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克莱恩乘军机回华沙的不到二十四小时,柏林又有一架专机连夜到达这座波兰前都城的奥肯切军用机场。机上的尊贵客人十分低调,除了事先等待在停机坪上的一张防弹奔驰,没有任何一个当地主官被通知到场迎接。 女孩完美遗传了她父亲圆润脸庞和灰眼睛,一眼就能让人认出她是马丁·鲍曼的掌上明珠,这也使得本来就是独生女的她自幼更得父亲宠爱。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基本上称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当然,除了那个人。 而他起身时,更是窒息了她。 可是,他家族是老普鲁士的容克,他父亲更是同纳粹党并不亲和的保守派,而她自己并非出身贵族,父亲当年也只不过是纳粹党副元首的办公室主任。 之后,她听说了他加入了希特勒青年团,还进入了党卫军的元首警卫旗队,她很开心:克莱恩和他父亲不同,他是忠于纳粹的,这也意味着自己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见到他。 随着帝国在欧洲的扩张拉开,父亲的影响力步步高升,越来越多的人恭维她的相貌,越来越多的男人追求她,她终于配得上他了。 可是,他却当面拒绝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 而自己喜欢了他整整六年,她等了那么久踏出了那一步,他竟然这样羞辱她。 那时,他在若无其事地做汇报,他无视自己,她便把她能见到的东西—花瓶,文件、雕塑、地图,全都砸个粉碎。 还有他那个上司希姆莱,戴个眼镜装模作样,以为掌控了党卫军,就可以打压父亲这样一直在元首身边鞍前马后的人,她厌恶那天他看自己的怜悯眼神,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后来的那些年她气也消了,还是忍不住打听她的消息。1939年闪击波兰,他在维斯瓦河畔率队突破防线;1940年法国战役,他的装甲连撕开马其诺防线的薄弱环节;1941年巴巴罗萨行动,他在基辅围歼战中俘虏叁名苏联高级将领…他的每一次晋升、每一枚勋章,她都如数家珍。 她看人的眼光,总不会错。 他的下颌线条更凌厉,眉骨下的阴影更深,嘴角抿成一条无情的直线。那是真正杀过无数人的脸,他是帝国最锋利的战争机器。 她的不平渐渐消退了,自己没得到他,其他那些追逐他的名媛们不照样没有?她曾暗自窃喜过,仿佛他的独身也是对她的一种忠诚——即便他拒绝了她,至少他也没有选择别人。 她按耐不住向希姆莱打听他的境况,他竟然说他恋爱了,脸上还是一副故作漫不经心却幸灾乐祸的表情。 鲍曼不愿意回忆当时的反应,她只记得十一年来求而不得的怨愤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让她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想知道波兰那种破地方到底是有什么女人把他勾引了。 如果是前者,她会亲手撕烂那张脸;如果是劣等民族的斯拉夫女人,她会立刻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