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与否,她并不在意,难道自己有子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吗?不会,不过是些无关重要的小事罢了。颜执安无波无澜,没有半分波澜,她看向循齐,循齐也很快稳住了声音;“我不喜欢她们。”颜执安莫名笑了,循齐闹了个脸红,“您笑什么?”“你这性子呀。”颜执安觉得有趣,说:“我也不喜欢和我争的人,但是……”她顿了顿,说:“不喜欢的事情要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我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循齐坚持说出来,“我若不说出来,您就继续亲近她们,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所以我要告诉你。”少女唇红齿白,声音落地有声,听得颜执安打起精神,道理是对的,自己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说怎么知晓她的心思呢。“你说得对,颜少主,很好,鼓励你。”颜执安低头,将自己腰上的墨玉摘了下来,递给她:“这块玉佩,独一无二,你在我的心里也是独一无二,可否?”“可。”循齐喜滋滋地接受玉佩,放在手心里把玩,面容笑容真诚。一句独一无二就哄得她这么高兴,颜执安无声而叹,墨玉佩本是一对的,一只摔坏了,这块就成了独一无二的。真还骗!午后,无霜将东西招来了。循齐要了一间干净的屋子,钻进去,吩咐人不准靠近。颜执安令无霜守着屋子,见状不对就冲进去将人捞出来,二是防着人进去,以免影响循齐。尾巴干活去了,颜执安开始着手查颜家的帐了。大年初一,各房喜乐,陡然听到查账的消息,个个面如土灰。颜执安不好糊弄,虽说远在京城了,掌握着各房的举动。这么一来,各房都不安生了。颜执安查看一年账簿,不查还好,这么一查,看着巨大的数额,良久喘不过气。她问老太爷:“各房花销加在一起,比女帝的宫廷还要多,你们干什么了?”“女帝就一人,颜家上百人,自然要多些。”老太爷不以为然,“颜家养得起,何必这么在意呢。”别说一个颜家,再来十个颜家,都供养得起。颜执安扶额,将账簿丢给老太爷,自己拂袖而去,只道一句:“明日起,颜家开销减半。”颜家各房的天塌了。这些事情,循齐都不知道的,她在屋子里待了七日,弄了些瓶瓶罐罐出来,摆在巷箱子里,送给了颜执安。颜执安望而敬之,拉着循齐说道:“我带你出趟门,悄悄的,去收拾行囊。”“现在吗?”“现在。”循齐立即回屋收拾东西,颜执安也立即安排马车,吩咐无霜随行。‘母女’二人悄悄地离开。马车一路出了金陵城,好巧不巧地出城三里地遇到了原家的马车。“左相。”原浮生下车行礼,站在肃杀天地中,一袭水墨色宽袖,抬手朝马车里的人行礼。颜执安叹气,一旁的循齐掀开车帘,朝原浮生笑了笑,“原山长,新年好。”“颜少主,新年喜乐。”原浮生再度行礼,循齐立即下了马车,里面的颜执安翻了白眼,骂道:“色胚。”遇见好看的就扑上去……车外的循齐没有听到这句话,反而抬起双手给原山长行礼,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原浮生看着眼前顾盼生辉的少女,友好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少主这是去哪里?”“不可说。”循齐摇头。一句不可说勾了原浮生的心,她牵起少女的手望向车里的人:“这是去寻矿?”“谁告诉你我去寻矿了?”颜执安挑眉,“我去欣赏山景。”原浮生淡笑,“我可否同行?”她的笑容看似真诚,可落入颜执安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颜执安含笑望着她:“原山长,我可以拒绝吗?”原山长:“不可以!”“那你不上车?”颜执安无力极了,又招呼循齐:“傻姑奶奶,上车了。”循齐立即将手从原浮生的手中抽出来,与她行礼,“山长,我先上车了。”序齐颠颠地爬上车,刚上车就被颜执安揪住耳朵,“你巴结她干什么?看见好看的就扑过去,是你没见过女人还是你娘我长得难看吗?”车外的原浮生听到最后一句,掩面而笑。然而颜执安说完,循齐便捂住她的嘴巴,“阿娘、你这么说,她就听到了,她会以为我喜欢她的。”听到这里,原浮生笑得直不起腰来。颜执安懒怠妩媚的声音也传出来,她说:“你的原山长喜欢女人。”原浮生:“……”这人真不懂礼数。车里的循齐傻眼了,“她不是女人吗?怎么还喜欢女人呢?”听到这里,原浮生忍不住上车了。见她厚着脸皮爬上车,颜执安忍不住伸手去拉了少女一把,将人按坐在自己身边,远离老狐狸。三人坐稳,马车继续前行。循齐看向原浮生的眼神都变了,不是嫌弃也不是阎王,而是好奇。疯子教了那么多,没教过这个。疯子说的异性相吸,没说过同性也相吸。她思考片刻,又偷偷看了一眼原浮生,这时,原浮生逮住她:“少主可是觉得我乱了纲常。”“没有。”循齐摇头,她还没有那么大的悟性。原浮生正襟而坐,不解道:“那你看我作甚?”“山长,我在想,你如此貌美,若被您喜欢的人若不及你的美貌,岂不是要羞愧。”循齐坦然极了,一双水润的大眼睛黏在了原浮生的身上。一旁不言的颜执安无奈阖眸,这个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原山长喜欢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原浮生扫了一眼颜执安,淡笑不语。循齐更是一头雾水。突然这是,颜执安握着她的手,莞尔一笑:“少主,你觉得我与原山长,谁更貌美?”循齐蓦地睁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震惊,道:“您为何挖坑给我跳?”颜执安怜爱般摸摸她的小脸,扫了一眼原浮生,嫣红的唇角勾出几分凉薄的笑容,不是我挖坑,而是你愚蠢。人家贸然上你的车,必然有所图,你就看不出来吗?循齐像哑巴一样闭上嘴巴,颜执安却催促她:“说说看。”第15章 颜执安出门三日,家被偷了。冬日凛冽,又兼新年,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有马车而过。原浮生悄悄掀开一角车帘,窥见窗外肃杀之景,耳畔传来循齐乖巧的声音:“晚辈岂可随意议论长辈,母亲这是陷我于不孝之地吗?”有趣。原浮生放下车帘,瞥向左相,果然见她一脸冷笑,一副薄情之貌。颜执安看似温和,可骨子里薄情寡义,看似与人人交心,可无人走进她的心里。颜执安仿若被天神罚下凡间渡劫的神女,清心寡欲,什么都不在意。若不是颜家家主,只怕也不会对颜家的未来多动一份心思。这样的人,让人望生敬畏,不敢深交。颜执安气得无奈,抬手在循齐的脑门上拍了拍,莹白的手划过循齐的眼前,循齐果断伸手握住她的手,整个人靠了过去,如此亲密,又让原浮生诧异。看来,颜执安是真的打算好好教训这位储君!马车哒哒前行,车子里静了下来,循齐靠着母亲打瞌睡。原浮生望着她粉妍的小脸,诧异道:“你竟待她如此真心。”“若不然呢?”颜执安也是无奈,越相处,她就发现循齐待她,当真如母,渐渐地十分依赖。孤苦无依的人,陡然遇见‘生母’,怎么会不依赖。颜执安阖眸,红唇微动,道:“当年,我被带离母亲身边之际,我也曾害怕过。”那一年,她渐渐露出寻矿天赋,颜家人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她的母亲都无法拒绝,甚至不敢抗衡。后来,母亲被放回到她的身边,可那时,她早就过了需要母亲的时候了。循齐还小,她可以理解循齐依赖母亲的心思。闻言,原浮生的眼中染上一抹心疼,可随后,颜执安冷冷地笑了,“原山长,你跟着我,是想做什么?原家可是有家训,其子孙后代不得入仕,有违此誓,死无葬身之地,你忘了?”心疼不过两息就遭到冷嘲热讽,原浮生整理衣襟,淡然道:“我本就去找你的,谁说我要入仕,不过是想多看你一眼。”颜执安像见鬼一般伸手捂住循齐的眼睛,呵道:“别在我女儿面前胡言乱语。”她的慌张,让原浮生得意地笑了,她望过去,好似在说:她是你女儿吗?颜执安气个仰倒,“你下车!”“我不说了!”原浮生认怂认得非常快,正襟危坐,不忘抬手整理鬓上的玉钗,平静说:“好了,你当我不存在。”颜执安冷哼一声,松开循齐的耳朵,紧张地低头看着她,见她睡得正香,这才松了口气。 ', ' ')