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禄朝后阵望了一下,果然看见那里尘土飞扬,又有零星溃兵狼狈的朝这边逃来。
董占元面色惨白,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汉军的战略,涩声道:“短毛根本没有攻打府城,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早知如此还不如安心呆在府城。”
善禄没空理会他自怨自艾,大致看了一下周围,说道:“我们还有五千士卒,足以支撑一阵,大家快结阵,别又让短毛冲杀上来。”
董占元、善禄带领其余清兵来到一处高地,将仅存的火枪队列在阵前,又命人从战场抢夺一些物资,安营扎寨起来。
善禄站在高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凌阿等人,愧疚满怀,哭道:“一千八旗劲旅损失殆尽,大罪啊!”
董占元安慰道:“多亏了都统大人拖延短毛我等才幸免于难,否则免不了全军覆没,如果能逃过一劫,我等一定要上奏皇上,好好褒扬都统大人!”
幸存的将领急忙附和:“理当如此!”
心里生出兔死狐悲感觉。
谭绍光汇合陈玉成,指着被围在中间的几百清军,道:“没想到这伙清军那么能打,咱们一时之间还拿不下他们!”
陈玉成打量一会,这才释然,笑道:“与清军纠缠的都是新附之军,让他们见见血也好,这样能磨练一番!”
谭绍光还看准备好的洋枪队,小声道:“那就让他们轮番上阵?末将这就去安排。”
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汉军人马,凌阿绝望了,任由纠缠的汉军慢慢退去,不一会,清军周围百米就空无一人,百米之外,密密麻麻的汉军组成方阵,将他们团团包围。
凌阿见麾下儿郎面有惧色,将他们聚集到身边,惨笑道:“大伙儿听着,天下人皆可降贼,我们满人不能降!”
“不降!”有人大声附和,对周围低头的八旗兵怒道:“我乃正黄旗旗丁加富额若,我们是皇上的奴才,不能给皇上丢脸,正黄旗的兄弟们听着,为了皇上!决不投降!”
“不降!”
“决战到底!”
凌阿赞许的点了点头,指挥两百余人从新列队,准备迎敌。
陈玉成嗤笑一声,讥讽道:“困兽之斗!”
谭绍光将新附军集合到一起,每两百人一个方阵,考虑了下,又加了一百人,空地上多了十多个小方阵。
陈玉成走过来,来到方阵中央大声喊道:“杀敌一人,记功一次!杀敌三人官升一级!”
“杀!杀!”三千多人,奋力高喊。
谭绍光大声道:“第一阵上前!”
凌阿陡然见前方军阵闪开一条通道,几百汉军从通道中杀过来,不及细想,就率领弟兄迎了上去。
两军相接,刀光剑影,一方心存死志,一方杀敌心切。
一刻钟后,汉军在接应下,退了回去。
凌阿气喘吁吁,对左右问道:“这短毛搞什么鬼,为何只杀一会就退了回去?”
左右皆摇头不语,只顾喘气歇息。
半个时辰后,又有一对汉军冲杀过来,听见炮声,又井然有序的退了回去。
如此反复,凌阿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汉军这是那他们当陪练,磨练士卒。
山坡之上,站了几个时辰的董占元、善禄几人双腿发软,对凌阿的同情心也不如先前那么强烈,不少人开始埋怨底下奋战的同僚,为什么要坚持到现在,让他们像个白痴似得站在这里受罪。
善禄指着山坡下的营寨,问道:“为何短毛对我们围而不攻,就是对凌阿也是如此,难道他们是想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