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秦挥袖,红衣女子退下去,自己拉着循齐入花厅说话。“你是用于试探了吧?”季秦也明白,毕竟那是左相,可得要多试验几回。她大方道:“再给些便是,但我有一个问题,问你。”循齐问道:“何事?”“右相的事情,我回来后,听得糊涂,她是谁?”季秦顺势就问了,“听说闹得沸沸扬扬?”“她的事情,与朝政无关。你开价。”循齐不愿多谈,眼中冰冷,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季秦纯属好奇,左相不成亲,皆因她的性子使然。右相则不同,她性子温柔,待下仁厚,自然希望她过得好。季秦上前一步,道:“殿下,我只是担心她罢了。女子在这些事情上总是吃亏的。我曾拿这药试过她,她喊一阿姐……”“你放肆!”循齐震怒,“你怎么敢这么做。”季秦却笑了,神色自若,甚至朝她眨了眨眼睛,“殿下,我如今知晓阿姐是谁了。”是上官家真正的嫡长女—上官礼!她及时说道:“我与你说罢了,此药给你用,切勿流入旁人手中。”“我知道了。你最好慎用。”循齐心里敲着鼓,反过来看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循齐,“我倒好奇,你心中的人是谁?”“我还真试了。”季秦挑眉浅笑,并不遮掩,“说了你也不认识,死了好多年了。”循齐白她一眼,催促一声:“药给我。”取过药,循齐从季府离开。刚走出坊间,恰好遇见对面一行人,她避让,对方的马车在她跟前停下。四马拉的马车,车夫与护卫们穿着一样的服饰,车帘掀开,露出纪王的一张脸。循齐朝天翻了翻眼睛,不得不上前招呼:“纪王叔公,这是去哪里?”“去走走,殿下这是从哪里来的?”纪王看向她身后的墙壁,仔细想着此处有何显赫之府。此地离宫城远,显赫的朝臣不会在此地购买宅子,相比次一等的朝臣会在此地定居。循齐也不遮掩,直接说:“我来找鸿胪寺卿,要些女儿家玩的东西,我该回去了,纪王叔公保重。”言罢,她打马离开。纪王却不肯罢休,昭惠公主狡猾得很,怎么会甘愿说出来,必然是用鸿胪寺卿来遮掩。他唤来心腹:“去查一查,哪些大人住在附近,拟一名单,交予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属下这就去。”下属颔首答应下来。那厢离开的循齐万万没想到自己难得说实话,竟然被当做谎话。离开纪王后,她就抛开了老东西,打马回府。回到府上,她立即将药拿出来,小心地放到自己准备的药瓶里。看着掌心中倒出来的药丸,她轻轻地吸口气,唯恐惊动了药丸。仔细数了数后,她将药丸放入药瓶里,仔细找了找,找到一暗格,今日来不及了,明日再用。看着暗格,循齐心里害怕又兴奋,紧张地摸了摸药瓶,试一回就知道了。就一回。鼓励过自己,她将暗格合上,脑海里一片混乱,十指跟着发抖。循齐低头看着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十指,忍不住将双手握住,阖上眸子,鼓励自己。“循齐……”一句熟悉的声音吓得循齐从坐榻上蹦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来人,“左、左相。”“你在做什么?”颜执安缓步走近,看着面红耳赤的少女,不免疑惑,她试图看向左右,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一人。颜执安走到她跟前,“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说完,她伸手去抚摸循齐的脸颊,都有些烫手了。“我在想纪王,您突然进来喊我,吓到我了。”循齐后退一步,试图避开她的手。颜执安疑惑:“我唤了你三声,你就听到一声吗?”“啊、三声啊,我、我想事情入神了,您怎么来了,坐。”循齐背过身子,捂着自己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调整好情绪,她转身,后退一步,示意左相坐下来。见她慌慌张张,颜执安眉心微蹙,不觉再度查看左右,可周遭并无哪里不对,她只得放下心,道:“该用膳了。”“哦,我刚回来的。”循齐粲然一笑,齿如白玉,眼中如往日般热切。颜执安颔首,“我先回去了。”“我和您一起,晚上吃什么呢?”循齐一步跨过去,双手抱住她的胳膊,趁机攀上她,“您这几日在这里待得高兴吗?”丁忧在府,无宴无席,且府里只有她一人,算是憋闷得很。当这种憋闷对上母亲的催婚,颜执安又觉得这是一种幸福。“很好。你伤如何?今日胸口可疼?”颜执安反过来询问她。“我很好呀,我想再过两日就回巡防营里。”“不急,等太医来后再说。”“好,听你的。”两人在一起用了晚膳,循齐不敢多打扰,膳后便走了。颜执安一人坐在屋内赏月,望着一轮明月,听着周围的动静。公主府太静了,循齐本是热闹的性子,可这一年来,少往她跟前凑,像是故意避开一般。她望着明月,不知所措。循齐是在守规矩吗?不,她不是守规矩的人。甚至,有些叛逆。可如今却这样的守规矩,让人心中不安。她枯坐良久,呆坐不语,被这个问题困住,始终不得法。****循齐回巡防营了,朝堂上遇到季秦,她正领着人去核对公主的嫁妆。少年人爱穿红色,循齐一袭红色的劲袖袍服,显得腰肢纤细,站在阳光下,肌肤雪白。季秦扫她一眼,唇角带了笑,“殿下的药,给谁去用了?”“季秦,你的问题有点多。”“不,我见殿下好相貌,心生喜悦,自然就会多加在意的。”季秦双手抱着肩膀,眉眼疏朗,眼中勾着笑,“殿下,我可是很实诚的。”循齐腻她一眼,道:“小心我告诉左相,让她打断你的腿。”“你试了吗?左相。”季秦俯身,靠近小公主。小公主身上隐着一阵清香,沁人心脾,闻起来很舒服。她嗅了嗅,道:“你这熏香,闻起来不错。”“这是相府的方子。”循齐不假思索。她离开相府,一直保持以前的习惯。所以,她身上的熏香还是在相府时配制的。各府有各府的习惯,大户人家都会用自己配制的熏香。季秦看向她,道:“你与左相,很是亲近。”循齐转身走了,这人脑子有病,她和左相亲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需要你来置喙。她走了几步,季秦赶了过来,“小公主,我要走了,你等我回来。”“等你回来做什么?”“我做你的情人!”循齐脚步一顿,立即看向左右,忙捂住季秦的嘴:“休要胡言乱语,陛下知道,要了你的脑袋。”“哎呦,你怕什么呢。你我皆是女子,搂搂抱抱又如何呢。”季秦不以为然,“您等我,最多两年,我就回来了。”循齐推开她,道:“我走了,祝你好运。”“小公主,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季秦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她。果然,单纯的小公主停下脚步,目光炽热,她立即笑了,“情窦初开呀。”“季秦,知道太多的秘密,会死的。”“我知道又何妨,总比右相痴恋自己的长姐为好。”季秦语气轻松,怕什么呢,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她步步靠近循齐,笑若牡丹,眼神明亮,凑近循齐的刹那,嗅了嗅,低声说:“你心里的那人,不要奢望,若不然,你可以看看原山长。”原山长爱慕左相多年,数年光阴如一日,从未放弃过,也从未成功过。循齐屏住呼吸,站在天光下,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到出汗,“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观殿下美貌,令人亲近,故而想要提醒罢了。”季秦好笑道,十六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恰是爱得最深最纯之时,不知天高地厚。她说道:“左相美貌,居百官之首,且颜家富可敌国,她想要什么,触手可得,至今一人,你就该知晓,这样的神女,不是寻常人可以触碰的。”颜执安年少成名,世人截皆知她善探山寻矿,赞其冰清玉洁,奉若神女。循其回来前,谁家不想娶其,哪家郎君没有觊觎过。颜执安在朝,威望过高,太子一党,早就想拉其入营。她说:“小殿下,你要想好了。以你的权势、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天下之大,并非只颜执安一人。”循齐抬首,正视季秦,“你以为你看到了真相吗?”“我只看到了年少人的一颗真心。”季秦轻轻勾起嘴角,与她对视,“你可以看看我,我如此美丽,比不上我老师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