实践的,场内厮杀的人数实在多太多了。
怎麽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湛早知道自己打的算盘,所以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让那些NPC改了评断标准,药物的使用已经不计在内了?
凭什麽,又为什麽?
难道……
予?倏然变了脸sE。
难道亲手造就这一切的,是沉湛自己?
而场内的沉湛用概布技能躲过了漫天的攻击,他轻松穿越混乱的人群,唇角g着轻佻的笑。某一次有道攻击刚掠过他身边,另一位受害者尖叫後瘫软不动了,鲜血喷溅,也洒上了他的脸颊。
而沉湛悄然蹲下,拿走了那人的神话卡,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放进暗袋,眼底盈着笑意,「谢谢你啦。」
随即他起身,大步悠哉地跨出NPC设定的范围线,那背影就是一个大写的过分。
何止过分。
他从头到尾的举止,看似自在惬意,实则非常浑水m0鱼……而被他m0出的鱼又被可怜地雪藏,所以根本没人看到他是怎麽好整以暇脱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除了予?和廖于厌。
予?更面无表情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廖于厌紧盯着沉湛,脑海里浮现的一个关卡时这人的模样。
沉湛的确本来就不在意很多人会纠结的细节,但b起一开始,很多地方都变了。他原本不会如此轻易逾矩,面对别人Si亡的态度没那麽随便……
那一句有点痞气的「谢谢你啦」,放在他身上也许不会有太大违和感,但廖于厌感觉不大对劲。
应该说是太不对劲了,还带着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面前那个身姿挺拔的黑发青年,和朦胧记忆中的某个身影交叠在了一起。他沉默着绞尽脑汁回想,也仍旧没有想出来到底在哪里看过。
反倒是他往旁边撇去,看到某位不方便公开姓名的无妄先生,周遭都是毫不掩饰的冷冽杀气,盯着场中央的目光都像是随时能拎起一个人来手刃,和他那沉姓男友轻佻的态度十分相称。
廖于厌:「……」
来一墙撞Si他算了。
傻b系统这时候似乎格外亢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个NPCSi气沉沉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场中央,嘴角还诡异地cH0U搐成一个渗人的微笑,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意思。
他曲起修长的手指,搁在窗户边上,状似不经意,很轻地敲了一下。
果然予?不愧是连在第五层都见不到影的人,眯着眼侧头看了过来。
「沉湛的主治医生是你?」廖于厌开门见山问道:「感觉不是其他NPC,否则他肯定会恶心一下系统……到目前为止看起来没特别出什麽事。」
「没出什麽事?」予?礼貌地哼笑,「他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大的错。」
「……」
「是我。」予?转回去,双手抱x看着沉湛走来。他沉默了一晌,才低声补了句:「他当然Ga0事了,但这次是我的错,我疏忽了。」
大名鼎鼎无妄也有低头忏悔的一天。
不知道其他人要是看见这一幕会是什麽感想,反正他是看醉了。
「沉湛说,药有问题。」廖于厌也不傻,很快就推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照他那时的情况来看,我原本以为你们会利用这一点去诈系统的。所以他这次惹了NPC,强制结束药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
看他那个模样,很显然这两位专门Ga0事的这次意见分歧了。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沉湛在这个副本里真的变了很多,不只是刚才的表现。
──还有他对予?的态度。
他b先前更傲了,锋芒毫不隐藏地一GU脑往外刺,好像与任何人做对似地,丝毫顾忌都没有。
明明知道予?的想法,他就偏要往另一边去。
尤其他最後迎上予?目光、g起唇角的那表情,简直与挑衅无异。
廖于厌不傻也不瞎,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纠缠和暧昧,所以并非不能理解,但仍有微微纳闷。
如果予?贵为无妄,系统里最顶级的玩家,那为什麽非得执意下来找沉湛?如果说是因为他们间有什麽复杂的过往,那很显然,连沉湛自己也忘了。
否则不会一个劲儿地抵抗予?,又矛盾地纵容他更加肆无忌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只要沉湛碰上予?,他所有防线都瞬间溃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一GU疯劲。
他理智上抗拒与陌生人的纠缠,但同时又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他们原本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很久很久了。然後又被迫分开。
那是以时间都难以衡量的单位,用生命都无法计算的漫长岁月。
如今回过神来,彼此都在伸手就能够触及的范围内。血Ye滚烫、心脏还跳动,只要再靠近一点,T温就能够紧紧相依。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呢?
就算一个世界只有三十年,经过九百九十七次,约等於三万年。
──三万年,昼夜轮转了一千零九十五万回,秒针走了一百五十七亿又六千八百万圈。
这早足以让他们都变成截然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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